生活和结婚是一回事 詹姆斯陪着萨拉向她汽车跟前走,积雪在脚下吱吱作响。有时听着脚底下踩雪 的响声,你就能知道天有多冷。萨拉走得很慢,双手塞在衣服口袋里。 “一想起迈克,还有其他的事儿,看来今年很难再有心情过圣诞节了。”她说。 詹姆斯点点头。“真是太可怕了,”他说。“世界需要更多像他那样的人,而 不是更少。我的意思是,有太多的牢骚满腹者,他们啜吸着万事万物的生命,我就 是。但同时还有一些像迈克的人,他们给这个世界增添了能量和精神。我嘴笨,不 会把它说得那么简明扼要。”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说。“但你不是一个牢骚满腹者。” “他们把世界变成一个更好的、值得留恋的地方。” “按你说的这个讲,祝你圣诞快乐,”她说。“代我好好拥抱一下你的家人。 我常看见你妈妈,很少见到你爸爸。他们怎么看凯瑟琳这事儿?” “啊,是这样,”詹姆斯说,“他们本想为我们办一个派对,我想再也不可能 办了。” “这事我知道,”萨拉说。“他们也曾问过我,给我打电话。是你妈妈问的。” “她说什么了?” “她说他们不得不改期了。” “我猜,他们觉得这样比告诉人们彻底取消了会容易接受些。在他们眼里,我 们已经结婚了,”詹姆斯说。“我想,对有些人来说,住在一起生活和结婚是一回 事。可实际上不是。” “你也不用非得告诉我不可。”萨拉说。 “好吧,明晚见——你还会去参加烛光仪式,是不是?” “当然,那是计划好的。”她说。 她再一次拥抱他,亲吻他的脸颊,向上靠近耳朵的地方。她的气息对他来说还 是那么熟悉。尽管她穿着厚厚的冬装,他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体散发的温热。他抱着 她的时候,她又打了一个喷嚏。 “吃点儿海胆亚母或别的什么药吧。”他告诉她。 “不用为我操心,”她说。“医生说,热浇软糖圣代冰淇淋就很管用。” “嗯,那就听医生的吧。” 詹姆斯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他和迈克打台球的保龄球馆。在玩八球一排的游戏 中,迈克赢了他五次。他们谈的几乎全是空军和迈克飞直升机的新机会。“他们付 酬让我做的,正是别人自己掏腰包也要做的事,”迈克说。“这怎么会是一件坏事?” 詹姆斯则极力想让他明白,他所做的事多么危险,但迈克把这话当作耳旁风,听不 进去。他已精心安排好了自己的一生。他准备倾尽所能为空军服役,飞直升机,直 到不能再飞为止;然后得一笔丰厚的军队养老金退休;然后为医院飞急救直升机。 “随你的便,”詹姆斯当时说,“但是如果你坠毁了,我不会去参加你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