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曼夫妇的约会 约 翰 在回家的路上,我仍想着和科尔曼夫妇的约会。 噢,快乐永无止境。 但是,我们曾经说过我们要前去参加聚会,做个好邻居很重要。 当我走进大厅时,我听到简走上楼梯——她已经下班回家了。所以,我上前提 醒她去参加聚会。 我没有说我曾跟踪她,而是竭力表明我在家。 当我在门口停了一下时,我看见她正费劲地扣着粉红色服装的扣子。她的动作 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是,我还是不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突然,她愣住了,就像一头看见猎人的小鹿一样,然后转过身,“亲爱的,” 她紧张地说,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我没看见你下楼。” “我刚刚到家,”我的眼睛在她身上游走,“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冷冷地耸耸肩,“还不错,很好。” 当她朝我走来的时候,用力闻了闻——她的鼻子上起了皱纹,表示不赞成—— 随后,她皱了皱眉,“又和埃迪喝了一杯?”揉造作。 我和简呆在一起的时间很久,手拉着手,表面看来的确是完美的一对。随后, 我们观望着,希望换个话题。我在一个弹小型钢琴的客人身旁站着——弹的既不是 “天国的阶梯”,也不是“月光奏鸣曲”,我判断不出他弹的是什么曲子。随后, 我来到了一群投资银行家那里,他们吸着雪茄,那里烟雾腾腾,这些人正在讨论着 股票与债券。 简 当我做完工作返回家时,时间刚过九点。已经没有时间洗澡和换衣服了,因此, 我只是穿上了宽松的粉红色衣服,这件衣服是在“乡下妻子”集市上购买的,可以 罩住我身上穿的较小的黑色受虐狂衣服。 就在我扣上衣服的扣子时,我内心的担心没有了。我迅速在穿衣镜前查看是否 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约翰——正在门口游荡、观察着我。事实上,他把我吓得魂飞天外。他为什么 这么做?没有人能偷偷地接进简·史密斯。 但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如此鬼祟地走近他的妻子? 他在门口多久了?他是否看到我体面的粉色衣服下的皮衣? 我们相互躲避着——两个人都慢吞吞地往前走,已经结婚很久的夫妻现在竟然 相互说些讥讽、嘲弄的话。随后,我们走向邻居科尔曼的家。有些时候,我憎恶他 们的聚会,但是,那天晚上,我很高兴能有个地方逃避现实。 当我们走向楼梯的时候,约翰不断地询问我工作情况。这就很奇怪了,因为他 很少对什么感兴趣。我尽量克制不出汗,但是,我的乡村俱乐部装束下面穿着皮衣 服,因此,简直不可能不出汗。为了掩饰我的紧张心情,我不断说些有关比赛的事 情,并乱动他的头发,这只能使他皱起眉头。 但是,当科尔曼夫妇打开门时,我们立刻表现为相互配合的一对,脸上挂着幸 福的笑意。 当主人引领我们来到宴会并斟酒给我们时,我情不自禁地感到纳闷:我在做什 么呢? 我们在野餐会和节日聚会上所看到的那些人都在这儿。男人们拍着约翰的背, 而女人们则以飞吻和礼节性的挥手来欢迎我。 他们一定认为我们是完美的一对儿,当我微笑着、回吻她们时,我想。女人们 爱慕约翰、妒忌我;男人们则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但是,他们都管约翰叫幸运的 小子,有些时候,则把我堵在厨房里。 我们上床睡觉。 灯熄灭了。 我把被子蒙在脸上,转过身。或许,如果我看着他的话,我仍能够发觉,原来 那个男人仍在我的梦中。 我不知道我是否睡着了。但是,我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约翰。我仿佛谛听着 数字时钟的嘀嗒嘀嗒声,一任我的生命随之而去,深深地陷入度日如年的痛苦深渊。 11∶35、12∶04、1 ∶37…… 3 ∶00 突然,电话响了——我的手机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和约翰同时坐了起来,并转过身,背对着对方。 他也一直没有入睡? 两盏床头灯打开了。我们坐在床垫的两侧,就像镜子中的影子,分别接通了电 话。 “简·史密斯。” “约翰·史密斯。” 我的电话中传来一个男子文雅的声音。这是我的老板给我打的电话。代号:天 父。我可以想象出他正坐在刻板、黑暗的办公室中;我能想象他整日整夜坐在那里 不睡觉,即使对于完美的计划,他也不断地进行缜密思考。 “现在是凌晨三点,”我轻声说,“一切顺利……已死。” “天父”又一次委派我执行紧急任务并下达了指示。简单、直接,不闲聊。不 得说“你好吗?”,不得说“我叫醒你了?”,也不得说“代我向你丈夫表示问候”。 “好的,当然。”我说。 这也是我们的行规。永远也不说再见。 在我身后,我听到约翰也在接电话。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中第二次了。”他轻声说。停了好长时间,他接着说, “好的。我明白,没问题。” 我听到他轻轻挂断了电话。 我们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我能够感觉到约翰正在思考着什么。 我们同时转过身。 “怎么了?”约翰轻声问。 “哦,爸爸生病了,”我说,并努力用关切的语调,“妈妈很不安,认为爸爸 得了肺炎。”我耸耸肩,“可能只是感冒而已。” 约翰想了一会儿。“嗯,”他关心地说,“或许你应该请一天假,去看看老人 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