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色恐怖中的中共上海地下党紧急部署反破坏行动 解放战争时期,中共地下党组织在上海的力量是比较强的。 1946年4月, 上海地下党负责人刘晓在接受了党中央的指示后,从延安回到上 海。不久,中共上海局宣布成立,刘晓任书记,刘长胜任副书记,刘少文和钱瑛为 委员。上海局分工负责领导上海、南京、杭州、无锡及江苏、浙江等地区的地下党 组织。 5月,周恩来领导的中共重庆办事处迁移到南京,并在上海设立办事处。周 恩来在此期间通过办事处经常给上海地下党以指示。11月19日,周恩来在返回延安 前,通过中共办事处给上海局一个简短但极为重要的指示,指出国民党地区的黑暗 严重的时刻又要到来, 必须坚持艰苦的斗争。中国共产党再有5年的时间,必将在 全国实现全面的胜利。 1947年下半年,中共上海市委在上海秘密宣布成立,张承宗任书记,马纯古任 副书记,张祺、陆志仁、梅洛、吴学谦、马飞海为委员,领导上海人民对国民党反 动政府进行了英勇不屈的斗争。 中共上海地下党组织最初受领反破坏、反迁移、护厂迎解放的任务,是在1948 年下半年。 这年8月,中共在东北解放区哈尔滨市召开中国第六次全国劳动大会, 上海地下党派出了以汤桂芬为团长的代表团参加了会议。大会通过了《关于中国职 工运动当前任务的决议》,指出:“国民党统治区职工们和革命职工团体,应该十 分注意保护一切公司企业的机器和设备,反对破坏迁移和分散这些机器与设备。” “特别是在人民解放军到来时,职工们应当尽力保护一切公司企业及其工厂机器和 物资不受破坏和损毁,并应联合各界人民监视反革命分子,维持社会秩序,以待新 的秩序之建立。”整个决议没有再提“武装起义”。 年底,毛泽东等领导人在西柏坡亲自听取了上海局书记刘晓的汇报后,集思广 益,对上海地下党组织明确提出:“当前的主要任务,不再是组织武装起义,而是 要发动和组织群众,反对国民党的破坏,进行保护工厂、企业、机关和学校,配合 人民解放军解放和接管好上海,维持社会秩序,迅速恢复生产。”这一指示,为上 海地下党组织指明了在解放前夕的工作努力方向。 上海地下党组织立即传达了党中央关于“积极发动群众,迎接解放军渡江,配 合解放上海”的指示,号召本市全体地下党员:“抓紧当前大好形势,迅速地、勇 敢地、有组织地,把已经发展起来的人民运动,从政治上、思想上,提高、集中和 统一起来,给敌人以更大的打击,使其进一步瓦解,顺利地完成里应外合,解放上 海和协助接管,恢复生产的工作。” 而这时, 国民党反动派的白色恐怖也越来越重。1949年3月19日,上海地下党 组织的秘密电台所在地被破坏。报务员秦鸿钧从房顶逃跑未成被捕,领导电台的张 困斋也被捕。国民党特务对秦、张两人施尽了老虎凳、辣椒水、拔指甲等酷刑,但 两人始终没有吐露党的秘密。5月7日深夜,国民党军警、特务将秦、张等12人枪杀。 秦鸿钧自1945年开始就在上海从事秘密电台工作,负责和延安中央的通报,工作非 常出色。他在艰苦的工作条件中,机智勇敢,经常从深夜工作到黎明,为党的事业 洒尽了热血。 秦鸿钧电台被破坏后,中共上海地下党在满街的白色恐怖警报声中,果断大胆 地启用备用电台,始终保持与中央的联系不中断,继续领导上海人民的反破坏、反 迁移斗争,并把护厂工作开始深入到各个工厂、车间和商店、铺面中。 这时的上海,是一座拥有500万人口、工商业比较发达的大城市,全市有1.2万 多家工厂、 6万余家商店,工业总产值和贸易额分别占全国的一半。如何不使这座 中外闻名的大城市在解放时免遭战火毁坏,能在解放后就如一台机器一样照常运转, 这是上海地下党面临的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 ‘渡江战役后,刘晓、刘少文在江苏丹阳解放区根据党中央和华东局的指示, 给上海刘长胜、吴克坚、张登、张承宗等人来电,指示:“上海即将解放,我地下 党也即将与解放军会师,为着加强接管工作,迅速巩固我在上海的统治,以及为着 顺利完成新的任务,在上海解放后,会有大批解放区的干部来上海工作,而且为着 整个工作利益,是要以他们为主体的。这一会师,就是中国革命战争胜利的表现, 是上海地下党多年来奋斗的目标……”电报主要就上海地下党在当前的主要任务提 出了6项注意事项。 中共上海市委根据中央指示和当时的形势特点,决定不失时机地深入开展“三 反三保”斗争,即:反对破坏,反对屠杀,反对迁移;保护工厂,保护学校,保护 机关;里应外合,配合解放,迎接会师。并决定在普遍组织护厂队、纠察队、消防 队等组织的基础上,秘密组织人民保安队(地下军)和迎接解放宣传队。确定人民 保安队的任务是,保护工厂、学校、机关、仓库和公共场所,不被敌人破坏;为人 民解放军做向导;协助人民解放军维持秩序;监视战争罪犯;瓦解敌军,收缴敌人 武器。无论是人民保安军抑或宣传队,都要积极宣传党和人民解放军的政策。 组建“人民保安队”的做法,得到了党中央的充分肯定,党中央立刻将上海地 下党组织人民保安队的番号和臂章样式等事宜,电告即将进入上海的人民解放军部 队,以区别于国民党的保安队,避免发生误会。 随着党和群众组织的迅速战斗化,为了适应当时斗争形势的需要,中共上海地 下党市委决定,全市党的组织按照地区分沪中、沪东、沪西、沪南、沪北等几个区, 加强领导。沪东区以机器、纺织、电力、化工等业职工为中心,由陈公琪任书记, 张祺负责联系;沪西区以纺织业为中心,由夏明芳任书记,马纯古负责联系;沪南 区以发电、造船、小教等职工为中心,由马飞海任书记;沪北区以铁路、大学为中 心,由吴学谦任书记;沪中区以百货、海关、酒菜、机关职工为中心,由周炳坤任 书记,梅洛负责联系;徐(汇)龙(华)区以大学和沪西郊区以农民为中心,由马 飞海负责联系。各区都组织了人民保安队,学生、教师、店职员工和被策反的警察 等都分头参加了所在地的工作。 同时,上海地下党市委又将国民党机关、官僚资本工厂企业、市政公用事业等 单位内的地下党组织,如国民党市府各局机关、海关、邮政、电讯、铁路、水电煤、 公共交通、中纺公司、资源委员会、善后保管会、人人企业公司、物资供应局、银 行、 报馆、书店、医院、房地产等单位,共有500多名党员,集中建立了一个配合 解放军接管的部门,由吴雪之、项克方等人负责,一方面发动群众,保护工厂、机 关的财产和档案,一方面准备调查资料,以供接管需要,并要求各工厂企业中的地 下党员,广泛开展保护工厂、反对破坏、反对迁移、反对搬运物资的斗争。 各厂党支部闻风而动,组织起了以党员、工协会员和积极分子为骨干的护厂队 伍,有护厂队、纠察队、消防队等名义的组织,实是为了不使国民党特务们察觉是 由中共地下党组织的。 护厂队日夜不离工厂, 进行值班巡逻。向工人们广为宣传 “机器是工人的命根子”,“保住了工厂就是保住了饭碗”,“天快亮了,我们工 人要出头了”等口号。有的厂的工人虽然不是护厂队员,也把被盖搬进了工厂车间 进行护厂,睡在厂中,更加壮大了护厂队伍。中纺第一、第十、第十二、第十七等 棉纺织厂、第一印染厂、大隆机器厂、中农机械厂等厂职工,在坚决反对国民党军 警、特务的大破坏、大迁移斗争中,都涌现出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