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急报仇、秋英忙护主 有了这一大包的金银,应文和程济也就精心计划,首先就把阴平山边的太平寺 展开大规模的修建。另一方面,在寻找向京乙、向京丁的同时,应文的心里也就燃 起了对爱妻何玉兰的想念之情,他就说服程济随同他去一趟达州,以了却对那个地 方的魂牵梦绕。 到了达州,他二人先后在云雾寺和望京寺逗留了两个多月。初到时,他们去与 当年在这儿结拜的徒弟见面,他们竟然认不出他了。应文就哀叹,将近二十多年的 沧桑岁月,人变老了,模样儿也变了。应文的这一提说,几个徒弟这才猛然认出,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他们日思夜念的师父。惊喜之后便是相 拥着抱头痛哭。 在望京寺期间,由几个徒弟带路,应文和程济专程去应贤和向京甲的坟前祭拜。 之后,应文和程济去通江县的南寺寻访何玉兰。却不料何玉兰已是去世两三年了, 应文猛觉惊天霹雳,当即就昏倒。经过救治苏醒后,悲痛欲绝地来到何玉兰的坟边 嚎啕痛哭,一步跪在坟前久久不起。嘴里反反复复地说着后悔不及的话语:“玉兰 呀,怪我回来晚了啊!” 临到离别时,应文叫人给坟墓立了一块墓碑,他在碑上提笔写了“娘娘坟”三 个字,并再一次地向着坟墓拜了又拜。 “狗贼,无情无义,不要拜了!”这是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喊叫出来的厉声一喝, “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看剑!” 应文大吃一惊,急忙扭头一望,就见一位紧身束腰的女人挥舞着利剑夹风卷尘 地向他扑来。他认定是杀手,眼就不敢再盯,忙着就叫:“程师兄,你快拦住她!” 言毕,他就连滚带爬地往山下溜。 在一旁的程济已是握剑在手,目光直视对方,就在心里判断是不是朱棣派出的 杀手?猛然间他就发现,这女人的模样很像应文、向京乙向他叙述过的何玉兰的相 貌。自己虽是与她未曾见过面,心里就想,难道是她?她杀应文,也许是对应文多 年不见,她生了怨恨吧。但他迅速地又否定,她死了呀,不可能是她啊!他在心里 这一瞬间的闪动,没容他再做判断,就见那女人的利剑已是杀到了应文的面前,情 势显得万分的危急。这时刻,没敢多想,他便挥剑迎了上去。可那利剑在手的女人 武功高强,面对程济的拦阻,她就几个纵跳,闪过了程济的剑锋,一眨眼的时间, 她就杀到了应文的身后。此刻,她心冷如铁石一般,举起一剑便刺向了应文的后背。 就在她这利剑杀向应文后背的一刹那,就见剑光一闪,又一把利剑横着劈来。两剑 相碰,“当”的一声火光四射。紧要时刻闪出的便是秋英,她就厉声一喝:“玉兰 住手,你杀花眼了,他就是你的应文夫君呀!” “我杀的便是他!”何玉兰气得泪眼发怒,“我今天就叫他回答,当年,他为 啥叫人闯进洞房害我,还杀死我母亲?”言毕,她举剑又要杀过去。 秋英忙着一把拖开,“你这脑子咋不转弯了?你不是叫应文回答你,让他说话 呀!” 应文转过身,痴呆呆地望着她,眼里的泪水一涌就出来了,“我的好妻子,是 我害苦了你。但我,我……我绝没派人闯进洞房,又咋会杀我岳母呢,你听谁造谣 说的?” “这还用人造谣吗,当时出事,你为啥一走了之?为啥不为母亲披麻戴孝,送 她老人上山?不是你心虚,你咋个跑了这么多年才回来?”说至此,何玉兰的怒火 又从心里冒出来,“我拜师学武功,为的就是杀了你报大仇!”她把利剑在手中一 挥,“我今天不杀你,仇难平恨难消,看剑!” 看到何玉兰又是杀向应文,程济一步站出手一摆,“你听贫道一言,贫道一直 跟随你的夫君身旁,他是时时想念牵挂你的,至于未能回到你的身边,实有原故, 日后你定会明白的,你可不能冤枉他!” “你闪开,我今天就是跟他算总账,杀了他,为的为母报仇!”何玉兰挺剑再 一次地杀向应文。秋英见他使出的剑招凶狠,她就从旁杀入。来来去去的接近不了 应文,她气得就把剑往地下一扔,“好,你不要剑杀,让他尝一尝我拳头的厉害。” 言罢,就向应文舞起了拳头。 秋英以为她不是真要打,就闪身一退。却不料何玉兰打出一拳却很沉重,一拳 头便把应文打翻在地。应文倒在地上直喊“哎哟!”秋英见她又要打第二拳,也就 急忙把她一拉,“你有完没完?他应文不讲大义,你就忘了情?”见何玉兰仍是冲 动的气愤样子,她就把她一推,“你若再敢打,我不得让你逞凶了,你打应文心不 痛,我可心痛啊!” “哦,你心痛?”何玉兰十分疑惑地望着秋英,“师父,你……?”何玉兰心 里马上就浮现出前几天秋英突然地回到山洞,她向她说:“我寻访到建文帝的下落 了,他马上要回通江县的南寺来。”叫她明天一早赶到她的坟边守着,定会等到建 文帝去她坟边的。何玉兰听到就一笑,“我不去,建文帝是你的男人,他到我的坟 边干啥?”秋英显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她就把她的额头一点,“我的傻妹子,你 还不明白吗?我的建文夫君到了,你的应文自然就……就到了呵!”沉思一阵,何 玉兰似乎有点明白,“哦,难道应文就是建文帝呀?” 秋英向她一笑,“傻妹子呀,我当初向你说了的,可你没往那儿想,再说,我 怕事情传出去给你招来祸事,就不敢向你把话说穿!” “我……咋会相信应文就是建文帝呀?”晓得了真相,何玉兰脸上没现出惊喜, 而是扭头埋怨应文,“你当初……。”她本想怪他不向自己吐露真实,可她猛然又 想起,他曾向自己说过,要封自己为皇后。一时语塞,只得两步奔到应文面前举起 拳头又开打。这时,谁也没去劝架了,只见何玉兰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在应文的背上, 应文却不喊哎哟,他就向着何玉兰一跪,“我的妻子你打吧,我该挨的啊!” 程济却看出,何玉兰落下的拳头,样子显得凶,打得也很重,可实际落下去却 是很轻的。 失散很多年的夫妻,在经历了许多的磨难之后终于团圆。应文、秋英、何玉兰 都是异常兴奋的。应文一高兴,他就提出把这娘娘坟的墓碑毁掉,理由是活人咋能 就把墓碑立起来了,这不吉利的。何玉兰却拦着不准砸碑,她说:“我不要遭人议 论,更不想让太多的乡亲知晓,我们悄悄离开这儿,今后再也不来这儿了!” 这自然很合程济的心思,就给应文出主意说:“我看何玉兰的想法对头,再说, 我们离开江油已近两月,太平寺的修建如何了,还有向京乙,向京丁的下落找到没 有?我们还是回去吧!” 应文用征询的目光望了望秋英,又盯着何玉兰说:“我得听二位夫人的意见!” “我,我不去江油了。”何玉兰把头一摇,“江油在何方,我是不晓得的。” “你不去江油,这地方你又不呆,你到何处安身呀?”秋英盯着何玉兰有些不 理解的样儿。 “我看今天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回山洞去。”见秋英赞同,她就说:“其实呀 我哪儿也不去,真的舍不得离开那山洞!” 秋英像是理解何玉兰的心,她对应文说:“夫君也去看一看我们生活了十多年 的山洞,也许你就明白玉兰的心了。” 他们回到山洞已是晚上二更天的时候,他二人请应文、程济先在洞的前厅坐下, 然后就给捧上了茶。接着就去后洞忙碌了好一阵,就给端出了丰盛的晚餐。程济观 看摆上石桌的菜品,除了几碗不知名的野菜,石桌正中就摆上了一大盘的石头,内 中还有不少的山鸡肉块。程济很好奇地用筷子一点,“这是一盘石头,莫把我的牙 齿咬断了。” 秋英端起一坛白浆浆的水放到桌上说:“程大师说对了,这是石头炖山鸡,美 味可口呢!” 应文以为是在开玩笑,他就不相信地把一块石头夹到嘴里轻轻一咬,却不料这 石头吃起来松软可口,“不错,很好吃。” 说笑一阵之后,程济就问秋英,“你咋个的不去江油,而是直接来这通江的?” 对这个问话,秋英却没直接回答,而是向着程济诡秘地一笑,她就绕开话题讲 起了这一路的经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