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月事来了,肚子闷闷地痛。 蜷缩在被窝里,林可葳蹙着眉,忍不住伸出手指用指甲刮着身旁熟睡男人的脸。 他还是沉睡着,没醒,她的手却不由得在他脸上放平。 “丑男人……”她低喃着,抚着他脸的手却十分轻柔。 认识他,是在刚入行的时候,那时,他不过是个被电视台封杀却傲气不减的摇 滚歌手;而她,也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化妆师助理。 他其实不帅,相貌平平,一张四方脸,一个不怎么挺的鼻,一双没有什么精神 的眼睛, 她奇怪这家伙的自信到底哪跑来的,之后一次在PUB看到在舞台上的他, 才晓得他为何如此自信。 这男人风靡了全场,那一次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热血沸腾,也才晓得什么叫做舞 台魅力。 很难想象,一把电吉他,一支麦克风,竟然就能让人改变如此之多;但他就是 这样的男人,平常沉默寡言教人不知他是害羞还是冷漠,但一站上台,那浑然天成 的狂野、无与伦比的气势,那一举手、一投足,都教人为之迷醉。 打从那一天起,她便知道自己在这人的生命中,只会是一部分,也只能是一部 分。因为在舞台下,他着迷于创作音乐,在舞台上,他则让人着迷;无论是哪一部 分,她都无法拥有他的全部,只有在这样夜深人静时,在他躺在她身边时,她才会 觉得他是她的。 她的男人…… 一个在平常生活上少根筋的男人。 她从不说他帅也不说他酷,即使这几年经过她的巧手照顾,他那张脸皮已经勉 强能看,当年视他这张普通相貌为畏途的媒体与大众也早拜倒在他的音乐下,将他 称之为“摇滚天王”大肆吹捧,说他有多酷、多帅、多有魅力。即使如此,除了很 久很久以前她曾说过那么一次,这些年,她却没再说过,反而一天到晚叫他是丑男 人,他也不在乎,每次听到只是扯扯嘴角,她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老爱故 意这么叫他…… 她的手轻抚过他的额角,然后伸入他浓密的黑发里,将他的脑袋瓜扳过来些, 在他唇边印上一吻。 他那么少根筋,想来一定不知道,搞不好到现在还以为那是她的劣根性。 真是……教人生气…… 忍不住咬了他薄唇一口,他终于醒了,习惯性地吻着她。 “又睡不着?”两眼仍未睁,他一手揽着她的后脑勺,贴着她的唇,声音带着 浓浓的困意。 她不语,小手探进他敞开的衬衫里,抚弄着他的胸膛,然后往下,再往下。 他规律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她整个人像只小猫一样地贴着他磨蹭着,直到他 终于睁开了眼,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俯首啃啮着她的雪颈。 她娇喘着轻笑出声,推着他的肩头:“不行……” “为什么?”他双瞳沉暗,声音粗嘎。 “我月事来了。”她说。 他停下动作,拧眉,抵着她秀挺的鼻,恶声恶气的:“那你还撩拨我!” “谁教你叫不醒。”她扬眉,一副“你活该”的表情。 “妖女。”他说。 “丑男人。”她皱着鼻子回敬。 他俯下身捧着她的脸吻她,直到她全身都忍不住因渴望而颤抖,他才猛地放开 了她,双眼晶亮地喘着气,像是才刚下舞台的模样。 “恶劣。”她轻喘着瞪他一眼。 “和你学的。”他嘴角噙着笑,以拇指轻抚她被吻肿的唇,跟着一挑眉,满意 地翻身下床,到厨房帮她端水拿药。 吃药时,她两眼睨着他,看着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杯开水,嘴里却忍不住 打着呵欠,不觉伸手摸摸他的脸。 “你很累?” “还好。” “巡回演唱会不是办完了吗?”不信他的回答,她蹙眉轻问。 “那是国内,接下来要去东南亚和香港。”他递开水给她。 “真忙。”她接过手,喝了一口,将药吞下。 “唉。”他应了一声,扯扯嘴角。 要去很久吗? 本想问,但那问题却卡在喉咙,她继续喝水,什么都没说。 他的去处及动向,不是她能问的,因为她不是他的女友,也不是他的老婆,只 是一个认识十年的好友;和普通朋友的差别在于——他们俩偶尔会上上床。 奇怪的关系吗?也许。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一开始只是一次酒后乱性,既然是意外, 两人又还想继续当朋友,所以便有了共识,当没那回事。可不知从何时起,她和他 的关系就变成这样了。 她起初真的不是很在意,男人和女人嘛,总是会有生理需要的,既然他们俩在 这方面出乎意料地合得来,于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渐渐就演变成现在这种 奇怪的关系,两人虽没说清楚请明白,但也都了解这只是一时冲动,各自还是有交 男女朋友的权利。这几年,她也曾交过几位男友,他同样也和不少女人交往过,” 但不知为何,总是没多久就分手。 于是,他们这种关系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延续着,直到半年前被好友白云问起感 情生活,她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三四年没交过男朋友,仔细一回想,她才察觉情况有 些脱序,才发现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存在,而且—— 爱上了他。 -------- 风洞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