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几天早朝后,张锡满脸绯红,非常难为情地告诉张昌仪说,他一时不慎,把那 张名刺弄丢了,一两天就要注册,问张昌仪所嘱托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张昌仪一 听,脸马上拉得老长,没好气地道:“你这人真是个废才,这么点小事还出麻烦。 我也记不清那人叫什么名,只知道他姓薛。”“那——那——可怎么办呢?”张锡 的脸更红了,像被巴掌打了一样。因为太紧张,多少还有些结巴。“嗯——这样吧, 凡是姓薛的都给注册吧。”张昌仪确实很高明,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张锡连忙答 应。张昌仪的话就是好使,当年报名参加铨选的人凡是姓薛的都被注册派官,一共 60多人。真说不上谁走红运。 如此招权纳贿,张昌仪很快就成为一个大暴发户,在洛阳城中建造一所豪华的 住宅。超过所有的亲王公主的宅院。 百姓们对二张骤然得宠已经是怨声载道,对张昌仪就更怨恨了。有人夜间在他 家的大门上写道:“一日丝能作几日络?”是谐音双关,其意是说一日产的丝能带 来几天的欢乐。丝是指弹拨乐器和胡琴等弦乐的丝弦。络当谐音为“乐”。总体意 思是说你没有几天欢乐了。 张昌仪看后,命人刷去。可过几天又写上了,还是那句话。刷了写,写了刷, 连续七八次。每次的字体都不一样,写的人可能不是一个人。 那些写的人看来是真不怕麻烦。可张昌仪却嫌麻烦了,最后一次,他干脆不刷 了,而是亲自提笔,在那句话下面工工整整加一个小注道:“一日亦足。”写和刷 的工作才算完结。 张易之和张昌宗本来都是太平公主发现的人才,却全被武则天所霸占,这个母 亲真不够意思。太平公主感到有些失落。但她是个孝女,只能在心中略有不满而不 能表现出来。失去二张,太平公主的心情很长时间郁闷不欢,她深情地依恋这两个 年轻貌美的后生,尤其是张易之。有时,一闭上眼睛,张易之的音容笑貌就出现在 她的面前。那美丽的姿容,悠扬的笛声,风流的体态,那疯狂的…… 她不敢多想,一想就闹心。数日里郁郁寡欢,心里堵得慌。 一天,她不知怎么忽然想明白了,既然已经不能为自己所拥有,又何必总是依 恋和烦忧?既然自己不能改变世界的荒谬,那么就应该尽情去享受。享受一切自己 能够享受的东西。自己争不过母亲,但别人也争不过自己,还是想实际的吧。何况, 天下的人才还是有的嘛。当初没有了薛怀义,不也有很长时间觉得空落落的吗?后 来还不是发现了二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再说 了,深更半夜时,一吹蜡,再闭上眼睛,所有的男人还不都是一样。再找一个年轻 力壮的,太平公主终于大彻大悟了。 很快,太平公主就找到了下一个情夫,这就是司礼丞高戬。至于这是她的第几 任情夫她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但二人的感情很快就达到热恋的高潮。 拥有高戬之后,太平公主便又终日喜笑颜开了。武攸暨这时当然还是她的丈夫, 但二人的结合都是出自各自的政治目的。婚姻中一旦掺进别的因素,就会大大影响 双方的感情。虽然这时二人互相利用的价值还没有完全失效,但对双方的感情已经 没有什么约束了。 当时,二人是为了政治目的才勉强用各自的感情来吸引对方的。而这种目的一 旦达到,感情的基石就不稳固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太平公主先和薛怀义偷情, 再和二张通奸,如今又和高戬恋得火热。这里只是交代几个有名有姓的,相好时间 比较长而几乎是公开的情夫,是写在正史里的人物。其他几夜风流,短期行为的露 水情夫就不知有多少人了,就连太平公主本人也记不清自己和多少个男人上床睡过 觉。 武攸暨也有他的逻辑和想法,从和太平公主结婚那一天起,他就没敢想自己不 戴绿帽子的事。因为他和太平公主就是先偷情后结婚的。他已经先给薛绍戴了一顶 绿帽子,从报应的角度来考虑,自己似乎也难逃这种命运。太平公主和自己是如此, 又怎敢保证和别人不如此呢?期望值太高容易失望,这个道理他明白。 既然太平公主可以给自己戴绿帽子,自己不也可以照样给别人戴绿帽子吗?而 且还有那些没有男人的少女,也可供自己享用。一句话,自己不缺女人,但像太平 公主这种身份的妻子是绝无仅有的。只要太平公主不提出离婚,她搞一百个男人也 不管。武攸暨是够开通的。 武攸暨和太平公主各搞各的,虽然有时偶尔同床那么一两回,也只是表明他们 还是夫妻,相互利用的价值还没有完全失效而已。 但太平公主可不只是放荡的女性,她还有更大的政治野心,她每时每刻都在密 切关注着朝廷政治局势的微妙变化。 -------- 深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