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左右贤王来到单于的大堂内,单于端坐于王位,众大臣侍立两旁。一个侍卫高 声喝道:“左右贤王参见撑黎孤涂单于!” 单于大喜:“快清,快清。” 左右贤王快速走进堂内,当庭下跪:“臣左贤王、臣右贤王参见撑黎孤涂单于, 愿单于万寿齐天!” 单于高兴地走下来,扶起了二位贤王:“快起来,二位兄弟辛苦了,来呀,拿 酒!”几个待女端上了酒壶和羊头,单于亲自动手,在羊头上割下了两只耳朵,分 别递在了二位贤王手里,然后又在碗里倒满了酒:“来,二位兄弟,为你们的旗开 得胜,干了这碗酒!”三人一饮而尽。 单于高兴地大笑:“知道了二位兄弟带回了无数的男女俘虏和珍奇财宝,为兄 我十分地高兴,今天晚上,我就要召开祝捷大会,咱们论功行赏!” 夜晚,祝捷大会在单于的大堂内举行,灯火通明,鼓乐喧天。庭下,士兵们把 一批批男女俘虏当庭分派,一批女俘押了上来,在庭前站好,礼官念道:“十五至 二十岁汉女五十名,由单于留用。”这一批被押下,另一批女人被押上,人群中有 文姬和小红。礼官念道“十五至三十岁的女人一百人,由单于留用。” 左贤王一直在紧张地寻找着,他在人群中看见了蔡文姬,他向单于抱了一下拳 :“单于大人,卑职有一事相求,请单于恩准。” 单于说道:“左贤王大人,有什么事尽管说,咱们兄弟之间,不必那么客气, 你这次是劳苦功高,我一定是有求必应。” 左贤王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一批女俘中有一个女人叫蔡文姬,我 想求单于赐于卑职,我愿从单于赐予卑职的女俘中取一百人孝敬单于。” 单于说道:“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大的便宜我当然要占了。”说着,单 于向礼官道:“一会下去,把左贤王要的那个女人找出来,送往左贤王府。” 礼官回道:“奴才遵命!” 右贤王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左贤王盯着他,便把话咽了下去。 单于挥挥手:“抓紧吧,接着分呀!” 大堂外,女俘队伍里,小红哭着向文姬说:“文姬姐,你要是被左贤王要走了, 那我可怎么办啊?” 文姬搂住小红:“小红,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他们要是敢硬拆散我们,我就 以死相拼。” 这时候,几个士兵走了过来:“哪一个是蔡文姬?” 众人把目光都投到了文姬的身上。 文姬说道:“要带我走,就要把我妹妹一块带上,不然我就不走。” 士兵喝道:“命令只说要你,没说要别人。你识相点,赶紧给我 们走,不要 让我们动手!” 文姬掏出匕首,放在脖子上:“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赶紧向单于报告。堂上正在觥筹交错,一 个头目上来禀报:“启禀单于,单于赐予左贤王的那名女奴,非要和她妹妹在一起, 不肯分开,不然便要以死相拼。” 单于听了一乐:“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奴隶呀?幸亏给了左贤王大人,不然我留 着也是个麻烦。你们这些废物,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就把她妹妹一块儿送到左贤王 府上不就得了?” 左贤王赶紧施扎:“下官谢单于恩典。” 单于说道:“谢什么,来,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左贤王回到大帐,大小阏氏、大小公子。 家人等在迎接他。左贤王带领一队侍卫来到帐前,跳下马来冲着跪了一地的家 人说:“大家都起来吧,回大帐说话。”左贤王叫住了他的管家车力訇:“车力訇 管家,单于有派人送女奴来吗?” 车力訇回道:“回老爷话,除了大队的奴仆,还送来了两个女奴。” “是吗?人已经到了吗?” “回老爷,人已经到了,在那边侍候着呢。” “你把她们叫过来吧。” 文姬和小红被带了过来,见到左贤王,文姬并不想行礼。左贤王说道:“文姬 小姐,你不想谢恩吗?你可是我用一百名女奴换回来的啊!” 文姬看看左贤王并不答话。贤王说道:“好吧,既然你不领情,就先下去吧。 车力訇管家,这两个女奴就归你管理,先让她们熟悉一下情况,具体怎么安排, 我会告诉你。“ 车力訇把文姬和小红带进了一个小帐篷,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就住在这个 帐篷里,要到什么地方去必须向我报告。你们要想跑,只有死路一条,不但你们走 不出戈壁,四处的狼群也会要了你们的命。铺上有几身匈奴女人的衣服,你们换上 它,从明天起,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现在这身打扮。” 文姬问道:“我们怎么能够洗上澡?” 车力訇说道:“你们可以下河,别的没有办法。”管家说完便走了出去。 文姬四处打量这陌生的住所。小红问道:“文姬姐,他们会怎样处置我们啊?” 文姬叹口气:“根据史书上记载和老辈儿的传说,匈奴抓来的汉人,男的都去 做苦力,女的就分发给他们的将士做妾,年龄大的女人就做奴婢。” 小红说道:“文姬姐,那我们……” 文姬说道:“你听着,你还年轻,也没嫁过人。如果能让你固定嫁一个人,你 就去,说不定还有回中原的机会,知道吗?” 小红含泪点点头。文姬接着说道:“姐姐我是有主的女人,不能任他们安排。 我想好了,如果安排我做奴婢,我就安心活下去,不管吃多大的苦。可是如果 有人要强迫我做妓做妾,无端污辱我,我一定以死相报!不能有辱我蔡家的清誉, 有负于卫公子。“ 小红叹气:“谁叫我们生成女儿身呢?可恨又生成这无能的汉朝子民!我们就 没有其他活命的办法了吗?” 文姬无奈地摇摇头:“只有听天由命了。” 正当匈奴人胜利班师的时候,长安城大乱,黄巾义军和各路豪强齐攻长安,长 安城一片混乱,汉献帝坐不稳宝座,混在难民潮中,由一伙官员保护着仓惶出逃, 一群宫女嫔妃披头散发跟在天子车驾后面,狼狈不堪。 曹操得知这一消息,把部下找来商议军机:“据最新报告,长安大乱,献帝已 经从长安逃跑,现在据说在安邑一带。如果我们要迎接献帝,现在是起兵前往的最 好时机,此一举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我想听一下大家的意见。” 曹洪说道:“主公,我以为在这个时候奉迎汉家天子,是一件得不偿失之举。 理由是:第一,献帝身边将不满十,兵不满千,外无租税贡赋,内无府库钱粮, 可是身边却有上千的嫔妃太监,不要说兵马保护,就是日常供给负担也是十分沉重 ;第二,现在主公为首,我行我素,如果请来一个皇上,大小行为反而要事事奏报, 岂不自找麻烦;第三,主公前不见董卓的下场吗?迎来天子,便会招天下人侧目, 各路豪强、官兵义军就会群起攻之,我们此举不是自己把自己放在了火上的铁锅里 吗?以末将的看法,我们还是独树一帜,逐渐蚕食,进可以攻城掠地,壮大队伍, 退可以招兵买马,休养生息,无拘无束,岂不快哉? 众将官分分点头称是,惟独苟或听罢,微微一笑:“曹洪将军所言听似有理, 实则偏颇。想那汉家天子,即便是沦为乞丐,可仍然君命天授,乃国家象征。正因 为皇权至高元上,才引得群雄逐鹿,人人想取而代之,如今主公手握重兵,得才兼 备,皇室又近在咫尺,极需庇佑,天赐良机,如何不取?其次,现在天下各地税赋 不进,府库不盈,是蜂盗遍地、群雄火并所至。试想,百姓不能安居乐业,穑稼无 食,耕作不保,食尚且不足,何有余来交租纳税?必须迅速平定天下,让百姓安居 乐业。小河满,才会有大河淌,天子府库才会充盈。这等重任,非主公这样的大纵 英才而不能为。再其次,奉请天子,是取得了最大的权利权柄,奉一人而号令天下, 孰重孰轻,自然一目了然。至于说会成为重矢之的,我想这更是自然,除非你不想 承担天降大任,拯君王于水火,解百民于倒悬,三饱一倒,声色犬马,小富贵而已。 想诸位必不是这等短视庸才,都欲帮助主公,成大业平天下,是不是呢?” 众人又都点头称是,曹操听了也轻轻颔首。他站了起来,正想说话,忽见大帐 门边董祀在向他示意。曹操便让大家先议论,自己快步走到了帐外问道:“董将军, 是不是有了文姬小姐的下落?” 董祀擦着汗点头:“主公,我已得知文姬小姐的确切下落。” 曹操一把抓住董祀的手腕:“她在哪里,你快带我去见她!” 董祀说道:“主公,你先别着急。据我打听来的消息,有可能文姬小姐已经被 匈奴人抢走,被押往朔方。” 曹操闻言大惊,顿足道:“坏了,坏了!文姬要受大苦了!董祀,你准备起兵 去追!” 董祀一抱拳,说声“得令”,转身跑走。曹操转身快步走进营帐,来到案子跟 前,突然放慢了脚步。苟或看出了其中的蹊跷,说道:“主公,莫非有其他重要事 情吗?” 曹操转身坐下,环视群僚,踌躇再三,不知怎样开口。 苟或知道事关重大,慢慢站起来说道:“主公,以现在天下形势及我们的状况, 尽快迎接献帝,乃万事之首,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此举,会遗恨终生。望主 公当机立断,决不可为其它俗事分神。望主公三思! 曹操脸色严峻,端坐案后,不发一言。众将官都凝视着他。 这时,董祀进帐下跪:“禀主公,兵马粮草已经备好,请主公下令。”曹操仍 然一言不发,眉头紧皱。董祀说道:“主公,不能再犹豫了,匈奴大队走得越远, 追回文姬小姐的希望就越渺茫,我们要赶快起程!” 曹操松开手掌——手上是那块蔡邕留下的王佩。他慢慢地把手攥紧,低声自语 道:“文姬,孟德我对不起你了。”说着,他站了起来,正色说道:“众将听令, 立即生火造饭,两个时辰之后,各率所部以曹洪为先锋,西进安邑城奉迎天子!” 众人齐声:“末将得令!” 董祀急了,喊道:“主公,末将愿带一支人马,轻骑追赶,就是拼死也要把文 姬小姐抢救回来!” 曹操摆了一下手:“董将军,你的心情我知道,我的心里也是如同刀割。可是 我曹孟德只能以大局为重,你带一支人马去对付匈奴几十万铁骑,不啻是以卵击石, 于事无补。我们只有再寻找机会,想办法搭救文姬。” 董祀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懊丧地用拳头捶着地。 曹操的大队人马往安邑疾奔。这时,一队难民跑了过来,曹操下马拉住一个老 人:“这位老人,你们跑什么?” 老者说道:“不跑不行啊!城里打得厉害,到处在杀人呢!” 曹操皱了一下眉头,冲曹洪喊:“曹洪将军,快去救驾,去晚了恐有不测!” 曹洪纵马疾驰而去。 曹洪率军打败了敌手,控制了安邑城的局面,可就是找不到献帝及随从,便急 急向曹操报告。曹操随曹洪进了一个院子,曹洪说道,“主公。这是一个姓程的士 绅的宅子,拿出来做了献帝的行宫。可是臣到处寻找,就是没有找到献帝的下落。 曹操看了一下遍地的伤兵和朝臣,说道:“问过这些官员了?”曹洪说道: “问过了,都说刚才还在呢,可是乱军来了以后便再也没人看到了。” 曹操想了一下说道:“不行,咱们再找找。”于是曹操带曹洪等进了下人住的 院子。 曹洪说道:“主公,这是下人住的院子,又脏又乱,皇上不可能到这里来。” 曹操说道:“咱们分头找找看吧。” 手下的人分头到处寻找,还是没有发现献帝的影子。曹操皱着眉头叹气,突然 他听见了什么声音,循声走去,是一个猪圈,里面还有十几头肥猪。突然曹操发现 猪圈深处似有人趴在猪的里面。 曹操向曹洪示意了一下。曹洪拔剑在手,冲着里面喊道:“里面是什么人?赶 紧出来,不然要放箭了!” 一个人惊恐地叫着:“好汉饶命,不要放箭,我乃汉天子是也!”说着,有一 个人头从猪身上露了出来,脸上涂满了猪屎,看不出模样。 曹操一阵惊喜:“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站起来!”献帝从猪的后面慢慢地站了 起来。曹操一看那人身着一身蟒袍,急忙扑倒在地:“臣兖州牧曹操,叩见圣上,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巨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献帝想着:“兖州牧?对对,是封过一个,有一个。曹操?你就是曹孟德嘛?” 曹操答:“正是微臣。” “你是来护驾的嘛?” “臣正是千里奔驰,前来护驾的。” “你带来了多少兵马?” “有十万余人。” 献帝一听,显然放下了心,大叫了一声:“总算是有了禁军,爱卿救我!”说 完扑通一声又扑倒在猪圈里,昏了过去。 曹操大惊:“赶快救驾!” 找到了献帝,曹操决定在程府暂时歇息。他让几个待女拿来一个大木盆为献帝 洗澡。 曹操微笑着侍立一旁:“我已经准备了膳食,请皇上洗过澡后用餐。” 献帝说道:“好好,我可是有日子没有吃到什么像样的东西了。曹爱卿,你为 朕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曹操说道:“现在外面兵慌马乱,没有什么东西卖。只是微臣行军路上打了些 山鸡、野兔,还有狍子、山獐,为圣上做了些山珍野味,不知是否能合圣意。” 献帝说道:“太好了,爱卿真是有心之人,颇合圣心。曹爱卿,我得赏你。对, 我就先封你为建德将军,赶明儿有了正经地方,让他们议过了以后,咱们再封,怎 么样?” 曹操冲天子一揖:“谢皇上隆恩!现在地方不便,不能行大礼,望皇上恕罪。” 献帝笑笑:“不能怪你,我这里光着身子,也不太像样。可是有一点我得告诉 你。你过来。” 曹操看献帝神秘的模样,有些诧异,可还是凑了过去。献帝小声说道:“现在 传国玉玺找不着了,等什么时候找到了玉玺,我再给你补圣旨。” 曹操大惊:“什么,传……” “嘘——”献帝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别声张啊!” 匈奴的左贤王在自己的寝帐里欣赏着传国玉玺,对旁边的车力訇和大阏氏说: “你们瞧瞧,这玉玺的用料、设计真是巧夺天工,精美绝伦!” “太惊人了!一块石头竟然能做得如此的美妙!”车力訇也赞叹不已。 “还有惊人之处呢。”左贤王又说,“就是这样一块石头,谁拥有了他,谁就 可以做汉家的天子,举国上下的人都会为这块石头打仗、拼命!” 车力訇觉得想不通:“这些汉人真是太傻了,不就是一块石头吗?谁有兵刀, 谁不就可以做天下吗?与一块石头何干啊?我真搞不懂。” 左贤王对车力訇和大阏氏道:“没见识,眼光短!我们现在有刀兵,还光在这 草甸子上转悠,说不准我们有一天势力强大了,一举吞并中原,咱们也上汉家皇帝 的金銮殿上坐坐,你们说,怎么样?” 大阏氏并不正面回答,问左贤王:“听说老爷回来的时候,带回一个叫蔡文姬 的汉族女子,不向我引见一下吗?” 左贤王皱了一下眉,看了一下车力訇。大阏氏见状说:“老爷不必看他,管家 大人对老爷忠心不二,是不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我的。可是老爷也不想想,老爷在 单于庭的一举一动,可是草原上的大新闻啊,传得比老鹰飞得还快,还用他告诉我 吗?” 左贤王的脸色一变,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当着下人的面,你出什么 洋相啊?就是弄了一两个女奴,还不是正常的吗?” “你——”大阏氏见车力訇在场,不便再争,摔门而去。 左贤王看着大阏氏的背影说:“这个女人,真是——” 这天,左贤王、大阏氏在吃饭,车力訇入帐说:“王爷,女奴蔡文姬带来了。” 文姬怀抱焦尾琴进帐,站立在堂下。左贤王说:“蔡文姬,今天本王要你为我 和大阏氏演奏一曲,你选一首欢快的乐曲,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啊!” 文姬并不答话,在一旁的条案边蹲坐下来,开始弹琴。听了一会儿,左贤王对 大阏氏说:“怎样?如闻仙乐啊!” 大阏氏实话实说:“听琴要知音,我是没这个感觉,我听着就像是老母牛发情。” 左贤王听了十分气恼,把酒杯狠狠地往案上一摔。文姬吓了一跳,抬头往上看, 左贤王冲她摆摆手,没兴致地说:“没你什么事儿,你先下去吧。”文姬起身抱琴 出帐。 吃过饭,左贤王让车力訇拿了一些生活用品,送到文姬的帐内,其中有一只大 木盆。车力訇对文姬说:“老爷说了,你今天琴弹得不错,这些东西是老爷赏赐的。 老爷特别关照说,你们汉人喜欢洗澡,特别给你们做了一个洗澡的木盆。“ 文姬和小红不免心中惊喜。 过了几天,单于设宴招待左右贤王,庭下有几个歌舞伎在吹拉过了几天,单于 设宴招待左右贤王,庭下有几个歌舞使在吹拉唱。左贤王坐在那里,有些走神,眼 前幻出文姬微笑弹琴的面容。 单于见左贤王有点儿心不在焉,便问:“贤弟,怎么发呆呀,是不是这些歌伎 不合贤弟之意呀?” 左贤王赶忙解释:“单于恕罪,微臣只是家中有一些俗事烦心,偶然分神。 右贤王在一边插话道:“左贤王大人兴趣高雅,恐怕是这些家乡小曲不甚顺耳 吧?肯定是比不上那个女奴蔡文姬的琴艺高超吧?” 单于吃惊地问:“左贤王的女奴中还有深谙此道的吗?” 右贤王赶紧说:“就是那天左贤王用一百女奴从单于手中换走的那一个嘛!” 单于有些意外,问左贤王:“左贤王大人,那天你可没说那个女人还有这个本 领啊?什么时候你请我吃饭,听听她的琴艺啊?” 左贤王心里一惊,只得赶紧抱拳说:“微臣遵命,我这就安排。”一边的右贤 王得意洋洋。 回到寝帐,左贤王和车力訇在商议:“怎么办?单于要是来了看上了蔡文姬, 我怎么办呢?” “要是这个女人已经是王爷的人了,单于也就不便张口了。”车力訇说。 “可是这个女人不好办啊?” “什么女人不都是鞭子底下驯出来的?王爷怎么英雄气短了?” “就是,我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不就是个女奴吗?你把她给我带来。” 车力訇出去,不一会,带着蔡文姬往左贤王帐走来。大阏氏远远地看在了眼里, 不禁皱起了眉头。 文姬进得帐来,见帐内无人,感到不妙,正准备往外跑,可是突然从背后被左 贤王拦腰抱住了。 “嘿,还想和我抗?”左贤王轻松地把文姬按在了铺满了兽皮的坐榻上,动手 扒开了文姬的外衣。 文姬动弹不得,眼泪流了下来:“王爷,文姬任为奴婢,还可苟活,要是王爷 玷污了我,我一定死在王爷的帐前。” 左贤王耐不住性子了:“现在顾不得死活,先救了本王爷的急再说。我是喜欢 你的,你不是不知道,干吗非要反抗呢?真是麻烦!” 他不顾文姬反抗,动起手来。正在这时,有个女人在一旁咳嗽了两声。左贤王 赶紧放了手,文姬起身抓起衣服跑了出去。左贤王回身一看——大阏氏站在帐中央, 车力訇站在一边,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不几天,单于果真来到左贤王的部落。左贤王边侍候单于喝酒,边说:“单于 圣驾光临,微臣一家十分地荣耀。微臣已经准备了一班歌舞,请单于欣赏。” 单于摆了摆手说:“哎,看什么歌舞啊,就把你那会弹琴的女人叫出来,给我 表演表演吧?”左贤王没办法,只得让人带来文姬,看到左贤王那不情愿的样子, 侍宴的大阏氏暗暗冷笑。 当一身胡服的文姬抱着琴在帐前一出现,单于的眼睛立刻瞪大了起来,一直等 到文姬坐下,单于才狠狠地撇了左贤王一眼,左贤王赶紧把目光转向一边。 文姬轻弹一曲,便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等待吩咐。 过了好一会儿,单于才从如醉如痴中缓了过来,他走到文姬身边,围着她看了 半天,满脸的醋意,回过头来冲左贤王说:“我说左贤王啊左贤王,你可是我最相 信的人,没想到你还给我来了这么一手啊?你这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啊!” 左贤王赶紧下跪,解释道:“这个女人是个有夫之妇,虽然是一个人被捉,可 是性情极为刚烈。微臣见她琴艺高超,又饱读诗书,就把她留了下来,让微臣的几 个儿子跟着她学些汉人的技艺。实在是没有想欺骗单于的意思,请单于明查!” 单于用手指了一下文姬,还想和左贤王理论,可是又感到与身份不符,便甩了 一下手,转身走了。左贤王赶紧说道:“微臣恭送单于!” 看着单于走了,左贤王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坐在地上。大阏氏哼了一声,起身 走进了后院。文姬看到这一幕,面如铁灰,看着左贤王。左贤王站在那里,搓了搓 手,无奈地说:“得,现在我是里外不是人了!” 这天,单于带领右贤王、国师阿拉伯人穆罕莫德等人在打猎。 单于发现了一只野兔,射出一箭,没有射中。右贤王射出一箭,野兔应声倒地。 又一只山鹰飞来,单于又发一箭,又落空了,气得他将弓扔在了地上。右贤王 对国师小声道:“穆罕莫德国师,我看单于好像心情不好。”国师答道:“是的, 这两天陛下一直闷闷不乐,不知有什么心事。” 打完猎,单于等人在小溪边点起了篝火,烧烤猎物。右贤王撕下一块烤好的兔 子腿,递给单于说:“陛下,我听说你去左贤王府听 那个女俘弹琴了,感觉怎么 样?” 单于正在吃兔子肉,听了此话把手中的兔子腿往地上一摔,狠狠地说:“不提 这事我还不生气,他左贤王这个事儿办得也太不地道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他竟 然在我的眼皮底下给弄走了!” 右贤王抓住机会说风凉话:“陛下,据我了解那个女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她的 父亲蔡邕,在汉朝是个候爷,官居一品,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所以才有了这大姿国 色的女儿。微臣的部下很多人都想把她占为已有,可是都被微巨制止了,微臣将她 带回来的目的就是想把她献于圣上,可是那天左贤王提出要这个女人,我还没来得 及说话,陛下已经答应了,微臣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我是答应了。可是那天她站在一堆破破烂烂的女俘中间,我哪知道她是这样 的一个女人啊?你们也都瞒着我不说,你们这不都是成心的吗?”单于还在生气。 “微臣是决不敢欺瞒陛下,我对左贤王的做法有些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在我面前,有什么不能讲的?讲!” “左贤王在和微臣回来的路上,就向微臣提出要先期将那蔡文姬留在自己的帐 篷,是微臣提醒左贤王,以我匈奴之制,私藏战利品,犯的可是死罪,左爷他才勉 强同意,当面向单于要回蔡文姬。可是我没想到,他采用这样的方法,他对陛下也 太不敬了。”右贤王说完了,暗暗观察着单于的反应。 单于气得哼了一声。右贤王又火上浇油:“再说,自古以来,我们匈奴的战争 女俘,除了为下人妻妾,只能做我贵族的奴婢。左爷此举,恐怕是另有所图,当然 娶汉族女人,以和亲的名义也不是不可,但是自刘汉以来,和亲的都是汉女与单于, 他左爷身为臣子,此举可是有些犯上之嫌了?” 单于越听越气,站起来丢下众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众人赶紧跳起来,上 马追赶。 单于气哼哼地回到单于庭,和国师相对饮茶。国师说:“尊敬的陛下,这次左 贤王的行为虽然是为自己的所爱,可是其行为并未超越他做臣子的本分,他是在公 开的场合、以公开的方式、用平等的交易得到的那个女人,你没有更多的理由指责 他。我对右贤王的说法不赞同。” 单于不屑地说:“你们大食人不了解我们匈奴人的想法,对于这个问题我不想 过多地和你辩论。” 国师笑笑:“我可能是不大懂你们匈奴男人之间的恩怨,也不想多播嘴。可是 有些事儿关系国家安全,我还要多说几句。作为一国之君,要和自己的主要大臣和 睦相处,还要随时警惕大臣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我想提醒陛下,右贤王对左贤王的 一些议论显然有些过于偏颇了,以至于不得不让人对有贤王的人品和出发点产生疑 惑。”听了国师的话,单于若有所思。 再说左贤王部落。这天,大阏氏坐在毡床上,一边一个女仆,正在为她修剪两 手的指甲。她想起文姬的事情,心里不平,便把管家车力訇找了来问道:“你们王 爷从内地搞来的两个女人的饮食起居,听说是你在侍候啊?这两个女人的待遇不低 啊!” 车力訇回话:“回大阏氏活,说起来倒也没什么,小的就是听王爷指派,给她 们送去了一些咱们匈奴的衣服和一些用的东西,没有什么。” “还说没有什么?”大闹氏阴阳怪气地说:“别的女奴都在挤牛奶,剪羊毛, 可是她们没见着干什么活。你们王爷准备把她们养得膘肥体胖的干什么呀?” “回大阏氏话,王爷说蔡文姬一路上身体不大好,一直得病,王爷说让她们养 好病,再安排别的活。”车力訇解释。 大阏氏没好气地说:“我可告诉你们,你们可别由着王爷的性子来。别忘了, 我还是你们的大阏氏,我的儿子以后还是你们的王爷,你们干事儿可给我掂量着点 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