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香洲位于南海之滨,珠海之侧。1924年底黄埔军校成立教导第一、二团之际, 作为黄埔军校之补充,为培养革命军队所急需的工农军士而成立的独立营就设在这 里。该营成立之初,根据孙中山的意旨,完全以黄埔军校军政并重的方式进行训练, 努力达到“军以党化,党以军成”之目的,教官和各级连排干部中国民党员、共产 党员和进步青年占一半以上,并由叶剑英兼任该营营长。黄埔校军出发东征时,蒋 介石经与廖仲恺协商,将该营及黄埔岛之军校入伍生留下继续训练,以期为前线各 革命军输送急需的军事人材。黄埔校军自东征前线传来的一个个捷报,强烈激励着 独立营全体官兵的心,他们模仿教导团在东征作战中的实战范例,严格按实战的要 求,在副营长黄长发、党代表旦仁的组织下,刻苦学习军事和政治,取得了很大的 成绩,编制也由原来的三个连一举扩编为八个连队、近千名士兵。赢得了广州大元 帅府内外的一致肯定。 然而,陈炯明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一面组织残余部队在东江各战场上继续 抵抗,一面加紧暗中与刘震寰、杨希闵等人的勾结,并把矛头指向作为革命军训练 基地的黄埔本岛和香洲独立营。4 月20日,陈炯明密使贾勇虎重金收买了独立营原 副参谋长莫应,就策动反革命叛乱进行了精心的准备。 是夜9 时45分,经过一天紧张训练的独立营官兵们刚刚就寝,外面传来“嗒嘀 ……嗒嘀……”的紧急集合号音。 不明真相的官兵们抓起武器,有的边跑边扣着衣服,迅速来到营部门前的大操 场上,却不见营里一个领导,连匆忙赶来的营党代表旦仁也不知是谁指使吹了紧急 集合号。 “是谁搞的紧急集合……?” 官兵们议论纷纷,正迷惑不解之时,突然,从大操场西、南两个方向同时射来 猛烈的枪弹,官兵们猝不及防,二连连长陈雨荣,三连副连长李公剑等数十人当即 中弹牺牲。 操场上一片混乱,旦仁和副营长黄长发立即命令大家疏散,尽可能减少部队伤 亡人数。因为按要求,官兵们平时训练,枪中一律不装实弹,夜晚值勤哨兵,每人 也只发几颗子弹,根本无法组织还击。黄长发果断命令军需官打开弹药库,紧急发 放弹药,装备部队。 枪声持续了约10分钟后停息。正当旦仁和黄长发把部队组织起来,准备进行反 击时,数十条黑影窜出大操场,拼命逃往海边前山,并乘上早已停靠在那里的一条 小火轮逃走了。 部队立即进行清点和抢救受伤官兵,这才发现,莫应和七连二排30余人不在。 查遍大操场和整个营区,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很快获悉,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 谋的反革命叛乱,莫应正是这起叛乱的直接指挥者,其七连二排30余人在发动叛乱 后随莫应一起乘火轮逃往澳门。在这场叛乱中,独立营官兵遭受巨大损失,共伤61 人,牺牲27人。 正在东征前线率粤军第二师参与作战的叶剑英,刚刚掩埋了不幸落水牺牲的师 长张民达的遗体,惊闻香洲发生兵变,第二天即火速赶回,在他亲手创办的独立营 大操场上,叶剑英目睹惨遭杀害的27名烈士遗体,悲痛之至。他一面责成旦仁和黄 长发备棺木收殓烈士遗体,厚葬于香洲狮山南侧,并建造烈士墓“赍志亭”以志纪 念,一面往返于广州之间,通过广州国民政府与澳门有关方面交涉,最终将莫应等 10余人在澳门全部抓获并引渡香洲,召开了有独立营全体官兵和当地群众数千人参 加的正法大会,对莫应等人执行枪决。 “浩气贯苍穹英魂有恨填香海,伤心悲世道吊客何堪向佛山!” 叶剑英在香洲停留了五天,根据国民政府的命令,将独立营正式扩编为新编团, 一应党务官佐训练等事宜都安排妥贴。在重返东征前线前夕,他再次来到狮山烈士 墓地。联想到短短半个多月之内东征军官兵在前线浴血奋战,所在师官兵死伤甚重, 含泪题写了一首《满江红?香洲凭吊》: 镇山填海,突兀处、英雄埋骨。曾记得,谈兵虎帐,三春眉月。夜半枪声连角 起,繁英飘尽风流歌。到而今堕泪忍成碑,肝肠裂。 革命史,人湮没。革命党,当流血。看,枪满地。剪除军阀,革命功成阶级灭, 牺牲堂上悲白发。更方期孤育老能养。酬忠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