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究竟跑到哪儿去了?” “你当然知道我去了哪里。我告诉你,我去了里拉奎。 “我是问你今天晚上。你说过晚饭前回来。我等了你一个半小时,有事要和你 谈。 “我一直在办公室和马休。哈达克谈事情。你要不要打电话给他证实一下?” “别瞎说。 “你简直就像个吃醋的妻子。 “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为了你特意推迟晚餐,但是你却没有出现,我当然生气。 “我有公司要经营,不可能一味围着你的家务来转。你要和我谈什么?谈时装 表演?你的工作?还是你的下一次晚宴?” “都不是。是关于希希里。 “是吗?” “是的。希希里的保姆今晚打来电话。她本想找卡西亚,但无论家里还是诊所, 都没有她的人影。 “阿德温娜,你是否想让我回答卡西亚的去向,还有我自己的去向?” “当然不是。问题是,保姆找到一封信,是多米尼克写给希希里的,询问希希 里可否见他一面,他想和希希里谈谈班尼迪克自杀的问题。他好像认为要谈的内容 很重要,而且也很有帮助。总之,保姆问过那个可怕的亚得,问她多米尼克是否和 希希里见过面,亚得说没有。” “阿德温娜,你讲的这些非常有趣,不过,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做。” “哈里,别这么不尽不情。” 有那么一会儿,哈里有些后悔。他说:“好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在想,既然希希里的病情这样严重,而且又要接受可怕的治疗,我们至少 应该想办法知道,多米尼克到底想对她讲些什么。或许会有帮助。” “我不知道。”哈里疲惫地捋了捋头发。阿德温娜觉得,哈里看上去好像很累 的样子。“我们一定要介人进去吗?” “保姆认为这件事情十分重要,她为此已经和亚得生出很多麻烦,足以证明她 对希希里的忠心,而且我也能理解是为什么。” 哈里咄咄逼人地看了一眼阿德温娜。“你真地担心?” “是的,如果你不肯和多米尼克通话,我会找他。” “好吧,反正我也要和他谈谈里拉奎新项目的事宜。你可以让厨房为我送杯白 兰地吗?我这就去书房。” 弗伦在电话里的声音保持着礼貌,但十分冷淡。“我打电话到诊所找你,但是 他们说你今天下午不在那里。” “我是不在那里。我在另外一门诊所,我告诉过你,是紧急出诊。” “啊,对,你的安排总是那么复杂。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伯弟出了水痘。” “天,可怜的孩子。他病了?应该回家呀。” “我相信他正得到妥善的护理,但是他这半个学年不能回家了。” “不回家?为什么,弗伦?水痘并不是什么重病。我可以开车去接他——” “卡西亚,学校规定,凡染有传染病的学生必须住在疗养院直至安全渡过隔离 期。我明白他们的做法,不过,。校方说我们可以去探望他。” “他们可真体贴!” “我告诉校监,你会打电话给她安排探视时间。” “你不去吗?” “如果可以,我会和你一起去。那样当然最好。” “好吧,弗伦,我想我会明天就去。” “你明天不是要去诊所吗?” “我可以取消。伯弟比诊所重要。” “卡西亚,你的工作比较奇怪。一会儿是紧急地要你提前一个晚上到伦敦,以 防迟到;一会儿又变得不重要,只要一个通知就可以取消。” 卡西亚没有讲话。她不敢在这个问题上争论。“我会打电话给你。” “很好,顺便问一句,你今天过得如何?” “今天?哦,还好。有些棘手。你呢?” “很平常一样,很琐碎。” “弗伦,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算了,我想和你谈谈。或许在去学校的路上, 可以吗?” “可能行。我难以想像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好谈。不过,如果你想谈,没问题。” 卡西亚打电话到学校。校监说伯弟很不舒服,情绪也不好。她还说,弗伦先生 是一名医生,想必弗伦太太知道,水痘不是一种严重的病症。 “事实上,我也是一名医生,校监。”卡西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小心眼,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是吗?我倒是不知道。”校监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惊叹,反倒是充满不满。 “我只知道,你的儿子很想见你。由于不能回家,他很不开心。” “我会和他谈谈这件事。我明天可以去看他吗?” “没有问题,弗他夫人。下午,好吗?” “好的,校监,晚安,请——”卡西亚本想说:“请替我吻一下伯弟,”但她 克制住了,她怕伯弟会不好意思,让别人以为他还是妈妈的小宝贝。于是,卡西亚 说:“请向他转达我的爱意。告诉他我明天去看他。” 鲁伯特最先读到那篇文章。还有一个星期,《信件》就要公演了,鲁伯特一直 处于焦虑之中。昨晚,他一夜没有睡好,今天早早醒来,感觉到胃口不舒服,于是 他走出户外散步。在艾伯特大桥上,看着泰晤大河上薄薄的雾气,看着河水两岸婉 蜒的街灯,看着重重的船只缓慢地从河面驶过,还有两岸在初升的阳光下闪耀的建 筑物以及议会大厦,鲁伯特的心绪平静了许多。 早上有些冷,但景致宜人。鲁伯特走到一家小屋买了杯热茶,发现旁边有一个 报纸摊位,他走过去想买一份《时代》。他看见《每日报道》头版上有一条内容简 介,是关于那些反映伦敦西区生活的各部话剧的综述。鲁伯特也买了一份,或许, 这次提到《信件》。他的朋友答应过他,只要有可能,就会安排这部话剧曝光。 鲁伯特读到这样一个标题,《少年甜心再聚伦敦西区》(标题下面是这对少年 甜心的照片,照得十分模糊。)鲁伯特惊恐万状地读完会文。文章讲述了卡西亚与 《信件》的牵连,而他与卡西亚之间的关系也被暗示为隐晦热切的地下恋人的关系, 足以和劳伦斯。奥立维尔与维维安莱之间的故事媲美。 鲁伯特。卡米林,一部构思新颖的新戏《信件》的男主角,在卡西亚。弗伦十 五岁那年,就已经在卡西亚的心目中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鲁伯特身为卡西亚父亲 的朋友,卡西亚一直渴望着他能来家乡立兹演出,这样,她不仅可以欣赏到鲁伯特 舞台上的风采,甚至可以在演出结束后跑进他的化妆间。在立兹演出时,鲁伯特没 有住宿演职员住所,而是住进卡西亚父亲家中,为小姑娘单调的家庭生活带来兴奋。 小姑娘会在全家人熟睡之后独自等待鲁伯特演出归来,为他送上热巧克力和他谈论 当晚的演出。鲁伯特是她无话不谈的倾诉对像。同时也是她的师长,是鲁伯特鼓励 她考进医学院,实现她做医生的理想。如今,卡西亚虽已嫁做人妇,但她依然视卡 米林先生为她“最好、最亲密的朋友。 弗伦夫人近期获得一笔巨款,因而有实力投资《信件》,鲁伯特。卡米林最终 得以开始反映化敦西区生活的事业,而在弗伦夫人介入之前,卡米林一直未有机会 施展才华。作为该戏的重要投资方,弗伦夫人在该戏的制作方面拥有很大影响力。 《信件》的表现形式十分特别,它揭示了两位忠贞不渝的恋人数十年来虽然各自组 有家庭,依旧彼此苦恋的亲密关系。或许,这就是弗伦夫人与卡米林先生之间的真 实写照! 弗伦夫人是一位十分有魅力的年轻少妇,初入社交界曾轰动一时。她现在和家 人住在农村,但在伦敦也有一处住房,每星期会有不少时间待在那里。“我因此可 以有更多机会见到鲁伯特——当然,还可以看到彩排。”她又开心地补充道:“当 然,我们只间只是好朋友而已。 《信件》将于一周后在第二剧院公演。毫无疑问,弗伦夫人将出席首演仪式, 至于她的丈夫,一名在乡间诊所勉力工作的医生,将不会出席。 “哦,我的上帝。”卡西亚轻轻感叹了一句。她看了一眼坐在厨房餐桌对面的 鲁伯特。“这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我没讲什么。” “真的?”鲁伯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一支接一支拼命吸烟。“你真地没 讲什么?” “鲁伯特,希望你不是在暗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那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知道你我在别人睡下之后单独待在房子里,还有你 住在伦敦,不和你丈夫在一起?他们从哪儿弄到的那张照片?” “我不知道。可能是从杂志上复印下来的,我当时只有十八岁。我想,是我对 他们讲了这些事,但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只是为了逗趣。他歪曲了它们,让 它们有了完全不同的含义。我们可以起诉他们,不是吗?我这就给律师打电话,这 点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我们做不了什么,卡西亚。这里所写的全都是事实,没有任何编造,全都是 你亲口讲的事实。” “这不公平。”卡西亚站起身,在厨房里踱来踱去。“这太不公平。我只想帮 他多一些素材,而且他也答应过,发表之前要我先读。我要投诉这个编辑。” “卡西亚,他们永远会答应你先由你审阅。上帝,我不该让你和他交谈——” “鲁伯特,是你一定要我和他谈谈。你要我这样做是因为会对你的话剧有好处。” “我知道,我知道。抱歉。”鲁伯特抓住自己的头发,“弗伦会怎么想?” “天知道他会怎么做?还有——” “还有谁?” 卡西亚本想说“哈里,”他她及时将这句话咽了回去。“你知道的,还有詹妮 特、村里人、孩子们、朋友们。或许他们不会看到。鲁伯特,或许——” “他们会看到的,一定会的。” “卡西亚吗?”讲话的是哈里。“《每日报道》上的那篇故事不错啊。我很喜 欢这种说法,你身为话剧的投资方,用金钱购买非法的热情,对像是一位上了年纪 的情人,你父亲的好朋友。”哈里哈哈大笑。至少,哈里还会笑出来,卡西亚已经 谢天谢地了。 “哈里,这件事并不有趣。” “是吗?我倒是觉得有趣极了。我可以和你吃午饭吗?找个公开场合,让我也 和你沾点臭名。” “不行。我现在深居简出。另外,我今天下午去学校看伯弟,他出了水痘。” “可怜的小东西。我能来吗?” “不行,哈里。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卡西亚的声音颤抖了,哈里的声音 也变得关注起来。 “你很难过,是吗?这不算什么大事,特别是在目前这种状况下。” “什么状况。” “你并不想维持现有的婚姻,对吗?如果在婚姻公证处中念到这段文章,一定 会有帮助。” “哈里,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好吧,对不起。对了,谈到结婚,你有没有看见报纸上的消息?当然不是什 么国家大事,但是蛮有意思。辛普森夫人已经获得离婚诉讼的终期判决,是伊普威 沉的皇家法院下的判决,就要有好戏看了。你可以找出那篇文章读读看,分散一下 精力。这样吧,你临走之前我们一起喝点东西,十二点钟在多切斯特见面,不要和 我讨价还价。在面对医生之前,你需要积些勇气。我想他会和你一起去看望伯弟。 一会儿见。” 疗养院里一名年轻护士读到那篇文章,认出了卡西亚。弗伦的名字。在希希里 住院之后,卡西亚曾多次送来礼物,还打过电话问候。护士在吃早餐时兴奋地将文 章念给同伴们听。 “她留给大家的印像是个很好的人,谁会想到出这种事?她不像是那种人。她 的丈夫是名医生。可怜的男人。” “她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我也弄不清,只是……只是觉得不太好。初人社交界的风云人物,你知道这 意味着什么。她被宠坏了——” 护士长满面不悦地走了进来。她刚刚受到高级护士长的训斥。“护士们,可不 可以将手中的报纸放到一边。你们现在去给海灵顿夫人更换床上用品,今天下午有 两位先生来探望她——莫里顿先生和福斯特先生——不过,你们先不要告诉她。莫 里顿先生说,他会亲自打电话过来。” “好的,护士长。我们不会对她讲。” 事实上,和海灵顿夫人讲任何话都没有用的。她听不进任何事情。 希希里没有读到那篇文章。她今天吃得很少。她有一种异常兴奋、甚至是开心 的感觉。她已经攒足安眠药片,今晚就可以将它们全部吞服下去。今天是她在人世 的最后一天,一切就要结束了。 早餐之后,保姆下楼为福比斯夫人端茶,碰巧发现了那张报纸。可怜的福比斯 夫人说她可能胆囊的毛病又犯了,再加上情绪不佳,她将一切大事小事放手给了保 姆。保姆心想,福比斯夫人还是想让她鞍前马后地侍候她。真想不到,这样一位让 人讨厌的女人居然有海灵顿夫人那样甜美善良的女儿。 厨师发现了《每日报道》上关于卡西亚和鲁伯特的文章,他大声念给苏珊听, 苏珊惊讶得瞪大眼睛。正在这时,保姆的脚步声传来,厨师连忙丢开报纸,开始擀 面团。保姆坐在厨房里等水烧开,她看见那条标题。保姆虽然一向不屑于这种垃圾 小报,但还是将那篇文章读了一遍。读过之后,她不禁大惊失色。 在蒙克赫斯的村子里,从洗衣店的米里。哈斯到威娜宝太太,无不被这份报道 震动了。“可怜的医生”成了每一个人的口头禅,随后,大家会不约而同的表示, 一切都是从弗伦夫人有了钱之后开始的。 弗伦医生的举止十分克制,只有莫琳看见他将一只水杯狠狠地砸在书房的书桌 上,并且将《每日报道》狠狠地扔进垃圾桶。莫琳走进书房征求弗伦的意见,看他 今天是想做手术,还是想去哈里森先生家里,为他诊治胸痛气闷的病症。莫琳心想, 如果明智的话,弗伦应该选择去哈里家出诊,因为候诊室里至少有五个人在读《每 日报道》。 弗朗西斯。史蒂文森。库克也读到这篇文章。他习惯了每天早上在他那张大大 的床上享用鲜牛奶冲生鸡蛋权当早餐,一边将当天的报纸流览一番,将所有的新闻 与轶事尽收于心。 鲁伯特。卡米林的名字吸引了弗朗西斯的注意力,他记得听阿德温娜讲过,鲁 伯特为她的时装表演编舞。他饶有兴致地读着那篇文章,又举起床头的放大镜仔细 审视卡西亚的照片。显然,这张照片摄于她多年以前的一场初人社交界的舞会,但 仍依稀可辨卡西亚姣好的面庞、修长的脖颈、纤美的身材。他终于明白阿德温娜为 何选定她为时装表演的模特了。看来,如果卡西亚真的无辜的话,她一定是个很有 意思的人物,弗朗西斯很想结识一下她,他拿起床头的电话。 弗朗西斯的秘书每天早上七点钟开始便时刻处于工作状态。秘书表示,她会按 弗朗西斯的吩咐去做,安排莫里顿夫人与他吃午饭。 哈里朝卡西亚举起酒杯,“我惟一不满的是,他们把鲁伯特设定为你儿时的梦 中情人,而真正的梦中情人却应该是我。或许,你应该通知《每日报道》做一下更 正。” “哈里,求求你,这件事一点都不可笑。” “你认为,医生会怎么说?” “我不知道。我想他不会讲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他与我总是无言以对。” “可能这一次他要打破常规。让一个丈夫读到这样一篇文章可不是件好事。” “你真的这样认为?” “当然。你们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被描述成奸情。实在是莫大的讽刺。要知道, 你偷情的对像却是另外一个人。” “我也这样想。”卡西亚暴燥地说。 “另外一个讽刺是,”哈里靠在椅背上,眼中流露出捉弄的神情,“几个星期 前,阿德温娜暗示过你和鲁伯特之间可能有绯闻,我还为此大发脾气。” “真的吗?”,卡西亚又像昨天一样感到一阵头晕恶心,她将杯中的马丁尼酒 一饮而尽,然后,勉强朝哈里笑了笑。 “是的。当然,我试图用成熟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我告诫自己,正如报纸上 措辞隐晦地指出的那样,那只不过是你少年时的情感延续。后来,阿德温娜有一天 晚上到你的住处找你,发现鲁伯特正待在那里,她便真以认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必须承认,我的情绪也为此以震动。不过,后来,情况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我渐 渐忘了这件事。可怜的老卡米林,他这一生恐怕都是个失败者。对了,那部话剧好 看吗?我们应该出席首映礼,展示团结的力量。我会让阿德温娜去买票。 “从我的观感来看,我认为这部戏很不错。” “啊,对,你看过彩排。他们用什么词形容你的?对,是折服。瞧,我已经熟 读这篇文章。能让你折服真好!” “这部戏是不错。”卡西亚又说了一遍。 “你真地担心是吗?”哈里突然问道,“你不必担心,没人会将这些小报消息 放在心上。” “可是,哈里,我觉得每个人都在对它大作文章。” “才不是呢,不过是篇花边新闻。明天又会换上另外一个人。”哈里凑过身子, 握住卡西亚的双手。“这些都是取悦读者的废话,里面所讲的每一件事都是空穴来 风,怎么会——”哈里突然间不再讲话。他呆呆地坐在那里,死死盯住卡西亚的眼 睛。 卡西亚感觉到了哈里的神色变化。多切斯特酒店的酒吧里很暖和,卡西亚穿着 一件紫貂皮衣,是她在里拉奎和哈里做爱之后,难以从性的奢华中自拔的心情下购 置的。然而,她却打了一个寒战。 “文章上讲的没有一件是真实的,对吗?”沉默很久,哈里问道。“你不爱他, 对吗?” “我当然不爱他。”卡西亚希望哈里就此放过这个话题,然而他没有。 “你和他……没有发生过关系,对吗?” 卡西亚没有讲话。 “最近有没有过关系?” 卡西亚依旧沉默不语。她沉静地看着哈里,眼神一动不动,她也一言不发。 “我的上帝,你们之间有过,对不对?阿德温娜讲的不错,你和他上过床,是 不是?回答我,卡西亚,求你回答我。” “是的。”卡西亚声音很低。“但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 “是吗?真的吗?”哈里的表情和他的声音依然平静。有那么一会儿,卡西亚 心升起一丝希望。哈里或许会相信她,会听她解释。然而,哈里探过身去,抓住卡 西亚的手腕,狠狠地牢牢地抓住她。 “告诉我,究竟有哪些地方和我想像的不一样,我很想知道。是他那里向后长? 还是他拿着大顶做爱?还是——” “哈里,求你闭嘴。” “你真无耻。”哈里站起身,狠狠地松开卡西亚的手腕。 “无耻!我真不敢相信,你这样的女人居然那天还会因为我和我法律上的妻子 同床而不开心?” 哈里的脸色苍白,表情冷酷,映衬得一双黑眼睛愈发乌黑。他眼中充满不屑, 足以让卡西亚感觉如同挨了一记耳光。 终于,哈里说:“显然,我是被自己欺骗了,被你迷惑了。我妻子的道德水准 都要比你高出一筹。再见吧,卡西亚,希望我们永远不会再见。我恨不得立刻离开 这座大厦,麻烦你来结账。我相信,如今的妓女收入不菲。当然,你最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