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敏麗終究还是沒有到外面去。因为大部分人都無法分辨她和她的雙胞胎妹妹, 所以門口的衛兵奉命把姊妹兩个都留在主樓里. 该死的預防措施。令她沮喪的是,沃夫什麼都考慮到了。但是,如果她去任 何地方都必須有武裝護衛陪同,那麼她大可以留在登博堡,又何必到雪佛堡来? 沃夫把她带来完全是因为他可以信任自己人,他的部下沒有一个是傭兵。 她惱怒得几乎要去找他兴師問罪,直到想起中午兩人分手时他是多麼生气。 就算是晚餐时見到他,她也最好不要火上加油地冷嘲熱諷. 於是她整个下午都把 气出在可憐的掛毯上,这次是真的对它動嵫線。 幸好瓊安就在她旁边工作。忙着生悶气的敏麗几乎沒有注意到妹妹从容不迫 地默默拆掉她縫得歪七扭八的線。 她跟其他人一样想知道想要殺她的人是誰. 但在目前受到的这種嚴密保護下, 她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查得出来,因为歹徒不会笨到在几乎沒有希望成功时再度 嘗试对她不利。最好是让她自由行動,让歹徒再度嘗试,让她来挫敗他的行動。 並不是她認为自己刀槍不入或能夠应付各種狀況. 但她的寵物能夠保護她, 而且不像排隊準備尾隨她离开主樓的那四个彪形大汉那样具有威协性。 她決心从现在开始隨身带着她的寵物,至少是狺狺和嘉嘉。狺狺雖然是隻狼, 但乍看之下異常溫馴. 牠可以在几秒鐘內咬死三个大人,而嘉嘉可沂詷跑更多人。 只要她离开主樓而不出雪佛堡的城牆,牠们很容易就可以保護她的安全。 但在牆外的陌生原野,她会同意她需要武裝侍衛的保護. 她畢竟不是傻瓜。 但沒有人会在下手後無法逃脫的雪佛堡城牆內用箭射她,也沒有人能夠把她弄出 戒備森嚴的城堡大門. 她打算在晚餐时向沃夫據理力爭。她带着她的寵物進入大廳,命令狺狺趴在 她腳边的桌子底下,嘉嘉安靜地站在她的肩膀上。她已经準備就緒. 但他沒有出 现. 晚餐开始,他沒有出现;晚餐快結束,他还是沒有出现. 她这会兒不僅僅是 惱怒,而且是怒不可遏。是他堅持他们每天多花时間相处,但她今天几乎整天沒 看到他。 等她步下高台準備离开时,她才看到他進入大廳. 他停在門口環顧室內,深 藍的眼眸掃过她望向別处之後又回到她身上。他站在原地不動,臉上仍然毫無表 情,只是舉起手中的雞腿咬了一大口。 如此看来,他寧願到廚房找東西果腹,也不願坐在她身旁享用豐盛的晚餐? 登博堡的廚房在多年前就遷移到主樓的低樓層內,但雪佛堡的廚房在主樓外面的 堡場里. 廚房在外面的好处是煙不会跑進大廳里,壞处是食物上桌时不夠熱,尤 其是在冬季。 廚房在外面的另一个好处是,任何人都能進入廚房而不必经过大廳,至少对 沃夫来说是如此,因为他沒有被限制只能在主樓內活動。如果他想要避开她,不 必餓肚子就能辦到。 但願避不見面也是她所能擁有的选择。但他在午餐时不是證明她沒有选择的 權利?她越想越生气。 她沒有等他来找她,事实上,他看起来並無那个打算,因为在互相凝視片刻 後,他仍然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不動。心情惡劣透頂的敏麗顧不了他的心情好不 好。 她走向他。「我想跟你談一談,私下談。」 沃夫的眉毛高高聳起。她忘了他在午餐时做过同样的要求,而且遭到她的拒 绝. 但她猜到他的想法而低吼着说:「不是为了親吻。」 「那麼妳有什麼話最好在这里说. 如果我發现自己再度跟妳單獨在一起,女 人,親吻恐怕在所难免。」 她無法理解为什麼那些話令她臉頰發燙,心跳加速。他说那些話时的語气不 但不性感,反而相當惡劣。他也不再是面無表情,而是紮紮实实地緊鎖着眉頭. 自身的奇怪反应使她的語气不如她想要的那样嚴厲。「我想跟你談談我在这 里遭到軟禁的事。」 他哼地一声说:「妳沒有遭到軟禁。」 「但看起来就是。我連去照料我的马都有四个龐然大物把我包圍着。」 「龐然大物?」 「奉你之命跟着我的那四个護衛. 」 他茫然地凝視片刻,接下来竟然对她露出微笑。「不,不是我的命令。我採 取了我自己的預防措施。,至於護衛,妳可以感謝我的父親. 或者妳不明白妳现 在也受到他的保護?」 敏麗忍住尖刻的反駁. 「这样令人無法忍受。」 「在事情結束前,这種情況很可能会更糟。」 「我認为这些預防措施根本沒有必要。看看牠们。」 她朝狺狺点个頭,那隻狼坐在她的腳边好奇地望着沃夫。接着她把嘉嘉从她 的肩膀移到她戴着手套的手上,抓住牠的腳爪让牠知道不可以离开她,然後猛地 舉起手。那隻鷹沒有企圖飛走,但本能地張开雙翼。她不得不把頭偏到一边閃避 牠的翅膀。 「在雪佛堡內,我只需要牠们兩个的保護就夠了。去跟你父親说. 」 也許她不该用命令的語气。他再度聳起的眉毛和抿緊的嘴角顯示他不喜歡她 的語气。 他朝壁爐的方向点个頭. 「他就坐在那里. 而妳有張舌燦蓮花的嘴。」 他邁步走开. 她連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他比较有可能听你的。」 「而我,等妳學会如何用比较具有女人味的方式提出要求时,我才有可能听 妳的,女人。」 「你要我苦苦哀求你?」她吃驚地说. 「那会很有趣,但是──」 「我寧願把舌頭割掉。」 「──但是沒有必要。」他把話说完,然後輕声低笑。「我只不过是建議比 较和藹可親的語气。諷刺的是,那对妳来说太陌生,妳甚至沒有考慮到我的意思 可能是那样。」 他拐彎抹角的侮辱使她猛地閉起嘴巴,惡狠狠瞪他一眼,然後转身走开. 和 藹可親地跟他说话?怎麼个和藹可親法?每次跟他说话,她都会被搞得火冒三丈。 她开始懷疑他是故意激怒她。平靜的婚姻生活?这輩子休想。 X X X X X 一个星期平安無事地过去,只有婚禮日漸逼近的事实令敏麗的心情無法平靜 . 她这个星期沒有再和沃夫吵架,但那完全是因为他们很少跟对方说话。即使是 一起用餐时,他也沒有堅持她假裝愉快给旁觀者看。 她發现他的沈默令人不安,也許是因为她经常在他身上察觉到一種莫名的緊 張。那並不等於是憤怒,至少她察觉到的不是,卻使她隨时保持戒心,等待着未 知之事發生。 安妮夫人在这个星期里替女士们想出許多娛樂活動,包括在屋頂室舉行小型 聚会慶祝掛毯完工。如今掛毯掛在大廳的壁爐上方。有了瓊安貢獻的亮藍色絲線, 領隊的騎士现在看来比较像蓋義爵爺而不像他的兒子。这一点令敏麗感到慶幸。 但兩者的相似之处仍在,她發现自己经常望着掛毯發呆。 有兩个晚上,路过的吟遊詩人也獲准進入雪佛堡。还有一个晚上辦了舞会, 連敏麗都玩得非常盡兴,暫时忘記她希望自己不是身在雪佛堡。 沃夫的母親決定敏麗每天都应该儘量陪在她身边,以便及早習慣城堡的日常 管理工作。敏麗不忍心告訴安妮夫人那些工作对她来说很陌生。她努力说合適的 話,使夫人不至於察觉她的無知。 安妮夫人的精力旺盛令她不得不佩服。从早到晚都有堡民和家臣的女眷有事 来問她、来接受新的工作指派或来報告某種問題,使她几乎沒有时間休息,但她 始終不曾流露出疲憊之色。事实上,经常被需要反而使她工作得更加起勁。 每天陪伴安妮夫人的唯一缺点是她很少离开主樓。她在那个星期里只去过廚 房一次,因为通常都是廚子到大廳来找她商量當天的菜單。任何需要到堡場去做 的事,她都指派其他人去做。 安妮夫人透露她不喜歡冬季的寒冷,因此盡可能避免到戶外去。敏麗正好相 反,因为她置身在大自然里才如魚得水。 她想念阳光,即使只是微弱的冬阳。为了每天至少能夠离开主樓一次,她不 得不让步同意带護衛同行。在下半週来臨的暴風雪結束了那種愉快的出遊. 她不 介意寒冷,但無法到野外欣赏優美的雪景时下雪就会令她心情低落。在堡場里, 任何新降的雪在天亮後一小时不到就變成醜陋的灰褐色雪泥。 事实上,敏麗很喜歡和安妮夫人作伴,並不真的介意當她的跟班。但在安妮 建議把婚禮日期提早时,她就感到不自在了。 那天在廚房提到想把一些香料用在喜宴的食物里时,安妮首度提起那个話題 . 敏麗有很多时間可以編造一个不是实話的反对理由,因为廚房里有許多雜事分 散了安妮的注意力,直到她们兩个單獨在主臥室盤点安妮鎖在丈夫保險箱里的寶 貝香料时,她才再度提起那个話題. 敏麗的父親给她的那一个月寬限期在面对她 屢遭攻擊的事实时不足以構成理由。至少那是安妮再三強調的。 「妳不得不同意提早一个星期其实不会有什麼差別. 」安妮说. 「一舉行完 婚禮,妳就不再会有危險. 」 「那只是我们的假设. 」敏麗連忙指出。「那些攻擊可能出於毫不相干的理 由。」 「非常值得懷疑──」 「但不無可能。说不定只是某个妄想跟我有仇的瘋子,跟雪佛堡的敵人毫無 關係. 」 安妮皺眉考慮那个可能性。「但妳不是遭到一群人圍攻吗?由此可見那绝不 只是某个妄想跟妳有仇的瘋子。」 「妳真厲害,安妮夫人,注意到那几次攻擊的不同之处。依我之見,第一次 的圍攻是由截然不同的一群人所为。」 「何以見得?」 「因为他们似乎比较想把我擄走,也許是为了勒索贖金。而另外兩次攻擊無 疑是想取我的性命。由於第二次嘗试殺我的人已经死了,所以我不可能再有危險, 除了想利用家父对我的疼愛来謀利的那另一群人以外。但他们在第一次綁架失敗 後也可能已经放棄了。」 敏麗希望事情真是那样就好了,但她知道死掉的那个人是受雇於人的殺手。 安妮並不知道那一点,似乎正以新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敏麗利用安妮的懷疑乘勝追擊地说:「如果提早一星期不会有差別,那麼晚 一星期也不会有什麼差別. 何況,請柬不是早就發出去了吗?萬一国王決定參加 婚禮呢?他抵達时發现婚禮已经舉行过了不会勃然大怒吗?」 安妮皺起眉頭. 畢竟沒有人会故意激怒国王,尤其是现任的国王。雖然沒有 人認为正在籌備另一次跨海作戰的約翰真的会来參加婚禮,但也沒有人敢说他绝 对不会来。他受到邀請完全是因为不邀請他会被他視为一種侮辱。还有許多其他 的客人要来,婚禮改期确实会造成不便。 这很可能是安妮終於同意婚禮如期舉行的原因。「好吧,我们只好确定妳的 安全受到維護. 我猜那应该很容易辦到,只要不让妳在任何时候落單。」 敏麗觉得那个解決之道已经付諸实行,因为安妮确实努力隨时把她留在身边。 令敏麗驚訝的是,她發现自己喜歡和安妮作伴。當她向妹妹提到那一点时,瓊安 的解釋很簡單。 「她畢竟是一个養大許多女兒的母親. 妳我可能都在不知不觉中渴望那種我 们从小欠缺的母愛,所以妳不介意她把妳當女兒看待。她把我當成妳时,我可以 清楚地感觉到母愛的溫暖。我相信她对妳也有相同的影響。」 敏麗沒有反駁. 她承認她会很樂意有安妮这个婆婆,只是很遺憾必須同时接 受她粗暴的兒子當丈夫。 X X X X X 室外的暴風雪使室內的溫度明顯下降。刺骨的寒風从每一扇开散的門和塔樓 牆壁上难以完全遮蔽的箭眼鑽進来,在大廳和樓梯間里流竄. 在室內也得穿上厚 厚的冬季斗篷。为了禦寒,大量的蜂蜜酒被消耗掉。聚集在壁爐前的人群是平时 的三倍。 那天晚上,仍然逗留在大廳里的人都在听一个丹麥老人講故鄉的故事,安妮 也听得津津有味,只不过冷得有点难受,所以她叫敏麗去主臥室幫她再拿件斗篷。 敏麗本来想建議安妮像她一样在裙子下面穿綁腿,但最後決定安妮会深感震 驚而作罷. 即使穿得比大部分人厚,敏麗还是加快腳步跑上冰窖似的樓梯間. 她把嘉嘉交给在大廳壁爐附近的瓊安,因为那隻鷹今晚一直冷得發抖。但狺 狺緊跟在她身後爬上樓梯,有一身厚厚毛皮的牠絲毫不受寒冷影響。 迴旋梯頂端的火把熄滅了,很可能是被穿堂風吹的。她猜她可以怪自己衝得 太快和光線太暗害她狠狠撞上剛从樓上進入樓梯間的那个男人。 她听到他在兩人相撞时咕噥了一声。她听到狺狺發出低吼声。她在道歉前转 頭叫狺狺安靜,但转念一想又決定最好先搞清楚她撞上的是誰. 但狺狺自動閉了嘴,無疑是因为牠聞到那个人的味道,知道他对主人不具威 协性。敏麗希望自己有同感就好了。 她感觉到一雙強壯的手握住她的肩膀扶她站穩,然後听到沃夫说:「我可以 大膽地希望妳跟着我上来是出於我可能会喜歡的理由吗?」 他背後的走廊盡頭有火把的亮光,所以他很容易就能看出她是誰. 但她心中 的疑問是,她今天和瓊安穿的是一模一样的衣服,他怎麼知道撞上他的是她而说 出那样的話。 但她先回答他的問題. 「我上来替你母親辦事。但你可以放心,如果我有看 到你上来──」 「如果妳说妳会掉頭就跑,我会狠狠揍妳一頓. 」他插嘴。 敏麗渾身一僵。她原本要说的正是那類的話。「哦,为什麼那並不令我驚訝?」 沃夫大声嘆口气。「我是在开玩笑,女人。」 她勉強忍住嗤鼻声。「是吗?」 但她並不想要他回答。她只想继续辦她的事。他沒有放开她的肩膀,但把她 拉到最頂層的階梯上,使她不至於矮他太多。 「妳的語气暗示妳懷疑我。我什麼时候曾经给妳理由認为我会揍妳?別提我 以为妳是無禮仆人那次。就算那次,我也沒有真的揍妳,因为我認为妳一定是瘋 了才会做出那種傻事。」 她不需要提起那次。她有更加痛苦和可怕的其他回憶。 「如果你会打動物,沃夫,你就会打女人。」她提醒他。「你确实对跺跺舉 起过拳頭,要不是我阻止,你就会揍牠。」 他露出微笑。「妳把自己比作動物?」 她不欣赏他的幽默。「不,但我把你的衝動比作動物。」 他的幽默頓时消失,握住她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他一点也不喜歡那个回答。 她後悔自己一时失言,後悔沒能在他面前多一点自制,後悔给他藉口把她留下来 跟他爭辯. 为了挽救錯誤,她企圖用一个能夠簡短回答的問題使他分心,希望能就此結 束他们的谈话。 「你怎麼知道是我,而不是我妹妹?我可以叫狺狺跟着她。事实上,嘉嘉现 在就跟她在一起。我的兩隻寵物分別跟我们姊妹在一起,所以你怎麼会知道?或 者你只是用猜的?」 「除了妳獨特的味道以外,妳有抿緊嘴唇的習慣,好像總是在生气,根據我 的经驗,确实是如此。」 「根據你我相处的经驗,你有想过为什麼吗?」她問。 「妳以为我喜歡跟妳吵架吗?我向妳保證,我不喜歡,但妳能说同样的話吗?」 这个企圖三言兩語打發他的計策徹底失敗。但他的最後一句話倒是给了她脫 身的藉口。 她勉強擠出个微笑。「有个很簡單的方法可以避免吵架,我这就執行,失陪 了。」 她再度嘗试繞过他,但他远是沒有放开她的肩膀。「別急。妳指責我像動物 一样衝動。为了不让妳失望,我也許该表现出一些那種衝動。」 他的話使她驀然發觉樓梯間里只有他们兩个人。她的心跳剛剛吃驚地停了一 下,他就把她拉到他結实的身體上,用他的嘴攫住她的。 那个吻充滿激情、沮喪和溫柔,那種獨特的混合與其说嚇人,不如说迷人。 真正嚇人的是兩人身體的緊貼,因为那使她的感官陷入一片混亂. 他的持續緊貼 和雙手的位置使她几乎像是在摩擦他的身體. 天啊,那種摩擦带给她的種種感觉几乎無法壓抑,更加無法抗拒。那些奇妙 的感觉在她體內迴旋、翻騰和堆積,使她在不知不觉中伸手環住他的背。 但他注意到了,並且認定那是徹底的屈服,立刻把她抱了起来。她迅速清醒 过来,现实使她震驚慌亂. 「你为什麼抱着我?」她驚声問。 「这样比较快。」 「比较快怎样?」 「到達我们要去的地方。」 「什麼地方?算了,別管是什麼地方。放我下来就是了。」 「我正打算那样做。」 他是放她下来了,但不是让她站到地上,而是把她放在柔軟的床上,然後欺 身壓住她。發现她推不开那壓得她無法動彈的重量时,她的驚慌升高了。但沃夫 立刻开始熱情地吻她和巧妙地調整他的身體重心,因此五分鐘不到,她的驚慌就 逐漸消失了。 其实是他的體重替他打贏这場仗,不是因为他的身體輕易地壓制住她,而是 因为它带给她的感觉. 當他擁抱着她时,那種不可思議的新奇感受使她想要抱住 他,把他拉得更近,使她想要回吻他,使她想要 就像上次他親吻她时一样,她無法思考,只能無助地體驗那些被他挑起的新 感受。他先是用身體巧妙地摩擦着她,直到她在他的親吻下嬌喘呻吟,然後他的 手开始愛撫她。 由於她在裙子底下穿了綁腿,所以裙子被掀起时她並不觉得冷。直到他溫暖 的手碰觸到她腹部的赤裸肌膚时,她才知道他掀起了她的裙子。但他的手只在她 的腹部停留了一会兒就开始往下游移 他的手指滑進她兩腿之間时带给她难以置信的奇妙感受。她隱隱約約地意識 到他不该那样做,但像她其他的思緒一样,那个念頭很快就消失了。他的手卻停 留了很久。他缓缓移動的手指带给她無法言喻的強烈快感。接着在快感中突然多 了一種紧张,它不斷地盤旋聚積,直到最後悄悄爆發开来 一声咳嗽響起。當它沒有引起任何反应时,又多了清喉嚨的声音,然後是另 一声更加響亮的咳嗽声。它終於引起了注意。 沃夫低声咒罵. 壓着敏麗的重量突然消失,她愣了好几秒才明白房間里除了 他们以外还有別人在。她睜开眼睛,看到宋蓋義站在他自己的臥室房門附近,若 無其事地檢視着他的指甲。 她的臉燙得可以燒开水了。她这輩子从来沒有这么丟臉过. 一秒也不願留下 来忍受那種羞愧,她立刻跳下床奪門而出,沒有跟沃夫的父親说半句話,也沒有 再多看他一眼。 回到大廳後,她不得不強忍着难堪,告訴安妮夫人她的兒子使她無法完成任 務。一想到她做了什麼事和宋蓋義现在对她会有什麼看法,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 鑽下去。她無法为自己的行为辯解。她並沒有極力反抗沃夫对她做的事。事实正 好相反。她到最後确責回吻了他,任憑他对她为所欲为,甚至陶醉在其中。 ----------- 浪漫一生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