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玩商人,前来报案 道义连同金钱,双管齐下。上海的巡警与中西密探见此赏格均像扎了吗啡一样 兴奋起来,他们倾巢出动,不分昼夜地明查暗访。 23日下午,位于上海四马路的公共租界巡捕房。这是一所典型的英国式花园 洋房。总巡捕卜罗斯疲惫地从外面回到办公室,为自己冲了一杯浓浓的咖啡,他刚 刚坐下,点起一支粗大的雪茄时,门口传来了当当的敲门声。 随着门房仆人进来的不是他的英国探员,而是一位陌生的中国人。这位中国人, 年半百,谦恭有礼。进门后,他先用那双细眯着的小眼睛小心翼翼地四处搜寻了一 遍,见房中只有卜罗斯一人后,方摘下头上的帽子,深施一礼,然后趋步走到卜罗 斯的跟前,并重新用他那双小眼睛上下打量着卜罗斯。 “刚才门房告诉我,说先生有极重要的事,要跟我面谈,请坐下谈吧!”卜罗 斯打断了这位中国人的打量,客气地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 仆人送上一杯茶后退下了,室内只有两个人。 “阁下就是总巡捕卜罗斯先生吧?” “是的。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王阿法。”他站起来,重又施了一礼:“我原籍河南,10年前来到上 海,开了间小店,做古玩字画生意。昨天见公共租界贴有悬赏一万大洋,缉捕刺杀 宋教仁凶手的布告,请问总巡捕先生,不知真凶可否捕到?” “还没有。” “有无可靠线索?” “也还没有。” “鄙人知道凶手是谁!”王阿法兴奋得一下子又站了起来,眼睛里流露出一种 抑制不住的喜悦。但当他看到卜罗斯并没有随同自己一起激动时,他连忙收住话头, 慢慢地坐下来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又用他那狡黠的小眼睛连眨了几眨,盯 视着卜罗斯:“这悬赏一万大洋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白纸黑字,大红官印,民众皆知,岂能有假!”卜罗斯很讨厌王阿法的啰唆 和猥琐,他用流利的汉语正色地回答,满脸的威严! “那好,鄙人此来,就是特地报案的。”王阿法不再兜圈子了,他抓起茶杯, 连喝了两大口,然后正了身子,俨然一副听我慢慢道来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