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调虎离山”守国宝 “鹬蚌相争”已落空 夕阳西下的时候,火红的晚霞映在海上,闪烁着金波银浪,呈现出五光十色的 层层漪涟。 在不远的海域里,有两艘满载杀机和罪恶的快艇,纹丝不动地停泊在烟波浩森 的洋面上,仿佛是两只潜伏爪牙的怪兽,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那片黑色的礁岩。 形态万千的黑色礁岩,魔鬼般地耸立在海岸边的水域中,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魔 障,漆黑、阴森、寒冷的水域,是魔鬼、水怪居住的无底深渊。 夜幕降临了,那魔幻般的奇景,已消失得干干净净,被黑暗吞没了,代之而来 的是无限的恐怖,躲在黑色礁岩丛中的各种夜游动物,有陆地和水下的,都已纷纷 出洞,展开了相互残杀,相互吞食的残酷场面,发出阵阵哀嚎。 那两艘快艇在夜幕的掩护下,偷偷地驶向黑色礁岩下,其中一艘躲人乱礁丛中, 另一艘驶入秘密通道。 平静的海湾里突然响起激烈的枪声,刚刚驶入秘密通道的那艘快艇,又慌恐的 逃出,拼命的逃向深海,后面有一艘快艇紧追不舍,贺黑奎端着机枪带领数名弟兄 站在追杀的艇上,凶神恶煞般地咒骂着: “他妈拉个巴子的,给我追,杀光这帮狗娘养的!” 两艘快艇你逃我追,箭一般地行驶在海面上,渐渐地消逝在茫茫的夜海中。 躲在乱礁丛中的那艘快艇,鬼鬼祟祟地开出,站在艇上的尤菲尔,望着远去的 流光弹火,仔细地听了听激烈的枪声,慢慢地掏出手帕按了按嘴角,突然地大笑起 来: “可爱的朋友,你虽会杀光他们,但这是必要的牺牲,可你又失算了,去吧, 这是主的旨意,所有的一切将属于我的!” 他大声地命令,“我们的行动必须快,要在他们返回之前把所有国宝运到艇上!” 快艇神鬼莫测的由秘密通道驶入海湾,尤菲尔率领二十多人闯入藏宝洞。 …… 明灯高悬,照亮了约尔逊一筹莫展的脸,他心情烦躁地在地上来回踱步,不时 地望着那扇半开的门。他的忍耐虽然达到了极点,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但他还是 尽量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停在窗前仔细地思索着。 他非常愤恨他那些没用的情报人员,没有很好掌握“武侠馆”的所有动向,使 尤菲尔有机可乘。 他的“鹬蚌相争”的诡计,是否再次得逞,必须采取更有效的措施,否则他的 计谋就会全部落空。“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暗暗地下了决心。推开窗子,做 了个深呼吸,望着星罗棋布的夜空,开始了新的运筹。 突然房门大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惊慌张张闯入室内。约尔逊蓦然转过身, 冷冰冰的目光盯着两个人的脸。 “我去晚了,他们可能是在两个小时前就离开了‘百园夜总会’。”他战战兢 兢地说,“我可始终没有离开那里。” “混蛋,饭桶!”约尔逊气恼地大骂,“人已经离开了,你还在那干什么?是 想等死!” “当时我不知道,知道了才回来向您报告,请原谅,先生,我想我并没失职。” “你讲的很有道理,上帝会做出惩罚的!”他又对另外一个人问,“你哪!” “‘武侠馆’的人也不见了,门上还挂着锁。”他也是恐惶不安地说。 “那为什么不马上回来汇报?” “我需要落实,情报不准确,不敢汇报。” “去向?” “可能是九龙。我没有跟踪的任务,先生。”他似乎也很有道理。 “时间?” “可能是一个小时前。” “这不是你应该说的语言,先生,什么叫可能?” “我是遵照您的指示,并没有错,先生。” “我们大英帝国如果都像你们这样,肯定会完蛋!”约尔逊气得不知所措, “你比他还混蛋,要在上帝面前请罪!”他愤怒地拍着桌子,“尤菲尔,你虽然掌 握了一切,走到了我的前面,可我绝不会让你得逞!”他厉声命令,“马上通知各 有关当局,严密封锁海面,把住所有的航道,绝不能放走一条船和一个人!”他沉 思了一下,“不准对‘武侠馆’的人开枪射击,他们还有利用价值,给我们提供线 索。如果再把事情搞糟了,就别来见我!” 有两条黑影潜伏在屋檐下,正在偷偷地窃听。两个人窃窃私语几句,飞身而起, 鬼魅般地越过围墙,消逝在黑暗中。 漆黑的大海,平静的水面,顿时增添了无限的恐怖和杀机,一艘艘巡逻艇、快 艇满载着全副武装的军警,穿梭般游动在海面上,封锁了海面和各条航道,布下了 天罗地网,就是一只小鸟也插翅难飞,必人罗网。 尤菲尔以胜利者的姿态,心喜若狂地站在装满几十万册藏书和金银珠宝的快艇 上,从秘密通道驶出,他那张得意忘形、文雅多情的笑脸,骤然间大惊失色,把刚 刚按在嘴角上的手急忙放下,死死地攥着那方洁白的手帕,目瞪口呆地望着杀机四 伏的海面。 一束束探照灯的光柱交织在海面上,照亮了漆黑的大海,一艘艘巡逻艇布满了 海面,他的出路被封锁了,心往下沉,暗叫一声,“不好!”果断地命令着: “避开他们,躲进乱礁丛,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暴露目标,违者格杀勿论!”他 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这些该死的英国伦,可恶的强盗!” “突突”的马达声传进了耳畔,一艘巡逻艇向这里开来,在乱礁丛前徘徊一阵 后,又驶向了深海。 尤菲尔的两只手攥得“格格”作响,咬牙切齿地: “约尔逊你这个狗杂种,终有一天我会收拾你!” 皇甫敬仁亲自驾驶快艇,非常机敏地躲过巡逻艇的搜索,飞驶在乱礁丛中,潜 入秘密通道,驶入海湾,抛艇登岸,惊恐万状,不顾一切地冲进藏宝洞。 岩洞内回荡着他那愤怒、绝望、悲哀痛苦的叫声,好像撕裂了心肝,揉碎了肠 胃。当他从岩洞内走出来的时候,踉踉跄跄地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蓬头散发遮住 了眼睛,嘴角流淌着鲜血,捶胸顿足,无比凄凉地呼喊着: “苍天啊,我求求你了!”跪在了洞口前,两手拍着僵硬的大地,“这是罪孽, 叫我如何对得起佐臣,对得起炎黄子孙! 他痛苦、绝望的嚎叫声,让人心碎,铁石之人也会流出眼泪,可苍天并不能帮 助他。 随来的几个弟兄都默默地低下了头,一个个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彭勇痉挛地望着黑洞洞的洞口,突然打亮了手电筒,向洞内走去,仔细观察洞 内是否留下了什么线索,可他并没发现什么,只是留下了一行行湿漉漉的脚印,急 忙走出洞外: “他们不会逃得太远,肯定躲在外面的乱礁丛中,这次阴谋夺宝也绝不会是英 国人干的,如果是他们就该撤离封锁,不会还留在外面的海上,可我们又不能出去 追踪?” 皇甫敬仁已经冷静下来,从地上站起: “贺黑奎这个混蛋哪去了,是不是追出去了?” 彭勇长长叹口气说: “如果我估计不错,肯定是让人家用‘调虎离山计’给编出去了,现在已是生 死难卜,就是活着,他也无法闯过英国人布下的封锁,也许已经回‘武侠馆’。” 他沉思了一会,“我们来的人太少,盗宝的人是非常狡滑的,很可能就是刺伤我的 那个人,这是个很难对付的棘手人物;再者,现在我们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去追杀, 惊动了英国人,不但夺不回被盗的国宝,我们这几个人也会葬身大海,死并不重要, 国宝还会落入英国人手里,我们的罪孽就更沉重了!到那时就是死上百次也无济于 事。所以我们也要想法马上回去,另想谋策,只要没落入外国人手里,我们就有希 望追回来,就是追不回来也会减轻我们的罪过。我这种说法是有根据的,我跟踪追 杀的那个人,肯定是我们的同胞,很有可能是军统局派来的。” 他这样一说,每个人的心里减轻了很多负担,轻松了许多。 “这倒不难,像来时一样,可以避开他们的封锁。”皇甫敬仁望着彭勇恳求地 说,“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彭勇点点头说: “千万不能叫他们发现我们!” 快艇悄悄地驶出秘密通道。 …… 滚滚的乌云,像天塌下来似的,由东南向西北压来。 雷声隆隆,一道道闪电划破了夜空,在那闪烁的一刹那,现出大海凶恶狰狞的 面目,一层层、一排排的冲天巨浪,咆啸着,排山倒海般地从天边而来。这是时速 高达五十海里的巨大风暴,来势凶猛异常,海面上顿时响起了山崩地裂的轰鸣,所 有的巡逻艇、快艇,都纷纷地靠向海岸,人力是无法抗拒这险恶的大自然现象。 尤菲尔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天助我也,人算不如天算,约尔逊你如果还能呆在海面上,保险见不到上帝, 喂王八!”他的话刚刚骂完,头顶上轰隆一声,礁岩崩塌了,一块块巨大的礁岩落 将下来,纷纷掉入水中击起了冲天的水柱,其中一块落在了快艇上,两个特工人员 当即毙命,快艇也几乎被砸翻。 这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临头大祸,尤菲尔也被惊呆了,再也笑不起来了。他亲 自驾驶着快艇,惊慌地从乱礁丛中逃出,拼命地挣扎在惊涛骇浪之中。 “这该死的风暴!”暗杀组长说,“我们快靠岸吧,若不然准喂鲨鱼。” “上岸?”尤菲尔冷冷地说,“你想把这些东西双手交给他们?混蛋,我宁愿 与国宝同归于尽,也不会出卖国家,出卖民族,出卖我炎黄子孙,绝不能让国宝落 入外国人手里,你明白吗!” “可是……”暗杀组长战战兢兢地还没有把话说完。 “尊敬的阁下,我想你是清楚的,什么叫意志和信仰,小心上帝会召见你!” 尤菲尔的声音非常低沉可怕,眼睛里闪烁着寒冰和雷电,射出了杀人的信号。 暗杀组长打着哆嗦,两只眼睛僵直地盯着杀人魔王尤菲尔。 参加“黄风行动”的所有成员,都非常清楚地知道,尤菲尔这个杀人魔王,手 段毒辣,心肠狠毒,枪法精确,武功超群,特别是在大江大海里更是如鱼得水,无 人可比。他的大脑更是灵敏过人,精确的程度,像一台多功能的电子计算机,尤为 甚者,竟有人危言耸听地说,他根本就没有心肝,腹腔是冰冷的,里面藏着一条蛇 精,血管里流的是毒液。 在他身边的人都非常清楚地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或者说是法则,那就是必 须忘掉一切,忘掉自身的存在,否则就会及早去见上帝,或者入地狱。 暗杀组长已吓得胆裂魂飞,嘴巴张了张,并没听到他说些什么,一声霹雳,一 道闪电,照亮了他那张抽搐扭曲的脸,淹没了他乞求欲生的声音。 “只要你有做中国人的资格,还有点民族气节,不再跟我胡扯,上帝会再一次 饶恕你的!”尤菲尔好像面对乌云滚滚的天空在说话,“信心是征服一切的力量。” 轰然一声,快艇骤然往下一沉,一阵可怕的呼啸迅猛而来。尤菲尔双手死死地 抓住舵盘,整个身子紧紧地贴在舵盘上。半空中响起了巨大的轰鸣,一个惊心动魄 的骇浪移山倒海般地压了下来,快艇就像摇曳欲去的断线风筝,急速地向黑色礁岩 撞去。 又是一道闪电,撕开黑暗,露出了黑色礁岩的魔影,快艇倾斜着露出水面。尤 菲尔瞪大惊恐的眼睛,猛力地转动一下舵盘,快艇剧烈地震动几下,擦着礁岩又进 入乱礁丛中,崩塌的岩石不停地向下坠落。尤菲尔死死地把住生命的舵盘,左门右 躲挣扎在礁岩丛中,极力寻找秘密通道的入口。经过一番生死的拼搏,终于找到了 入口处,驶入秘密通道。 海湾里静得出奇,没有一点浪涛,相比之下,这是另外一个世界。 他们真正经历一场死亡的考验,一个个浑身湿漉漉地流淌着海水,面色苍白, 全身颤抖,默然的表情显露出沮丧和恐惧。 尤菲尔却像一位不可一世、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站在快 艇上仰首夜空,舒心地大笑起来: “谁是主宰一切的上帝?是我尤菲尔,胜利最终属于我们的!” 一艘微型潜艇,就像刚刚从枪膛中射出来的子弹,飞驶在骇浪滔天的水下,瞬 间驶入礁岩之中,在声纳器的帮助下,蝙蝠般地穿梭在乱礁丛中。这个水下怪物很 快就发现了秘密通道,驾驶微型潜艇的人一按加速器钻入秘密通道,很快进入海湾, 沿着岸边行驶半周,声纳器大声地呜叫起来,里面的人急忙打开电眼,发现了停浮 在水面上的快艇,并准确的测出艇上的所有东西,记录下来。在快艇下面停留一会, 又做了一次复查,就箭一般地驶出海湾。 一个身穿潜水衣的人,从西郊一个荒凉的小海湾水下钻出,脱下潜水衣,跨上 越野摩托,飞快驶入市区,十万火急地奔人豪华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