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波三折 1970年5 月,国防部五院和空军共同起草了一份“曙光一号”正式启动的报告, 上报国防科委并呈军委办事组。1970年8 月9 日,五○七所(航医所)接到国防科 委通知:毛泽东、林彪、周恩来和中央军委办事组7 月14日批准,“即着手载人飞 船的研制工作,并开始选拔、训练航天员”。 王德汉等5 名科技人员赴沈阳、南京、广州和北京等军区参加空军组织的我国 首批航天员试选工作。仅仅用了3 个月时间,航天员的初选阶段结束。从1918名飞 行员中,选出88人,待集中后定选。 据王德汉回忆:“1971年2 月底复选工作开始,将初选合格的88名飞行员,从 各地分3 批调到北京,进驻空军总医院,进行严格的住院临床检查和特殊因素耐力 的检查。最后选出33名身体合格者。但由于航天员名额有限,经选拔小组全面评价, 选拔了政治思想、飞行技术和身体健康状况较优的20名飞行员,作为我国首批预备 航天员的人选。” 训练20名预备航天员的事情,很快就不再提起了。史料记载有两大原因: 一是杨国宇的回忆:“那时国家没有钱啊!搞载人航天花费惊人,这要钱,那要钱, 我两手空空,哪里有钱,钱要从中央专委那里才能拿。周总理说,反正是这兜出那 兜进嘛。到余秋里那里要钱,余秋里是计委主任,他说你先报上来。七机部报上去 以后,计委在友谊宾馆召开会议。别看是计委掌管金钱,但也不敢大手大脚,余秋 里当个计委主任也难。整天开会就是要钱的会。四面八方都要钱,尤其是七机部, 计划大,比哪个部计划都大,要钱的是大头儿,每年都狮子大张口,要钱最多,又 是‘东风1-6 号’(导弹),又是卫星,现在又要上马宇宙飞船,这肯定又是一笔 天文数字。我跟余秋里谈,他不吭声,说,你直接找总理嘛!为钱的事,钱学森也 不敢找总理讲,我就更不敢开口了。航天事业最难的就是载人飞行,几乎涉及了当 今世界上所有的基础科学和理论技术,需要最先进的理论、实验、材料、工艺设备 和尖端技术的支持,一句话,载人技术,就是大把大把地花钱。想想”文化大革命 “,国家都那个样子了,还能腾出那么多钱搞飞船吗?……” 另一个说法,就是1971年发生了“九·一三”事件,党的副主席、毛泽东的接 班人林彪叛逃外蒙摔死了,国家元气大伤,“曙光一号”便自然流产。这一停,便 整整20年。 中国的载人航天事业可谓一波三折。 90年代初,航医所原任所长、将军沈力平等人到俄罗斯访问,俄罗斯的同行说 :你们太幸运了,你们中国有一个邓小平,国家就不一样。任何国家都有困难时期, 你们是下边乱,上边不乱,而我们与你们恰恰相反。 是啊,中国如果没有邓小平,今天还有载人飞船的成功吗? 粉碎“四人帮”之后,叶剑英、陈云、李先念、徐向前、聂荣臻、王震等多次 在中央会议上主张和陈言邓小平出来工作,北京市民又在天安门广场写出大标语, 要求为“天安门事件”平反,要求邓小平出来工作,而且这种要求波及到全国,才 使华国锋觉得非同小可,必须认真考虑这件事了。但华国锋仍然认为邓小平“犯有 错误”。 1977年4 月10日,邓小平第二次写信给华国锋、叶剑英和党中央。信中说: “感谢党中央证明我本人同‘天安门事件’没关系。我特别高兴的是,华主席认为 清明节群众的行动是正确的……”并希望把这封信连同他1976年10月10日写给华国 锋和党中央的信在党内印发,以便决定他是否出来工作。华国锋同意了邓小平的建 议。这样,才有了1977年7 月26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为邓小平平反,恢复了邓 小平的副主席、军委副主席、副总理、总参谋长等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