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倾没的大厦(2) " 你真想知道?" 元宽继续叹口气," 那好,爹问你,知道宫里都住着些什 么人吗?" " 皇帝啊!" 小元稹脱口而出," 还有皇后、老太后,还有……还有妃嫔, 嗯,还有太监和宫女!" " 咱们的祖先从前也住在那里。" 元宽紧紧盯着儿子的眼睛,生怕刚才说出 的话惊吓了他,一把将他紧紧搂入怀中,心生爱怜地轻轻抚着他的背。 " 爹!您是说咱们的祖先是——是皇——" 小元稹太聪明了。元宽眼里露出一丝惊慌,连忙伸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 出那个" 帝" 字来," 今天的话你都得烂到肚子里,对谁也不能提起,否则咱家 就要大祸临头了!" " 嗯。" 小元稹认真地点着头," 九儿明白,咱们的祖先早就不住在宫里了, 可是,他们现在又去哪了呢?" " 他们在洛阳,还有大同。那里都是我们元氏祖先建功立业的地方。" " 那龙门石窟呢?" 小元稹瞪大眼睛,似懂非懂地问," 那咱家的祖先都住 在龙门石窟吗?" 元宽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孩子太聪明了,有时候太过聪明并不是件好事, 他开始后悔给元稹说起祖先的事,连忙含糊其辞地把他搪塞了过去。父亲走后, 小元稹仍然趴在窗口冥思苦想,爹说祖先是住在皇宫里的,为什么现在又不在里 面住了呢?他听娘说,现在的天子都是住在长安城的宫殿里的,可爹为什么说元 氏祖先住在洛阳,难道洛阳的宫殿里住着的还是元氏家族的亲戚吗?还有,龙门 石窟里那些佛像又是怎么回事?他百思不得其解,既然爹不想说,那就去问二哥 好了! 小元稹立马跑出屋子,朝书房的方向跑了过去。二哥元矩不在,只有三哥, 六岁的元积正端坐在案前捧着书本" 之乎者也" 地念着。小元稹仔细打量着三哥, 心想问他也是白问,索性撒开腿又往外跑了出去。 " 九儿!" 元积丢开书本,回过头怔怔盯着他大声叫着," 你刚来,怎么又 要出去?" " 三哥!" 元稹转过身,望着元积嬉皮笑脸地说," 我找爹去!" " 爹刚出去了。你还不快过来好好念书?" 小元稹撅着嘴,极不情愿地踱至书案前,翻开元积递过来的书本,胡乱翻了 几页,又无精打采地丢开,托着腮,抬头望着头顶的房梁重重叹了口气。 " 怎么了?" 元积摆出小大人的模样望着他问,"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 还不是龙门石窟闹的?" 元稹盯着元积又重重叹了口气。 " 你还想着龙门石窟?" 元积嗤之以鼻地睃了他一眼," 好好念书,长大了 才有出息。成天就知道惦记着玩,一会二哥回来,我告诉他,让他好好修理修理 你。" " 修理我?" 元稹不服气地瞪着他," 谁敢修理我,我就跑去洛阳告谁的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