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大宋灵异记(5) 3 旧时命妇封号,始于宋徽宗政和二年,根据丈夫的官职品级而定。一品叫夫 人,后称一品夫人。二品也叫夫人,三品叫淑人,四品叫恭人,五品叫宣人,六 品叫安人,七品叫孺人。 李主簿的夫人是四品恭人。要让这位恭人下岗,很不现实,只得委屈庆奴。 庆奴万没想到,自己连个妾都混不上,李子由见到夫人,只说沿途需人服侍,买 回一名丫鬟。 李夫人目光锐利,上下打量庆奴,看这丫鬟也不像黄花闺女,料定丈夫在外 偷腥,被人黏住,脱不了身这才带回府中。心知肚明并不点破,李夫人相当高明, 当即吩咐两个养娘,给庆奴换上件粗布衣裳,带去厨房打水、烧火、做饭。 庆奴干了一天活,既疲惫又委屈,私下里找到李子由诉苦,说官人你岂能这 样对待我,若不要我,给我些盘缠,我自己回家便是,绝不愿待在此处受罪。 “慌什么。”李子由低声道,“我自有安排,已租下一所宅院,过两天你悄 悄搬过去安住,吃穿费用,无须发愁。” “官人说话可得算数。”庆奴无计可施,只得听从。 过了几日,李子由果然将庆奴带出府邸,在隔了两条街的一个宅院,安顿庆 奴住下。又差了一个心腹张虞侯料理照顾。李子由一月只来两次,与庆奴娱乐, 玩儿完匆匆离去。 背地里庆奴兀自落泪,叹自己命苦,先前嫁个丈夫,动辄打骂;如今找个丈 夫,透着是明媒正娶,却回回弄得像做贼。想那李子由,也是有情欲没情义,自 跟他到了高邮军,再听不到一句疼人的话,说不准哪日他腻了,定把自己当破鞋, 说扔就扔。 庆奴这厢幽怨,李子由不睬,唯独张虞侯看得明白。如此美人,主簿大人却 当个二手玩具,丢在这里冷落,实在可惜。你不疼我疼,便常陪庆奴说话,言语 之间充满爱怜。庆奴也寂寞,满腹委屈对张虞侯倾吐。一来二去,两人密切了, 眼神碰撞间冒出成串暧昧密码,相互阅读。 在一些慵倦的午后,张虞侯与庆奴吃酒吟诗,缱绻缠绵。这日格外动情,庆 奴将张虞侯缓缓牵至卧房,主动宽衣解带。张虞侯使出浑身解数,近乎讨好地让 庆奴通体酥爽。正孟浪时,李主簿的七岁小儿佛郎跑进宅院,瞧院里没人,东逛 西撞,懵懂闯入卧房,只见一对男女在斗殴。庆奴和张虞侯猛吃一惊,庆奴赶紧 抓起中衣遮挡,厉声呵斥佛郎:“小挨刀的,滚出去!” 佛郎平常来玩耍,庆奴慈眉善目,逗他哄他给糖吃,今日霍然变脸,孩子哭 着跑开,蹲在院里海棠树下欺负蚂蚁。 夏日午后,阳光很耀眼。 张虞侯和庆奴穿戴齐整,出了卧房,眼见佛郎还在,心跳平和下来。庆奴过 去走到树旁安抚佛郎。佛郎猫似的,受了打击就记仇,头歪一边不理睬,庆奴伸 手摸他小脑袋,佛郎噌地站起,往外就跑,边跑边嚷:“我告诉爹,你两个在床 上打架,还打我。” “快,拦住这小厮。”庆奴急唤张虞侯。 张虞侯大步流星追上,在宅院门口擒住佛郎,一把抱起往回跑,佛郎泥鳅般 扑腾、扭动,拼命挣扎,扯开小尖嗓子哭喊:“把我放了。” 张虞侯捂住佛郎嘴,冲进卧房,将孩子扔床上。佛郎一骨碌爬起要跑,又被 张虞侯一掌推倒,庆奴跟着跑进来,站在床头,居高临下恐吓:“不许喊,再喊 割你舌头。” 佛郎岂肯就范,又哭又闹。 两个大人乱了手脚,庆奴按住佛郎,威逼道:“别跟你爹乱说话,就放了你。” “就说就说。”佛郎逆反地叫,“就说你两个在床上打架。” 张虞侯脸都白了,捉住佛郎,扼其咽喉,手上使力,嘴里咒骂:“小兔崽子, 毁我不成!” 佛郎脸比虞侯更白,小腿乱蹬。庆奴慌忙喊道:“官人松手,小厮要憋死了。” 张虞侯应声松手,问佛郎:“还乱说么?” 佛郎缓过气,逮住张虞侯手就咬。张虞侯疼得跳脚,另一只手再次扼住佛郎 脖子,用力往下一摁,佛郎松了口,张虞侯顺手抓过一个枕头,蒙住佛郎小脸, 庆奴再喊也无济于事,不消片刻,佛郎全身筛糠,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