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弗伦医生?” 卡西亚抬起头回答:“什么事?”随即,她便意识到,弗伦和莫琳正以半是惊 异、半是尴尬的以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卡西亚感到脸庞发烧,她有些生自己的气, 随手将手中的信件扔在早餐桌上。“我在诊所里习惯了这个称呼。” “明白了。什么事,莫琳?” “弗伦医生,罗格太太打来电话、说他丈夫病了。听她的描述,好像是肺炎, 要不要我去他家里?” “好的,莫淋,你去吧。我今天上午有个大手术。如果需要,我会照顾你的病 人。”弗伦继续在面包片上抹着黄油,故意不去碰卡西亚的目光。 “不知今天您有什么特别的吩咐要我去做。如果没有,我想带黛利亚出去野餐, 今天的天气这么好。” “当然可以。”卡西亚说,“詹妮特,如果你想带她去其它地方,也可以开我 的车,不要客气。” “那太好了。谢谢您,弗伦夫人,这样的话,我打算带她去海边。她一定很开 心。” “我不想她开着你的车带孩子们四处兜风。”看着詹妮特走出餐厅之后,弗伦 说。 “为什么?” “我们对她的车技不了解,而且——” “弗伦,詹妮特的车技好极了。我坐过几次她开的车,比我开车安全多了。” “我没有亲眼见证过。我只想确保我的孩子们的安全。” “你从不接近詹妮特,甚至不和她讲话,恐怕很难判定她的开车水准。” ‘十西亚,请你不要这样对我讲话。“ “我讲的是事实。你一向对待詹妮特十分无礼,而她却一直很有耐心,很有礼 貌地对待你。” “据我所知,耐心与礼貌是似应有的素质。当然,我不像你,从小家里就有仆 人侍候。” “弗伦,别再挑起争端。总之,我很高兴让她开我的车子,所以——” “所以,我的意见对你丝毫不重要,对吗?” 卡西亚强忍着没有发火。她换了个话题。“星期六有阅兵仪式,我想,我们应 该带孩子们去看看。我们第二天还要待在伦敦,住在我的——住在那座房子里。你 还没见过那座房子。” “我们星期天为什么要待在伦敦?” “因为那天是劳伦斯的洗礼日。弗伦,别那样看着我。别对我说你不记得,也 别对我说你不会出席。我是孩子的教母,缺席是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上帝。”弗伦叹了口气。“那好吧。” “我们还去不去看阅兵仪式?” 弗伦走出餐厅,临出门时也不忘了带上那份《英国医学杂志》。卡西亚感到奇 怪。弗伦过去一向认为这份杂志内容空洞,通篇都是广告。他偏爱《手术刀》杂志。 或许,完全是受莫琳。约翰逊的影响,弗伦才开始对《英国医学杂志》感兴趣。可 恶的莫琳。约翰逊。 阿德温娜正在就要上看杂志,哈里走了进来。她刚刚出席晚宴回来,已经明显 地喝醉了。哈里扯掉领带,低头看着阿德温娜。 “哈里,请你不要在我的房间里脱衣服。” “你看上去漂亮极了,令人垂涎欲滴。我来是想行使——怎么说来着?——对 了,是婚姻的权力。希望你能配合。” “上帝。”阿德温娜轻轻叹了口气。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做爱了,哈里的话多少 打动了阿德温娜。 阿德温娜和许多男人上过床,哈里是惟一懂得女人身体的男人。她经历过很多 毛头小伙子的折磨,已经习惯了,他们只图自己的快感,所以,每每感受到哈里的 耐心与精细,阿德温娜总会忍不住地感到惊异。今晚,哈里尤其地耐心,且技巧精 湛。 阿德温娜在哈里的怀里睡着了,她醒来时,发现床头的台灯亮着,哈里坐在床 上,用怪异的眼光重望着她。 阿德温娜睡意朦胧地笑了,“怎么了哈里?你没生病吧?” “当然没有,我是在想你。” “别傻了,哈里,晚安。”阿德温娜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住。 两个小时之后,阿德温娜再次睁开眼睛。屋子里漆黑一片,哈里已经不见了踪 影。这回,轮到阿德温娜睡不着了。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心里想着哈里,特别想 到那天晚宴之后他们说到孩子的问题。她倒底该怎么办。 星期三与设计师们的例会开过之后,多米尼克。福斯特心情异常沉重地走出会 议室。位于格得福特的新项目开发成本直线上升,他最初从地产公司以及数间银行 和金融机构那里拉来的资金远远不足。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继续进行该项目,说轻 了是判断失误,说严重了,属于斯诈行为。他急需同地产公司方面的大股东商讨对 策。 多米尼克打电话给地产公司主席哈里。莫里顿,他的秘书说莫里顿先生“去爱 丁堡”出差两天。他又致电给财务董事伯纳得。罗切,却被告知伯纳得正在慕尼黑 出席财务会议、最后,他打电话给公司总经理班尼迪克。海灵顿。正是在班尼迪克 的游说下,才有多间金融机构同意在这一项目上投资。 海灵顿先生的秘书米尔德怀特说,海灵顿先生要在得文住上几天。如果事情紧 急,她会同海灵顿先生联络,让他回电给福斯特先生。但是,她不可以将得文的住 宅电话号码透露给任何人。多米尼克。福斯特请秘书立即联络海灵顿先生。放下电 话,他忍不住大声骂了起来。 秘书通知多米尼克,格得福特项目的主管官员斯塔福斯先生正急着等待他的最 后答复,即他是否有意答署协议。在与斯塔福斯先生通话之后,多米尼克意识到, 如果他在第二天早上九点钟无法准时签署文件,该项目的会约将被另外一间公司抢 走。斯塔福斯表示,他们已经相当有耐心了,但是没办法再拖延下去。他还强调, 就是期房,他现在也能以十位的价格卖出去。 多米尼克福斯特眼看着巨额佣金,特别是他有望成为家喻户晓的前沿设计师的 美梦成为泡影,他吩咐秘书立即帮他预订下一班前往尹塞斯特的火车。就在多米尼 克前往帕丁顿的同时,米尔。德怀特打电话到多米尼克的办公室。她留言说,海灵 顿先生外出骑马去了不过,他的管家承诺,等主人一回来立马将福斯特先生的口信 告诉他。 在劳伦斯。海灵顿的洗礼仪式上,母亲希希里不是很开心。因为大家热心的话 题并非赞扬小宝宝如何漂亮,他身上那件由海灵顿家族传了五代的洗礼服有多么与 众不同。没有人夸奖小宝宝表现得如何出色,就连牧师一边将圣火点在他的小脑袋 上,一边念叨着他的名字劳伦斯。享利。圣约翰。班尼迪克,他也不哭不闹。没有 人欣赏摆在教学里的鲜花是如何精美,还有那一排的教父教母有多么有趣——其中 包括一名美国银行家,一名律师,一位伯爵夫人和一名女医生。甚至没有人夸赞小 宝宝的两个姐姐,身着同一式样柠檬色丝裙的小姑娘有多么漂亮。每一位来宾都在 谈论在头一天举行的阅兵仪式上有人企图刺杀国王的事件,不住地称赞国王依旧胆 识过人地将仪式进行下去。 伯弟兴奋地上蹿下跳,一边绘声绘色地向芬妮描述当时的情形。“我们亲眼看 到的,当国王骑着高高的大马从我们身边经过时,我们亲眼看见一个男人举起枪瞄 准国王。幸好警察把他的枪打在地上。” “那然后呢?” “然后,他骑着马继续向前走。”伯弟显然知道故事的结尾并不是很刺激。 “可是爸爸说,国王非常勇敢。不过就算他真的被枪击中,爸爸也能把子弹从他身 上取出来,能救活他。是不是爸爸?” “伯弟,别乱讲话。”弗伦不耐烦地说。卡西亚正在另一个房间与劳伦斯的父 母以及其他教父教母合影留念。弗伦和孩子们待在一起。他试图让他们少吃点三明 治、香肠,以及侍者手中端送的其它点心,但是他的阻挠没有取得什么效果。看得 出来,他并不是很开心。 在房间的另一端,西维亚。福克斯。阿史列正站在洗礼蛋糕旁,她远远地望着 弗伦,不禁叹了口气。“卡西亚的丈夫这个小男人不太开心。马可斯,你过去陪他 聊聊天吧。” “为什么让我去?”马可斯不太高兴。 “总得有人过去和他说说话。去吧,马可斯,把他一个人晾在一边不太好。” “好吧,我这就去。”马可斯无可奈何地说。“不过,先让我把酒杯满上,阿 德温娜,我的宝贝,你的活动准备得怎么样了?” “什么?哦,你是指时装表演,非常好。我们已经订好演出地点,还有绝大部 分的模特也找到了。就是还差一点音乐。” “或许我能帮上忙。我那天碰到一个难得的好人,他是吹小号的——” 西维亚已经让人将马可斯的酒杯斟满。她不容置疑地命令:“马可斯,请你去 和弗他聊聊天,卡西亚哪去了?她应该照顾一下弗伦。” “她正在照相。”阿德温娜说,“和其他教父教母在一起。她近来打扮得相当 漂亮,很懂得花钱。” 美国银行家教父的发言又问又长。卡西亚忧心仲仲地看了一眼弗伦,只见他正 百般不知所措地站在马可斯。福克斯。阿史列爵士身边。她应该过去帮帮他,等一 下分派蛋糕时,她就会过去,到他身边去。 这个周末对弗伦来说不大好过,他费了很大周折才终于说服莫琳约翰逊整个周 末在诊所里接替他的工作,尽管这原本是助手的份内之事;他去了沉顿大街的房子, 并没有予以赞赏;卡西亚提议全家到菜昂康纳酒店吃午饭,但是遭到弗伦的否决; 观看过阅兵仪式之后,他拒绝和孩子们去动物园;到了晚上,他又整晚地坐在客厅 里阅读,卡西亚只好一个人陪孩子们做游戏。 “医生好像不大喜欢这里的气氛。”讲话的是哈里,他正冲卡西亚笑。 卡西亚不安地一笑,“好像他是不大喜欢这里。” “要不要让阿德温娜过去和他聊聊天?” “不了,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卡西亚连忙拒绝。 “真的吗?为什么?” “哈里,你知道为什么。 “不,我不知道。”其实,哈里知道得一清二楚,在所有的来宾中,除了阿德 温娜的母亲,接下来便是阿德温娜,最不懂得如何令弗伦开心。“如果她愿意,她 会十分讨人喜欢,而且很擅长调情,这是她的强项之一。调情是一门艺术,你认为 呢,卡西亚?” “哈里,我真的不知道。” “我能理解。你并不擅长。” “谢谢你的夸奖。”卡西亚冷冷地说。 “别生气。像你这样的女人不需要和别人调情。这顶帽子不错,是新买的?估 计你的钱会很快花光。” “那也未必是件坏事。”卡西亚突然叹了口气,她远远地看了一眼弗伦。 “为什么这样讲?该不会是你和他之间因为金钱发生矛盾?” “当然不是。我——”卡西亚突然记起上次晚宴上她与哈里未讲完的关于列奥 娜拉的话题。“哈里,可以问个问题吗?” “你可以问,但是我未必会有答案。” “是关于——鲁伯特说,在列奥娜拉去世之前,你一直在她身边。这对她是莫 大的安慰。” 哈里尴尬地盯着酒杯。显然,他的善举被别人发现之后感到有些不自在。终于, 他说:“小事一桩。” “我知道,但是我一直不知道是你在她身边。我只想说,谢谢你,我要是能在 她身边就好了。” “我认为这是我应该做的。”沉吟良久,哈里才问,“你的问题呢?” “在她去世之前,在她病中——她是否受到了良好的看护?” “是的。”哈里不耐烦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她的佣人很关心她,她得到了 最好的治疗。” “这么说……她没有财政困难?” “当然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 “你一定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哈里的声音中流露出诚恳的关切。 卡西亚将当票的事情讲给他听,“这和她留给我的遗产极不相符。” “你介不介意告诉我。她留给你多少遗产?” “五十万磅。如果你想知道精确数字,是五十万镑多一点。” “是笔小钱。罗勒过去——他现在也是——富得不得了。” “我知道。但是他们分手了。” “他喜欢列奥娜拉,想让她得到最好的照顾,而且他也确实做到了,为她配备 了二十四小时护理,还有所有的一切。” 卡西亚试图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不要自寻烦恼,然而,她还是忍不住问:“你 知道罗勒现在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他居无定所。有人说他去了威尼斯。” “可是他参加了列奥娜拉的葬礼?” “在巴黎?哦,是的。” “明白了,上帝,弗伦脸色可怕极了,我们得走了。” “真不好意思,好吧,再见,卡西亚。”哈里突然弯腰吻了卡西亚的面颊。 “你越来越漂亮。你理应得到那笔遗产。我们也得走了,我明天一早飞去里托奎。” “去干嘛?” “我正在那里兴建一座酒店。那个地方很美,你会喜欢的,要不要一起来?” “哈里,我当然不行。” “为什么?你又不去诊所上班。”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肯定又是为了医生,值得。好吧,我下次再邀请你。啊,弗伦,我正在夸将 你太太,她近来愈发漂亮了。你真是个幸运男人。对不起,我得去喝点香槟。” 弗伦用鄙夷的目光望着哈里的背影。请问:“我们是否可以回去了。我头疼得 厉害。” “我也是,”伯弟说。“我觉得恶心。我喝了那种带气泡的饮料。不过,味道 倒是很好。” “哦,伯弟,你真可怕。”卡西亚说。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大家都没有讲话。弗伦的心情不好,弄得大家都受到传染, 连威廉都不敢讲话了。到家之后,孩子们便去找詹妮特向她讲述周末的事情,弗伦 则走进书房。 卡西亚看着弗伦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她跟在弗伦身后。她知道这样做的后 果将会引起麻烦,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弗伦,你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我被迫出席这种愚蠢无聊的场合。我憎恨所有 的人。” “我今天终于看清楚你了。我相信,别人也同样地讨厌你。” “愚蠢!就好像我的所言所行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们没有注意你的发言是因为你自己一言不发。我很难为情,你的表现非常 没有礼貌。” “没有礼貌,我倒是觉得你的朋友哈里。莫里顿非常没有礼貌。我刚一过去, 他转身就走,还说什么去喝香棋。” “没错,哈里天生如此,但是,其他人都很努力——亲爱的马可斯爵士,还有 ……”卡西亚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说吧,还有谁?卡西亚,请你下一次千万别试图说服我出席这种场合。” “下一次我也不想让你参加。”卡西亚走出书房,狠狠摔上房门。 晚饭之后,希希里和班尼迪克在客厅里。希希里做着刺绣,班尼迪克正在翻阅 一叠文件,希希里说:“我认为洗礼仪式进行得非常顺利。” “我也这样认为。” “劳伦斯真是乖巧,还有,小姑娘们也甜甜的讨人喜欢。” “是啊。” “就是约翰。菲施的发言沉闷了一些。” “有占” 过了一会儿,希希里又说:“班尼迪克?” “什么事?” “班尼迪克,我非常抱歉。” “为什么抱歉?” “我因为你和多米尼克共进午餐发脾气。我不应该小题大作。” “没关系,希希里。”班尼迪克依然十分冷漠,他甚至没有冲希希里微笑。 “请你原谅我。” “没有什么需要原谅的。”班尼迪克匆匆露出一个札节性微笑。希希里试图在 礼貌的背后再体会到什么,但是她体味不到。 “班尼迪克——” “原谅我,希希里。我今晚必须将这些文件读完,或许我应该去书房。” “别,求你别走,你回来了我真高兴,我一直在想你。” “对不起,亲爱的,我这几天要出差。要去巴黎,只待一个星期,或是十天, 和我公司的一名合伙人,我是说股票经纪公司。” 班尼迪克补充了一句(希希里心想,班尼迪克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想让她明白, 此行与地产生意,与多米尼克。福斯特无关),“他想和一间法国公司建立联系。 他特别希望我能一起去,因为我讲法语。” “这当然会带来很大方便。”希希里微笑着轻声说,“真有趣,你当然要去。 我要是能一起去就好了。” 希希里像从前一样,期待着班尼迪克会说,或说她也可以一起去,去买买东西, 游览一下。然而,班尼迪克只是沉默,然后,他说:“我也希望你能来。”显然, 他的意思是说,今晚的谈话到此为止。“好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要去书房了。” 停了一下,他又说:“看看这一次能否有所进展。” “你什么时候动身?” “星期二。我们搭晚上的火车。” “我不介意你打扰我,班尼迪克。”可是班尼迪克顾自将文件收拾到文件夹里, 又伸手拿起烟盒。他要么没有听见希希里的话,要么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希希里 又低下头继续刺绣,但是那些小花在她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卡西亚和孩子们在餐厅里吃早饭,弗伦在此之前就已经出门了。 佩琪为大家端来咸肉和鸡蛋,她说:“医生说他得去工作,让我转达他的歉意。 孩子们,你们想喝粥吗?如果你们饿得厉害,厨房里还有一些。”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喝一点粥。”詹妮特说,她这会儿正在给黛利亚喂婴儿 食品。“你煮的粥真好吃。是我在苏格兰以外的地方吃到的最美味的粥,让我想起 家。” 佩琪开心得脸涨得通红,乐颠颠地去为詹妮特盛粥。 伯弟捡起一张弗伦丢在地上的报纸。“哦,看啊,妈妈,这上面有班尼迪克舅 舅的照片,还有一个好看的男人,还有其他人。瞧,在这……” “在哪儿?哦,没错,上帝,他们看上去真可怕,一字排开,好像警方辩认嫌 疑犯一样。报纸上讲了些什么?” 那篇文章里解释说莫里顿建筑公司的主要官员,哈里。莫里顿先生和班尼迪克 海灵顿先生均是大桥项目的主要投资人。如今,他们刚刚签署一位巨额合约,将在 格得福特地区兴建“花园城市”,该项目的建筑师多米尼克。福斯特先生的照片也 在上面。 卡西亚终于记起,在希希里和班尼迪克的圣诞派对上见过多米尼克,她还记得 多米尼克相貌英俊,身材修长;她清楚地记得希希里在见过多米尼克时的表情,记 得希希里在阿德温娜的晚宴上,当她听说班尼迪克和多米尼克共进午餐时明显不安 的神情。多米尼克的确过于英俊了,但是他是同性恋吗?又有谁能够肯定?可怜的 希希里,她总是处于神经质般的紧张状态。虽然她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又是不幸的。 这样的生活永远让人感到不舒服,甚至是可怕的。 屋外的小路上传里吱呀声,卡西亚向窗外看了看。“伯弟,邮件到了。你去下 楼取上来,好吗?” 和往常一样,又是一大堆邮件,其中大部分是给弗他的宣传品,有几个信封上 注明给莫琳。约翰逊医生,让卡西亚感到一阵心痛。有几封平信是给弗伦的,还有 一封是她自己的。信封上的字是打字机打印的,邮戳表明信件寄自伦敦。卡西亚拆 开信封,圣克里斯托福的抬头纸跃然眼前。是院长的亲笔信。 亲爱的弗伦夫人;相信你近来一切都好。我们即将为此提研究基金举行揭幕仪 式,并有一个小小的庆祝仪式,我们非常希望你和你的丈夫能够光临。 听理查德医生讲,你在诊所的工作非常出色,不知你是否可以来我的办公室面 谈,我们目前每周有一次产后外科门诊正在考虑将其扩大,并根据医疗需要,加入 节育技术。目前仅处于试验阶段。考虑到你在节育诊所的经验,你对本医院及妇产 科的了解,特别是与医院的部分职员较为熟悉,我们希望你能参与进来。自然,我 需要特别强调,你所担当的职位比较初级。但另一方面,你可以借此恢复与医院的 联络,如果你有兴趣,请写信或电话与我的秘书确认面谈时间。 “妈妈,你没事吧?”伯弟问。“你的脸色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