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忠君情、两颗赤诚心 来到窦家寨山下的住处,把行李收拾好就去找着房东老大伯,说:“实在对不 起,这房子我不住了,这是补你的钱。” “不,还补啥钱啊,你只住了几天,已是给了房钱的。”老大伯把钱塞到秋英 手里说:“你老公不来了呀?” “他传口信说不来了,叫我回家呢!”秋英把行李在手里一提,招手说:“这 些天感谢你们的照顾了!” 大娘望着秋英说:“……,那你下次再来时,还来家里住呵,我给你煮好吃的!” 走到一处路口,这儿有几户人家。秋英经过时,立即就有几个人从屋里走了出 来。她一眼就认出是何达利与几个官差。明白这个无赖要生事端,她就假意向着何 利达一笑,尔后又向他招了招手。 何利达以为秋英对他转变了态度,就向几个官差悄声地说了几句,他就急忙忙 地走到秋英身边说:“你是啥意思?莫不是约我耍?” 秋英点点头,朝他打一个媚眼,转身就往窦家寨的山上去。何达利欢喜得心里 怦怦跳,以为今天可以玩上这个美人了。他就跑去对几个官差说:“这女人去山上 定有鬼名堂,我先去跟踪,你们等一个时辰跟着来。” 走到半山腰时,秋英扭头看到何达利跟了来,她就故意地让何达利看见。看他 走近了时,秋英瞟眼四下一望,见到四处无人,她就一头钻进茂密的树林。此时, 何达利早已是淫欲之心强烈,他跟在秋英身后就不顾一切地往前扑。秋英却是越钻 越快,很快就把他甩得很远。何达利便在后边直喊:“你还钻啥子,就这地点多好!” 秋英站住身,见何达利钻到离她不远时,她就往草坪上一坐。 何达利紧走几步,来到秋英身旁不远的地方坐下。他望着秋英桃花色的脸蛋说 :“你这美人儿好讨人喜爱哟,我看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见秋英扭头盯 他,以为秋英害羞,他就突然地站起,一个猛扑就压向了秋英。秋英反应很快,一 把将何达利的脑袋往下一按,脚就猛的一扫,他便是一个嘴啃泥。直到这时,他以 为秋英跟他玩,他就喜欢地说:“美人儿,你这样玩的我呵?我玩你,是要抱着的, 你抬开脚,我好抱你玩呀!” “谁会跟你玩?姑奶奶没兴趣!”秋英厉声说着这话,脚就往他背心狠狠的一 踏,“我且问你,是你向解缙告发我的?” “是!但我是为了得到你呀!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的!”何达利直到此时, 仍以为秋英是在逗他玩,他还笑嘻嘻地说:“你不要再这样玩了,快,让我抱着玩, 等会儿人来了,就玩不成了!” “啊,你是不是让几个官差来?”秋英就把脚一抬,“你给我说实话,几个官 差何时来这山上?” “他们可能等会儿来!”何达利翻过身,见秋英脸色铁青,以为她是怕官差, 就笑着说:“他们来了也不怕,我叫他们走就是。哎呀,不多说了,我们抱着快玩 吧!” “你混帐,谁跟你玩?告诉你,我是……”秋英故意地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想 借此套出他的实话,“我是建文皇帝的妃子,岂能与你乌龟王八蛋同流!”说至此, 秋英咬牙切齿地把他一指,“你看看你这个样儿,算什么东西!” “哦,你这是哄鬼呢,你都是建文帝的妃子,我便是建文皇上了……。”他突 然地停住话,脑子一转动,心里一下子就想起解缙前些日子向他们说过的话,要他 们平时多注意陌生人,说建文帝可能逃到粤西一带,谁要是发现报了官府,定会升 官发财的。这时,他就心里一喜,她要真是建文帝的妃子,我升官发财不就有机会 了?这时,他把秋英再一次地张望几眼,就装起笑脸说:“你如果真是建文帝的妃 子,我对你还是喜欢的。你跟那个逃亡的皇帝干啥?何不嫁给我……。嘿,你我不 是外人了,你给我透露一下,建文帝现时藏在何处呀?” 从何达利的话语中,秋英明显地看出,建文帝在这一带的行踪还没暴露,她也 就跟着一笑,“你的运气不好呢,使你的升官发财梦难以实现啊!给你说,我还在 找建文帝呢,听说他去了南洋,在一个岛上生活得好好的。” “哼,你又在说谎!”何达利盯着秋英嘻嘻一笑,“你不说,我也晓得建文帝 藏在何处了。那天,你独自一人在通济桥干啥?莫不是在等建文帝?你要跟他相会? 嘿嘿,你却碰到我了!”这时,何达利立即起了黑心,他就转身往树林外边钻。 就在这同时,秋英听到树林外面有人在呼喊何达利,何达利一边答应一边飞速 地往树林外边跑。 秋英顿时感觉事情发生了变化,必须马上除掉这个祸害,要不就会生出意外的。 于是,她就喊叫何达利站住。可何达利却是钻树林没停,而且还边跑边喊:“快来 人呀,救我!” 听到何达利喊叫,秋英更是着急,她就运功发力,一阵旋风似的把林中树梢往 两边分,没得几下子便追上了何达利,伸手一把将其扭住。没等何达利再喊叫,她 就挥起一拳把何达利的脑壳打偏,正想挥拳再打时,只见何达利的脑壳已是像个破 西瓜。 几个官差费了很大的劲,这才把何达利的尸首抬到了一个山坡边。解缙早就等 在那儿,他让几个官差把尸首放平,他上前观看好一阵,还叫一个官差把尸首翻过 来又盯了盯,接着就问几个官差看到的事情经过。他听了之后,心里就明白了,这 是英妃打死他的,不由得就深思:我叫他们远离这地方,咋个又回到这儿惹事情? 他思索了好一阵,终于想到了其中的玄机:也许是何达利晓得了他们的事情,就用 女色**,借机清除这个心腹大患,显然是杀人灭口。同时,他也感觉到,除掉了何 达利,也是帮了自己的忙。要是何达利不死,他去一告发,必定牵连自己说不清白。 解缙的这些心事,他是不便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很老练地说:“从你们几个看到 的,听到的事情经过,事情就很明白了,这是何达利贪恋女色造成的灾祸,这能怪 谁呀,怪他自己不捡点。当然,对这凶手是要快速揖拿的,你们就去两个人,暗中 查访,全力追捕。”解缙虽是嘴上这样说,但他心里是有数的,秋英也许早就走远 了,谁能追得上呵?我不过是做出追捕的样子,让人看的。 不久,解缙押运粮饷来到了安南,交割之后,他还是象往常一样又去拜望好友 王偁。 这王偁是他好些年前参加平叛安南时的生死好友,两人就像亲兄弟一样的亲近, 每次一到安南总得去拜望他。他在与他喝酒时的谈话中得知,王偁跟他一样,也是 因胡惟庸案被判了流放西北的。是建文帝实行的新政为他平反昭雪的。后来不久发 生“靖难之役”后,有奸臣告他是建文帝的心腹,他就被贬了职。这之后安南发生 叛乱,就叫他随军去平叛安南,在无数次的生死危急时刻就结识了解缙,两人这就 结成了生死莫逆之交。一有空闲,两人就时常的在一起喝酒,说话聊天都是掏心窝 子的话。由于都是对建文帝感恩的,他们说话聊天的时候,时时的就说到了建文帝 的话题。他二人就很感慨:我们这一生的命,要不是建文帝实行新政为我们平了反, 你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建文皇帝啊,我们记得你的皇恩浩荡。如今你落了难, 四处的逃亡,我们多挂念你啊,愿你平安吉祥啊!有好几次喝酒时,王偁就问解缙 :“你时常往返于京城至安南,一路经过了好多地方,听没听说建文帝的下落,他 还平安吧?”解缙总是叹息着摇头,“直到现时,我也只是听说建文皇上逃出了南 京,有的传说他逃到了江浙闽东,有的说他去了滇黔巴蜀,还有的说他去了西北, 最近又有人传言说他逃到粤西,当然,还有不少的传言,有的甚至说他园寂在何地、 何地,很难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但愿建文皇上平安,愿他还活在世上啊!”王偁盯着解缙问,“你要是突然 地碰见了建文皇上,你该咋个办?” “老弟说笑话了,我咋有机会碰上呢?再说,我领这押运粮饷的差事时,上峰 就放了话的,要我出门在外,注意地打听建文帝的行踪,一有发现,立即上报,还 许愿说,要给升官发财的。可我行路匆匆,咋碰得着呵!”解缙看王偁有些郁闷, 就端起酒杯说:“唉,不说这话了,我们喝酒!” “这酒喝得不高兴,令人气闷。唉,人活一世,也得讲仁义道德,我生不能报 答建文皇上的隆恩,是我终身的遗憾呀!”王偁把酒杯往桌上一顿,“不喝了,令 人好不爽快!” 解缙却一把拉回他,并拍了拍他的手说:“这你放心,我只要一听到建文帝的 事情,是一定要说给你听的!” “你说的啊,可别听到了就藏在你肚子里呵!”王偁这才端起酒杯又喝酒的。 解缙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次就真的碰见了建文帝。押运粮饷到安南时,他就很 想把这事说给王偁听,让他来个惊喜。但他转念一想,这事可不是平常的小事呵, 要是让其他人听到了,再给传出去,搞不好的话就会出祸事的。想到此,他就考虑, 决不能把这件事说给王偁听,让这事烂在我肚子里。 见着王偁时,王偁高兴得把他一拖,“咳呀,你走快一年没回安南了,我好久 就在盼啊,这解缙咋个还不来呢!今天终于等到你来,我好酒好菜早就预备好了的, 快坐呵!”说着便吩咐人端酒菜来。看到解缙坐下,他发现解缙有心事的样儿,就 叫屋里的人全都退下,然后把酒杯往他面前一放,“你呀别不高兴,这酒一喝,你 把一路见到的新闻一说,你高兴我也高兴。先说呵,可别隐瞒,当今皇上发了啥圣 旨?还在追杀建文皇上么?这安南住军的军饷该增加了吧?……。”解缙却摇手说 :“看你,一连问了这么多的话题,我回答你哪一个呀?” “唉,不急,我们现在喝酒,边喝边聊,这屋里只有你我二人,不顾忌什么, 畅开说呵!”王偁说到这儿时就拿起一瓶酒在手里晃了晃,说:“这是安南的特产, 名叫晃晃酒。就拿着这么的几晃,酒味儿就香气扑鼻了。我晃了这几下,你该闻到 酒香了?” “嗯,酒香好浓啊!”解缙接过王偁递的酒杯,端到嘴边喝了一口,“咳,这 酒的味道好喝呢!” 两人你敬我劝地喝着酒,王偁的话语也让酒给引出来一样,他就问这问那的, 就要解缙把一路的所见所闻说给他听。解缙也还是当摆龙门阵似的说给他听,听得 王偁着了迷似的。解缙也是理解的,王偁来安南很多年了,一直没有回到内地去, 这种迫切的思乡之情是可想而知的。 一连喝了两个时辰的酒,酒瓶喝空了三个,话也说了不少,此时,两人都有些 醉醺醺的了。王偁的话语没停,“老兄,你这一次往返京城也走了这么远的地方, 遇到的事情也多,就没听到建文帝的下落?” “今天喝酒,我们不说建文帝行不行?”解缙一转口就把话题岔开说,“我给 你说个事情……”他停了停,就想把话语说得实一点,但又不想扯到建文帝的事情, 就变着法子说:“我手下的一个小子差点给我惹祸,不,……他贫恋女色,你总没 想到吧,他一个大男人,却反被女的把他给弄死了,这女的……。”说到此,也许 是醉酒,他想另外编一个话语,却怎么的也编不园了,也就显得吞吞吐吐的,说着 说着就哑了口。 “嘿,你老兄今天说话聊天咋不畅快了?我发觉你说话遮遮掩掩的,肯定有事 情瞒着的,你信不过老弟呀?” “我,我要说,唉……!”解缙把手两摆,“我,我不说了,你让我,为…… 为难……。” 王偁见解缙说话怪异,就把酒杯一放,“看你,还当过大学士,说话这么的前 言不搭后语,令人不高兴。算了,看你是信不过我,不说了,酒也不喝了,免得醉 了尽说酒话!” 看到王偁站起身,解缙就拉他,“你,你不忙嘛,先坐下。”此时,解缙闷着 头想了想,就抬头向王偁说:“我,我有个话,非大非小啊,别人信不过,我是不 敢说,也不能说,但你我弟兄亲如手足。我,我今天就说给你,你千万,千万埋藏 在你心里,其他人,可不能吐露一丁点啊!” “咳呀,你老兄今天咋个了?你说出来呵,不就是一个凶杀案吗?啊,我明白 了,那女人莫不是你认识的什么人,或是有什么背景吧?”王偁把胸口一拍,“我 这人是重情义的,你就说出来,我发誓决不向外人说的!” 解缙似乎还有顾虑,他开门往外望了望,尔后就关了门。回转身至王偁身边悄 声说:“我给你告诉一个好消息,我碰见建文帝了,那杀人的女人便是英妃,他两 人正在窦家寨附近的通济桥边见面,我一头就碰见了……。” “呵!”王偁既惊喜又担心,“你咋个对待建文皇上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呀, 他是你我的恩人呀!” “你信不过我呀?给你说,我还向建文皇上跪拜了的,问了他这些年是咋个生 活的?建文皇上说,他活得很快活,时常的观山望景,游遍了许多的风光美景。最 后,我放他们走了呵!”看到王偁还有些担心的样儿,就笑着说:“幸好我支开了 手下的几个公差人员,他们谁也不晓得这件事的!” 王偁很是高兴地回了家,他妻子问他,“看你高兴的,遇着什么喜事了?该不 是调你回京城吧!” “我……”王偁话到嘴边又忍住,“夫人,你看出我高兴的样子了?给你说, 是我到安南这几年最高兴的一天了。” “嘿,我就猜不出了。”妻子望他一眼,“还说是夫妻呢,这点实话也不说!” 虽然妻子一再地要他说,可他一直没说。哪知晚上睡觉时,王偁却在梦里说话 了,“建文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王偁感恩你,我一家永不忘记你的恩情… …。”在梦中还在说话时,却被他妻子把他几摇,“你干啥?尽说梦话,吵得人睡 不着!哦,我晓得你今天高兴啥了,你见到建文皇上了?” 王偁惊得吓了一跳,赶忙把妻子拖进被窝里。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