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夜如水 夜凉如水,这正是晚秋时节。 这是汉军打败魏军之后的仅仅第二天的晚上,韩信一个人处理完繁琐的军政事 务,正漫步在魏王豹昔时的行宫之中。此时他的心底不免竟突然有些空落落的,他 有些想念自己的爱人了,更有那或许已经两岁多的孩子。 当然,他现在已经是胜利者,他有资格也有权力享有一切。正是白天的时候, 他无意之中看到了魏豹的一个姬妾,心下喜欢得紧,尤其她的那看他的眼神,但那 又是他准备献给汉王的特别礼物。 此时的他心底中涌起了一股热流,是的,那是想再见一见那个她的冲动,尤其 是在这样一个凄清冷寂的难眠之夜。于是他就立刻命人就把她找来。 不一会儿,就住在这附近的她来了,她的表情中没有任何不情愿,这是一个顺 从一切的女人。 说来,她虽算不上令韩信心动,可是却能从心底引发起他的男人情怀:她的娇 柔和怯弱,使得韩信突然明白为什么一个男人必须是一个顶天立地、必须可以给自 己心爱的女人以安全感的男人,否则像魏豹那样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就不 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算了吧,韩信不想陷得太深,眼前的这个她只是令他念起了从前的秋儿,是的, 当年他没有能够保护得了秋儿,这是一个莫大的遗憾,也是他心底一块永难弥合的 创伤。 于是他问她道:“你会跳舞吗?” 她小心地上前行过礼,细声地回道:“不敢瞒大将军,先前习过几日,不过后 来荒疏了。” 韩信看她那窈窕的身段,猜到可能是她怕自己跳得不好吧,故而才那样谦卑, 因此韩信又说道:“不打紧,为我简单的跳上几曲就可以。” 于是韩信命人就在自己站立着的凉亭中多加了一点明亮些的灯火,当着无边的 夜色,也没有叫乐师来,就让她轻轻地即兴为自己舞几曲。 一段轻舞下来,果然没有令韩信太失望,也仿佛她就是那从前的秋儿一般。其 实韩信之所以这样布置,本来就有复显当年那种情境的意思。 朦胧的夜色中更增加了她神秘的美感和诱惑力,于是韩信突然就在她的舞蹈中 有些惘然若失起来。而也正是这个时候,韩信追忆起了当年和母亲在一起时的情景。 也正是于此时,他竟猛然回忆起母亲当年夏夜中教他吹奏萧管的情景,那该是多么 令他难忘的一幕啊! 可是,他才突然禁不住苦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原来若不是有今日, 恐怕那些记忆还真不容易一下子就找回呢,而且韩信这个时候才如恍然大悟一般— —他自己居然还会吹奏乐器。 接着,他就命她暂停了下来,而她或许以为自己果真跳得不好令他失望,所以 垂着头站到一边不敢看他。 韩信对她笑笑,很快他就让人取来了萧管,他先试着吹了两下,找一找从前的 感觉。好在他是个不乏灵性的聪明之人,很轻易就找回了当年。 “我来给你奏一曲,你来给我伴舞吧,你跳得舞真好呢!”他还没忘了去安慰 她一下,让她自信一些。 她看着他就轻轻地点了下头,这一次她的脸上分明浮现出了一丝欣意。 抚今追昔,仍旧难免韩信的曲调中有一些悲声,自然也因为这萧管的声调本来 有些显得低沉和感伤。 几曲终了,韩信叫过她来细细看时,她的脸上竟挂满了泪痕。而此时的韩信心 中也是出奇的惆怅……最后,他一把就把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她只有顺从。他呆 看着她那秋水一样的眼睛,竟难以自持地开始轻吻起她来。 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外间报更的声音传来,韩信便如大梦初醒一般一把就将那 小鸟依人的她放开。他很清醒,这是应该要完好地交给汉王的女人;可是,不那样 做不可以吗?当然可以,但那样又如何回报汉王对自己的一片提携和赏识之心呢, 尤其汉王对自己的那番深情厚意。 尽管非常不忍,但韩信还是决定让她赶紧回去了,而这也就是韩信。不过,也 就在这一晚之后,很有些悔恨的他决定再不背叛自己的心,他真的不能再承受感情 的负累了,他应该勇于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站出来,为她或她们支起一片真正男人的 天空;更重要的,他觉得起码在这一点上,他已经为汉王付出过了。 不久之后,韩信就得知那个他送去的女人很是让汉王欢心了一阵,汉王把她加 封为了薄夫人。 而令韩信可能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竟也是一位改变了以后汉朝历史走向的女 人,因为她生的儿子得已幸运地做了皇帝,这就是汉文帝。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