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事实证明,高适的预计是完全正确的,长安群众的品位也是完全庸俗的。不到 24个小时,这首由李白作词作曲,许和子倾情演绎的《想写就写》便以迅雷不及掩 耳之势传遍长安。由于当时尚无电台,MP3 ,MP4 等现代化音乐载体,流行音乐的 传播基本靠人民群众的嘴。那么一首歌要在这么段时间内传播到大众曲目的程度。 可以想象人民群众对这首歌的热爱程度和该歌的朗朗上口程度! 对于李麒年来说这是略显失败的“长安文艺年会”留给他的唯一裤衩。不是李 白和许和子,他就彻底光了。由于该歌曲获得巨大成功后引起了空前的广告效应。 两天来,来“长安楼”参加“文青决选”报名的人比来“长安楼”吃饭的人还要多 得多。搞得李麒年望着汹涌澎湃的人头后悔的要死。 “妈的,当初怎么就不收点报名费呢!” “目光长远点,咱不是文联,绝不能杀鸡取卵。”李彭年安慰老哥。“由于咱 不是文联,所以收了也属于非法集资。” 长安广大人民群众的热情和自信似乎都被这首歌点燃了。所以报名的人不光多, 而且杂,代表了社会的各阶层。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李白指着桌上一叠报名表对李麒年说:“你的目的完全达到了,你终于把全大 唐最千奇百怪的人都召集到一起了。你看,这里有和尚,道士,妓女,人妖,农民, 苦力,兵痞,诗人,歌手,乞丐,最不能容忍的是居然还有精神病。恭喜你,长安 城终于疯了,你发了!” “多热闹,这充分说明了大唐的精神文明建设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国民素质普 遍提高了,啊!生于大唐,幸哉!生于长安,幸哉!”李彭年说。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李麒年得意非凡。 伙计跑上来对李麒年一阵耳语,李麒年马上黑下脸快步下楼。 李白望望他,对身边的李彭年说:“你哥这张脸真是个宝贝,值钱!” 包发达看着身边的人和李麒年争得脸红脖子粗,有点茫然,现在,他手里有一 小把零钱,这是他卖吆喝挣的,当他拿到这些钱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真 有这种好事,不用花大把力气就能挣钱,人生真他妈的奇妙。包发达这样想。从今 以后,包发达的人生字典里多了一个新名词――脑力劳动! “李老板,哥几个从开始到结束都不带停的,就冲这肿得馒头一样的巴掌,也 不值这几个吧?” “乌合之众,烂泥不上墙,无组织无纪律,不一文不给就已经不错了,还好意 思管我多要?钱,我大把,你得有本事才能拿走,有本事你就报名参加决选去,只 要你有本事,我包你这一辈子再也不用大声说话,偶尔大声那么两句还是训人,被 骂的还得给你陪不是。” 包发达听完李麒年一席话就觉得脑子里有一股子什么东西往上涌,不由自主地 就冲上去,一把抓住李麒年的手,把李麒年吓了一跳,以为包发达要动粗。 “有话好好说。” “你说我能参加不?” “参加什么?” “文青决选。” 李麒年喘口气,一拍包发达:“当然可以,年轻人,你要知道,你有多幸运, 你在长安,大唐的长安,在大唐的长安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相信自己。呃,对了, 你是干什么的?” “卖豆腐花,包记豆腐花。” “卖豆腐花又怎么了?卖豆腐花也可以有梦想,卖豆腐化和成为诗人并不冲突, 只要你想做,你就去做,人生就掌握在你自己手里。有时候一个决定就可以改变你 的一生,或许你一辈子都不用再卖豆腐花了,好好把握!” 包发达听得热血沸腾,一撒手冲到门口报名点抓了一张报名表,头也不回地就 一路狂奔回家。 当天夜里,包发达喝了点散装白酒,望着徒有四壁的家发了大半夜的呆。一咬 牙,从自己的破棉袄里掏出那张揉得皱巴巴的纸,颤抖着歪歪斜斜地填上自己的名 字。 写完之后,天边已渐渐发白,巨大的睡意使包发达再也难以支撑,一仍笔,就 趴在桌上沉沉睡去。随着一声鸡叫,一道阳光透过墙上的窟窿眼泻进屋里,正好罩 在包发达头上。 那天早上,十三年来,长安东市广大人民群众第一次没有听到豆腐花小贩包发 达的叫卖。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