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不认账巡捕尴尬 第二天晚上,应桂馨在迎春坊设宴庆贺,畅饮花酒。本来讲好,转天武士英即 离开上海,但他因贪恋妓女胡彩云,色胆包天,暗中与胡彩云勾连,又多留了一日, 谁知偏偏就在这一日事发了…… 至此,刺杀宋教仁一案的全部事实经过,可以说已经了然在胸。加之,那天搜 查应桂馨家中时,又搜得武士英交回的那支德国造的新式手枪,这种连发五弹的枪 内尚存两颗子弹,与武士英交代的当天开了三枪的事实完全吻合,而经鉴定,宋教 仁体内取出的子弹又与这手枪的子弹相同。所以说,到此刺宋案的物证、人证及凶 手供认,一切都确凿无疑,应桂馨无法狡赖,理应认罪伏法了。 可是,当英国巡捕召开特别公堂秘密会审,并将一切都摆到应桂馨的面前时, 他不仅拒不认罪,而且态度较之先前更加刁蛮,尽管中外探捕轮番上阵,威吓利诱, 软硬兼施,用遍了审讯的十八般武艺,可应桂馨在人证物证面前就是一味狡赖、死 不认账、死不松口,搞得卜罗斯等竟也无可奈何,只好仍将应桂馨再行羁押。 应邀前来参加会审的英国副领事,听卜罗斯汇报时认为破案迅速、人赃俱在, 会审只不过是一个形式,以为会后作为英国巡捕的一大伟绩向中外发布,但哪里想 到竟是如此尴尬的结果!所以副领事大为不满。 卜罗斯一方面觉得丢了面子,一方面对此局面也大为意外。他大口大口地猛吸 着粗大的雪茄,望着那浓浓的烟圈,他怎么也搞不清楚:应桂馨为什么这样顽固? 他为什么敢这样顽固呢?武士英连被刺杀的宋教仁是何许人,都是直到宋死后才知 道的,应桂馨为什么不告诉武士英事实真相?应告诉武士英,说宋教仁是与他不共 戴天的仇人,而上次审讯他则硬辩说自己与宋无仇无怨……他到底与宋教仁有仇无 仇?若有仇,是什么仇?若无仇,为什么要处心积虑非杀他不可呢?他的背后会不 会另有背景、另有后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