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好吧?”马吉里问。 她在斯瑞德货车前把靴子上的雪踢掉,抱着胳膊,迫切地看着他。 “什么?”斯瑞德笑着问。 马吉里喘息着。她用拳头狠狠地打了斯瑞德。“我知道那个笑容。”她说,” 很灿烂。那是男人昨晚过得很愉快才会露出的笑容。我说的是真的?对不对?” “马吉里,让我说一句。” “说吧,头儿,细一点,细一点。”马吉里坚持着说。 “好吧,好吧。我们一直呆到很晚,我们都喝多了,我们最后上了床。感觉 好极了。你满意了吧?” “不,但很显然你很满意。” 斯瑞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把卡车开出了马吉里家的停车场。轮胎在雪 上滑动着。一个晚上只有两英寸那么厚,湿湿的,足以让街道变得很危险,但还 不至于用车库里的清雪机。斯瑞德眨着眼。他的双眼通红。 “那你感觉怎么样?”马吉里问。 斯瑞德用力握紧了方向盘,在一个停车的标志下刹了车。“很不安,如果你 那么想知道。” “你看,你没有欺骗辛迪,”马吉里说,“她让你都等了这么久了。” “我知道,”斯瑞德承认道,“我也是对自己那么说的。但我心里不是真的 相信它。” 事实上,他梦到了辛迪,然后,当他醒来的时候,一年来他头一次又感到了 身边有了温暖,他想在他旁边真的是辛迪,让他好是高兴了一会儿。在他昏昏欲 睡间,他以为过去的悲伤的一年都只是一个梦而已,生活还是那么甜美和平静。 但后来他看到了安吉尔,他感到了一阵酸楚。安吉尔漂亮又可人。她的裸体,半 身在毯子外面露着,让他兴奋。但他却忍回了眼泪。 “那是你的第一次,”马吉里说,“你又找到了快乐的所在。你约会越多, 你就会越高兴。” “可能。安吉尔和我明晚还会在一起。” 马吉里诡秘地一笑:“哦,是吗?我知道了。剑出鞘后,就收不回来了,啊?” 斯瑞德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很无礼,马吉里。谁教你这样粗鲁?” “你教的。” “是的,是的。”斯瑞德笑着说。 “只是不要意气用事,好吗?”马吉里说,“你正陷入辛迪死去的痛苦之中, 她刚离了婚。你们都很冲动的。”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关系学家了?”斯瑞德挖苦地问道,口气中透露出一丝 悔意。 “我不知道什么是挫折,行了吧?” 斯瑞德无话可说了。他们静静地开着车。 他们的目的地是城南头。他们路过左边的收容所,穿过通向各个码头的网状 的铁道。那里没有一点发展,没有窗子的房子,批发酒店,还有气化站。又向城 边走了一英里,到了有一大丛旧房子的州际边。大多数的房子都可以追溯到1940 年,那时它们还是那些船工们舒服而又适用的住处。现在房子大多都摇摇欲坠, 吸引了那些邻近的把杜鲁斯称为自己的家的毒品贩子们。 “同格雷姆结婚是艾米丽爬向上层社会的一大步,”马吉里说,“你得认可 她征服了他。我想她是怎么做到的。” “好吧,牧师说几年前她还是一个很有名的人。” “他那么说的?” “我在解释。但艾米丽很显然和代唐的关系还很近。看上去他比任何人都了 解她和雷切尔。” “但他会和我们说吗?”马吉里问。 “他同意见我们了。那就是开始。” 斯瑞德穿过了好几条白雪覆盖的街道。在狭窄的道路上堆着白色小山一样多 的车。 代唐做牧师的教堂是这里人打击犯罪和破坏的阵地。教堂的院子很干净,长 着修剪整齐的灌树丛,盖着白雪,穿过广阔的草坪。那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秋千, 还有操场,供孩子们用,都建在香柏的外面。教堂粉刷一新,成亮红色,四周镶 着又窄又高的窗户。他们开车走过轧出了第一条车轮印。当他们下车的时候,空 气又清新又冷。他们踏着雪走到了教堂的主门前。宽敞的休息厅里很冷,热气都 跑向高高的天花板上。他们拍着身子,看向四周。斯瑞德注意到了一个写满关于 禁防毒品、防止淫乱,还有离婚诉讼记录的公报板。在公报板中间是一个寻人启 示,上面贴着雷切尔的照片。 “你好?”斯瑞德叫道。 他听到教堂里面有动静,然后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几秒钟后,在长廊里出现 了一个人影,是代唐坦比来到了大厅里。 代唐穿着一条黑色家常裤,还有一件灰木棉毛衣,胳膊肘上还有一块皮补丁。 他用不安的笑容问候了他们两个,握了握手,就像斯瑞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满头大汗。他的前额也湿着。他胳膊底下夹着一个黄色的本子,里面写满着密密 麻麻的字,耳后还别着一个笔。 “不好意思,我没在这里接你们,”代唐说,“我在写明天的布道,所以我 差点忘了这事。我们去后面暖和暖和吧。” 他领他们到了大厅。代唐教堂的房子像个箱子一样小,用黑木装着,在壁炉 的上面挂着一副大的耶稣的油画。那里还有火,使整个屋子暖意浓浓。代唐坐在 火旁的一个绿色躺椅上,把他的黄本子放在旁边的圆头桌子上。他向一个旧的、 不舒适的沙发示意一下。斯瑞德和马吉里坐了下去。马吉里坐着刚刚好,但斯瑞 德就得前挪后蹭地找到能够适合自己高度的地方。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