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宋疑凶,何许人也 这个应夔丞,便是本文开头在酒馆喝酒时的那个“应大人”。他和宋教仁究竟 有何仇隙? 他为什么要杀宋教仁呢? 巡警局经过一番调查,发现这位“应大人”,说起来在上海滩上,倒也颇有些 嘴脸。 他本名叫应桂馨,字夔丞,是浙江镇海县人。他的父亲应文生原本是石匠,后 来从事地皮生意,因熟悉几个外国地皮商人,加之善于贿赂公差,以贱易贵,巧取 豪夺,转手赢得,所以很快成了拥有数十万两白银的巨富。 出生在这样一个奸商家庭的应桂馨,从小便不务正业,在上海花天酒地、狂嫖 滥赌,吸毒纳妓,无所不为。他父亲见他没什么出息,便花巨款为他捐了个候补知 县的虚衔。他扛着这个虚牌牌,先是冒充安徽筹赈委员坑蒙拐骗,后又勾结地痞流 氓走私洋纱,两度犯难,两次补捕。但他不思悔改,而是继续大胆妄为、为非作歹。 这之后,在开办“江苏官办印刷局”时,再一次因挥霍公款、挟妓嫖娼,致使一名 妓女吞毒自杀而被当局追捕。 逃到河南后,因当地风气尚未开放,他便利用在上海交际场上学到的几句英语, 炫耀于官府。与此同时,他又利用其父留给他的银子,掏出五万两来创办了一所新 式学校。从此名声大振,不仅当地官员将他奉若神明,维新党人陈其美等也对他大 为赏识。但应桂馨本性难移,办学校只不过是为了蒙骗舆论、蒙骗社会,暗地里他 又跑到上海办起了秘密的军火公司,走私军火,结交会党。另外,为了掩盖,他又 用钱疏通,钻进了巡警局,当上了缉捕,在太湖一带为清廷卖力地搜捕、屠杀革命 党人。 武昌起义爆发后,应桂馨见天下大乱,原本是替清廷卖命屠杀革命党的刽子手 摇身一变,再次秘密潜回上海,伪装进步,骗得当时上海都督陈其美的信任,当上 了谍报科长,并被推荐为孙中山的侍卫、庶务科长。不久因孙中山发现他过去的劣 迹而被开除。 这时,正值全国动乱不止,各种社会团体如同雨后春笋纷纷成立。不甘寂寞的 应桂馨也趁机建立了一个会党组织,名曰中华共进会,他自任会长。所以当总巡捕 卜罗斯带人来到应桂馨的住宅时,他的大门前挂的是两块招牌,一是江苏驻沪巡查 长公署,一是中华民国共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