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我问你们一件事,”布鲁斯·莫说,他从办公椅里转过身,透过6楼那扇肮脏的 窗户看着外面睛朗的6月的天空。“窃听器已经安上,嗯,有10周,11周了吧?我们听 到过几次尼尔·德拉克罗斯的谈话?” “没听见过。”乔·奥布赖恩说。 “嗯,你们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莫问道,“我是说,那些头目们差不多每周来 一次。那些收款员和食客总有许多理由来拜访。比洛蒂实际上就住在那儿。而这位副首 领,他的家离那只有半英里远,竟然有3个月没来问候一声?” “尼尔有他自己的事要忙”,安迪·库林斯说,“自从卡罗·甘比诺死后一直如 此,”“就算是这样吧,”莫说,“但是我想知道这两个单干的人之间划分的界限在哪 儿,但是按照一种秩序观念,这两个人的业务经营会互相抵触的。” “自从保罗接任以来就有一条薄弱的分界线。” 奥布赖恩说。 “公平合理,”头儿说,“但在我看来这条界线已变得越来越薄弱。我不敢肯定它 还没有被突破。” 他把手伸进书桌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堆文件,上面贴满了黄纸片。这些文件上面记 的都是甘比诺家族成员间的谈话——话筒里的那一套。它们所讲述的与在教父的桌边展 开的内容有的一致,有的相互矛盾。因为在单独的谈话时,侦探们只通过摸索的方法构 成一幅画面,因此他们不得不考虑通过大量不同的窃听装置提供画面,由此构成卡斯特 兰诺组织的立体图象。 “这是安吉洛·拉吉尔罗对皮特·坦邦说的话,”莫说,“‘那个杂种,那个混帐 狗杂种,他糟蹋你。’用这种话说你的上司不坏啊,嗯?” “安吉洛说谁都这么说。”乔·奥布赖恩说。 “另外,还有海洛因生意,”安迪·序林斯说,“几年来家族里一直存在着这个问 题。” “对,”莫说,“但是它曾经是唯一的问题。它曾经是,规矩很清楚,你要是想和 保罗一起干,你就得离毒品远点儿,或者是非常有节制地干一点儿。结果,现在他们把 毒品的事当作恨他的理由了。很难说清什么让他们真正发火,什么是他们作为发火的理 由。” “听着,这儿又是拉吉尔罗的活,这次是对吉恩·戈蒂说的,谈论从工人的工资里 提成的事。拉吉尔罗正在说怎样从中抽钱,戈蒂说,‘那些该死的头头指望工会了,把 握得像死的太阳在早晨升起来一样,而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在挨饿。’这件事与毒品无 关,他们就是在说他卑鄙。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们就是在故意找碴。他们互相试探,也试探自己,像小孩子的把戏——想看看他 们指现他能到什么程度。” “我不明白,”库林斯说,“我是说,只有几个家伙一直恨他。我们听到的那些人 ——我们对此有完全不同的看法。他讲的笑话每个人听了都笑,实际上每个人都在讨好 他。他们总是说‘你觉得怎么样,保罗?’‘你真了不起,保罗。’人们都对他那么尊 敬,那么友好,甚至,人们对他……对他充满了敬爱,看在上帝的份上。” “我问你们,”莫说,他紧锁眉头,咬着烟斗嘴对他的部下露出沉思的表情。“你 们想像得到约翰·戈蒂在保罗·卡斯特兰诺手下有一个重要的、能做决策的职位吗?” “是啊,”乔·奥布赖恩说,“就像我能够想像杰西·杰克逊在罗纳德·里根手下 能在内阁有个位置一样。” “就像不能相融的油和水一样,”安迪·库林斯又说,“戈蒂是街头的痞子,爱卖 弄,喜欢出风头。戈蒂做的一切卡斯特兰诺都不愿做。” “嗯,”莫说,“我们听到的一些谈话是关于戈蒂担任‘行政职务’的。德拉克罗 斯想让他担任这个职务,这并不出人意料。他是德拉克罗斯当然的继任者。但是,有几 个支持这个意见的人出乎意料。保罗的朋友弗兰基·德·西科就戈蒂应该有个更重要的 职位。乔·盖洛说他支持这个观点。” “他们只是在摸风向,”库林斯说。但是他不能摆正自己的感情,一想到巨头保罗 可能受到他忠诚的老部下的轻蔑,他就感觉到一阵古怪的痛苦,“那只是谈话。” “不错,莫说,“那只是谈话。见鬼,你从偷听电话里还能得到什么?但是伙计们,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以为有两个阵营,以为一切都不会改变,以为局势很稳定的话, 那么我想你们是错了。也许现在是稳定的,好吧。但是这种平衡不能永远持续下去。 这些人的个性太强,而且眼前可以抢的钱太多。在某方面要有些变动。保罗或是除 掉几个人或是用好处安抚向个人,否则会有更多人背叛他。你们有一盘名叫罗伯特·迪 ·博纳多的小兵的谈话录音,是不是?” 库林斯和奥布赖恩点点头。迪·博纳多,他的朋友们都称呼他D·B·,是保罗家的 常客。他是个很有魅力的家伙,有一头真正的头发。他经常买馅饼。 他捉弄格罗莉娅。他是个赚钱的好手,是甘比诺家族做色情生意的主要负责人。对 于保罗他除了热诚和尊重从没说别的。 “嗯,”莫说,“我也有他的谈话录音,我有他支持戈蒂的录音,有他抱怨保罗的 录音。”莫很快地翻过剩余几页贴着标签的记录,“‘他利用我。他让我显得下作。D ·B·,他通过色情文学赚钱,好像他是什么高尚伟大的人似的。该死的清白先生。这 难道让他停手不分一份赃吗?对不起,保罗,你不能碰这些钱——这钱不干净。哈!可 他拿去了。他两样都想得,又得了钱,又清白,他妈的。’”库林斯和奥布赖恩透过那 肮脏、有条纹的窗玻璃看着昆斯布尔瓦大街对面那堆更污秽的砖和玻璃。他们感觉很烦 燥,又为此觉得有点难为情。他们开始感到保罗·卡斯特兰诺之间有一种邪恶的所有者 的结合力。他是他们的猎物,是他们的目标,他们以一种带杀气的尊重对待他,就像捕 鱼人对鳟鱼的感觉一样。他们不想让任何别的人惹他或是来搅浑水。他们更愿意把他想 成是安安稳稳地躲在石头后面,不会掉进任何人的(除了他们的)陷阱的猎物。 布鲁斯·莫当了15年执法部门的官员,不需要别人向他诉说自己的感觉,“请注 意,”他说,“所以我要说的是,让我们继续观念一段时间,别骗自己说我们是卡斯特 兰诺唯一的难题。因为,伙计们,怀着应有的尊敬,我不会用我的最后一元钱打赌,说 我们是卡斯特兰诺最大的难题。” 网络图书 独家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