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早晨9 点,安娜滴完4 滴药液抬起头,突然看见伊拉正看着她,不是目光散乱 地看,而正是盯着她打量着,这让安娜很意外,不自觉地尖叫了一声。人一般因为 恐惧或者因为与恐惧相反的心理感觉而尖叫,这种相反的感觉是什么? 是幸福? 安 娜尖叫了,尖叫的能量立刻传染给了狗,它跳起来,激动得发狂,用热乎乎的舌头 舔安娜的脸,然后兴奋地跑到伊拉身旁舔伊拉。这只毛茸茸的大肉球把欢快充满了 15平方米的小屋。安娜抓起电话,应该告诉阿列克这个好消息。睡不好,没机会与 朋友交往,时间和药滴,她的劳动和耐心终于换来了被称作“好转”的结果。 电话没人接,过了很久传来彼特拉科娃亲切的声音:“请您晚点再打来,我们 现在在开会。” “不,我不能等,让你们的会见鬼去吧! ” 安娜想喊,但彼特拉科娃挂断了电话。 “婊子! ”安娜骂道,这是市医院的科室主任尤莉亚·阿列克桑德拉·彼特拉 科娃。安娜突然很担心,这种好转的迹象是不是只是她的感觉,回到屋里,伊拉又 睡着了。看来,面对崭新的一切让她力不从心,脸色苍白得像脱脂牛奶,一动不动, 好像也不呼吸。安娜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忧伤,从前伊拉是因为阿列克而存在,而 现在她就是她自己,一个年轻的、不幸的、无助的女人,几乎还是个孩子。 如果安娜死了,她将如何走进生活? 面对她的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