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副警务官妥协 劳孚尔的秘书对丹尼尔探长颇有好感,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有个性的人,具有吸引力。因 此当他走进等候室时,她嫣然一笑,准备和他聊聊天。但微笑被他的冰冷碰了个粉碎,热忱 变成了尴尬。当他目不斜视走过她面前时,她慌忙阻拦。 “探长——你不能这样!他在开会!” 他毫不理会,径直推开门。 副警务官正在和他的苏打水壶开会,小心翼翼地擦着雪亮的金属壶,注视着壶嘴。 他看见了丹尼尔,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探长!” “我需要知道他在哪里。” “我没时间理会你的胡言乱语,探长。立刻离开这里。” “除非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副警务官。” 副警务官从他的椅子上跳了起来,两步绕过桌子,直朝丹尼尔冲去,只是因为不想引起 大的冲突才停了下来。 “从这里滚出去。” “我想知道马可斯基在哪里。” “他不关你的事。” “他是我的嫌疑犯。我想问他问题。” “出去。” 丹尼尔不理会他的话: “马可斯基是我在办的那件凶杀案的嫌疑人之一,我得和他谈谈。” “这很蠢。”劳孚尔说,“他不是那个屠夫——对此我深信不疑。” “他提出了什么证据让你相信他是无辜的?” “别试图审问我,探长。知道他现在不在你的职权范围内就够了。” 丹尼尔勉强抑制住怒火:“那家伙很危险。如果克汉没把他逮捕,他将在官方保护下强 奸幼童。” “啊,克汉,”副警务官说,“你,还有他,将为另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负责。 当然,对克汉的指控将因为他缺乏经验而减轻。还由于有一些来自他的某个长官的不良 影响。” “克汉是——” “是的。我知道,探长。那个在沃尔夫森的女友,生活中某个小小的巧合。”劳孚尔伸 出一根手指,猛地挥了一下:“别用你的小把戏来侮辱我,你这个冷血的家伙。你想玩游戏 吗?很好。这里有一个叫你停职的消息:你得离开屠夫案件了——离开所有案子,没有工 资,在此期间进行纪律聆讯。当离开这里后,你将去卡塔蒙特指挥交通,你会为在那里的工 作感到荣耀的。” “不,”丹尼尔说,“那案子是我的。我会一直和它在一起。” 劳孚尔盯着他:“你失去理智了吗?” 见丹尼尔不做回答,副警务官回到桌子后面,坐下,取过一本皮封面的日历,在上面做 着笔记。 “交通工作的细节,探长。试试给在澳大利亚的那个漂亮男孩打个电话,如果你认为那 对你有帮助的话。你的保护人已经去远了——死了并已被埋葬掉。”副警务官响亮地笑着, “这确实有趣,是你自己做的——你把自己给干了,就像现在一样。四处打探与你不相干的 东西。”劳孚尔从椅子下摸出了一个烟盒,发现已经空了,抛到一旁,“像一只小灰老鼠, 在垃圾里觅食。” “如果我不管闲事,”丹尼尔说,“你现在还在白沙瓦送文件。” 劳孚尔发出似乎就要窒息的吼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欢眼鼓起,脸涨得通红。丹尼尔 观察着他深深地吸气,然后从肥厚的嘴唇中喷出,看见他多肉的胸脯剧烈起伏着,粗短的手 指斜撑在桌面上,痉挛着,似乎就要猛烈地发作出来。 突然他笑了——冰冷的,得意的傻笑。 “啊哈。现在我明白了。痛打福斯马威,原来是因为精神上出了问题,嗯,探长?你是 想住到铁笼子里去吗?” “我很正常,”丹尼尔说,“我想把这案子查清楚。抓住罪犯而不是保护他们。” “你一个案子也没了。从现在起你被停职了。”劳孚尔摊开肥厚的手掌,“交出你的警 徽。” “你不是真想这样做。” “什么!” “如果我走出这里时已被停职,我下一个去的地方将是报社。” “你与报社间的任何联系都是不允许的。违背这个命令,你就彻底毁了。” “那也不错,”丹尼尔说,“我对交通工作过敏。” 劳孚尔倒在了椅子上,凝视了天花板数刻,把目光重新射向丹尼尔。 “探长啊,探长,你果真认为你那些威胁能使我就范吗?就算你去谈了话又怎么样? 它会发生什么作用吗?一个叽叽喳喳的小侦探,不能处理好由他负责的案子,于是就试 图通过抱怨行政长官的方式来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以掩饰他的无能。不过是件小不点儿事 情,即使以地方上的标准来看也是。” 副警务官把双手环饱在大肚子上。他表情平静,几乎可以说快乐,但手指却一直在颤抖 着。 虚张声势的可怜虫,丹尼尔想。如果玩扑克牌的话,萨茜就能把他给灭了。 “我不是在谈论地方事务,”丹尼尔说,“我在谈国际性的,外国新闻机构必定会爱上 这个故事——奸童犯在耶路撒冷的大街上蹓跶时,竟由警方来为他做掩护。报纸上定会以头 条登载‘嫌犯在袭击亲生女儿时被逮捕,此间他一直处于副警务官阿维多·劳孚尔的私人特 别保护之下。逮捕他的警官正受到纪律检查’。” “这会涉及到比阿维多·劳孚尔更上层的人士的,你这个白痴!你不知道你是在做什 么!” “地位越高就越好。” 劳孚尔又站了起来,怒目而视,指着他:“做了这事的话你就完蛋了,永远完了——没 有光辉的记录,失去了特殊的地位,没有养老金,没有未来。任何体面的工作都会远离你。 你要有足够的运气才能找个和阿拉伯人一块儿铲大粪的活儿干。” “副警务官,”丹尼尔说,“我们彼此并不了解。我先让你搞清楚我的处境。自从我结 婚的第一天起,我的姻亲一直在试图让我移居美国。他们都是好犹太人,深深地信赖以色列 国,但他们希望家里惟一的女儿和他们在一起。我被告知这些东西一直在等着我:新房子, 新车,孩子们的私人教师,以及一份在我岳父公司中的工作。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 执行总裁,固定的工作时间,比我在这里挣的更多的钱,也远比我将能挣到的要多。眼 前的工作吸引我的惟一原因不过是这工作本身——把它做得更好。” 副警务官沉默了。丹尼尔从皮夹中取出他的警徽。 “还想要这个吗?” “该死的,”劳孚尔说,“你这该下地狱的杂种。” 运气不错,丹尼尔想,他只是个拿笔杆的,不是侦探。阿尔·伯思鲍姆从不曾扔有一家 公司,他一直在从事的工作不过是把纸制品卖给印刷公司。即使这些也是过去的事了——他 已退休了十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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