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路大战(2) 努尔哈赤攻下尚间崖马林营,又马不停蹄地驰往潘宗颜营,一举攻破。至此, 明北路马林军,除主将马林仅以数骑逃回开原外,也全军覆没。 东路 即宽甸路,以总兵刘綎为主将,会同朝鲜国都元帅姜弘立统率13000 人, 从东面进攻赫图阿拉。刘綎,是明军中与杜松齐名的勇将,身经数百战,名闻海内。 他善用大刀,“所用镔(b īn )铁刀百二十斤,马上轮转如飞,天下称‘刘大刀 ’”。又善弓马,曾“命取板扉,以墨笔错落乱点,袖箭掷之,皆中墨处。又出战 马数十匹,一呼俱前,麾之皆却,喷鸣跳跃,作临阵势,见者称叹”。他又嗜酒, 每临阵都要饮酒斗余,激奋斗志。他率领一支器械简陋、又无大炮的混杂队伍,同 朝鲜军会师后,在险远道路上行进。所带之粮,也用完了,“三军不食,今已屡日”。 这时杜松军和马林军已经败没,刘綎却全然不知。刘綎军进至距赫图阿拉约70里的 阿布达里冈(今桓仁满族自治县老道沟岭),陷于后金的埋伏之中。 初四日,努尔哈赤派降顺汉人装扮成杜松军卒,骗刘綎说:杜大帅请您快去和 他会合。刘綎说:我们同为大帅,他给我传令,难道我是他的副手吗!这人说:我 们主帅因为事情紧急才这样做。刘綎说:那为什么不发信炮呢?这人说:边塞之地 点烽堠不便,不如骑快马更快捷些。刘綎这才相信。努尔哈赤密令以刚缴获的杜松 军大炮,燃炮“传报”。刘綎军在阿布达里冈山谷的行进途中,“遥闻大炮三声, 隐隐发于西北”,以为西路杜松大军已到。刘綎唯恐杜松独得头功,急命火速进军。 阿布达里冈一带,重峦叠嶂,隘路险夷,马不能成列,兵不能成伍,刘綎督令兵马 单列急进。后金军伏兵四起,上下夹攻,首尾齐击,弥山满谷,四围厮杀。据《明 史纪事本末》记载: 建州兵假杜将军旗帜奄至,綎不之备,遂阑入阵,阵乱。綎中流矢,伤左臂。 又战,复伤右臂。綎犹鏖战不已。自巳至酉,内外断绝。綎面中一刀,截去半颊, 犹左右冲突,手歼数十人而死。 也就是说,建州的军队打着杜松军的旗帜突入刘綎军中,刘綎军猝不及防,一 下被打乱。刘綎两臂受伤,依旧奋战,被刀削去半边脸,还在左右冲杀,死得异常 惨烈。其养子刘招孙,“负綎尸,手挟刃”,与后金军拼杀,力竭而死。 刘綎身死兵败后,有数千浙兵败屯山上,据目击者记载:“胡数百骑,驰突而 上,浙兵崩溃,须臾间,厮杀无余。目睹之惨,不可胜言。”这些手执竹矛、身披 藤甲的步兵,惨遭后金铁骑横杀,抛尸荒野!史载:“所经僵尸如麻,数十里不绝。” 刘綎军败后,后金军移师进击刘綎余部及助明作战的朝鲜兵。姜弘立率朝鲜兵 于四日到达距阿布达里冈的富察之野(今桓仁满族自治县富沙河铧尖子镇至二户来 镇一带),下令军队安营。营刚扎下,后金贝勒代善统领数万骑兵冲向富察,漫山 蔽野,烟尘涨天。遇明监朝鲜军的游击乔一琦兵,乔兵败,率残兵奔向朝鲜兵营。 后金兵进攻朝鲜兵营,迅猛突入营中。朝鲜的兵卒,被纸作甲,柳条为胄,饥馁数 日,进退两难,无奈偃旗息鼓,遣官求降。初五日,朝鲜都元帅姜弘立投降。他们 在投降之前,将明监军乔一琦及其随从之兵驱赶下山,送给后金军。乔一琦走投无 路,留下遗书,投崖而死(一说自缢而死)。明东路大军全军覆没。 南路 即清河路,以总兵李如柏为主将,官兵2 万余人,由清河出鸦鹘关,从 南面进攻赫图阿拉。杜松抚顺路、马林开原路、刘綎宽甸路相继败北,经略杨镐急 檄清河路李如柏回师。李如柏为李成梁第二子,由父荫为锦衣千户,放情酒色,贪 淫跋扈,怯懦蠢弱,出师滞缓。他接到杨镐檄令后,急命回军,并大肆掳掠。后金 武理堪率哨兵20人,虚张声势,呼噪下击,斩杀40人,获马50匹。明军大乱,奔走 相践,死者千余人。李如柏逃回清河,言官交章论劾。《明史·李如柏传》记载: “如柏惧,遂自裁。” 至此,五天之间,明军三路覆没,一路败退,萨尔浒大战以明军失败,后金军 胜利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