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第五章武力劫财(2) 杨茂堂将步枪递给他,说道:“把你的驳壳枪给我。” 刚刚目睹那场肉搏战的郑家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侧身说道:“不行。” “这是命令!”杨茂堂不由分说上前强行作了交换。 与此同时,卢鸿从郑家业身上摘下那把执法队专用的砍刀。 “分头隐蔽!”杨茂堂挥手喊道。 郑家业没有办法,只得快速进入自己的隐蔽位置。很快,两辆汽车先后出现 在视线之内,每个车厢上站立着十几名士兵,却没有拉着货物的迹象。“好像什 么也没有。”郑家业失望地说道。 杨茂堂瞪了他一眼,举起望远镜对准提前设置的障碍。终于,第一辆汽车转 过山弯,司机猛然看到路面上有一块落石,连忙减油门准备绕过去。杨茂堂微微 探头进行观察,车厢里除了士兵没有货物。第二 辆汽车随之转出山弯,他再次观察,也没有装载货物的迹象,心中不禁有些 失望,随即扬起手臂准备示意取消行动。几乎同时,后面的司机见前面的汽车猛 然减速,连忙点了脚刹车,车厢上的士兵猝不及 防一晃。杨茂堂险些骂出声来,车厢内明明有两口大木箱,因为有几名士兵 坐在木箱上,其高度和站立差不多,加之车厢周围也站有士兵,所以这一晃才显 露出来。 杨茂堂刚要发布攻击命令,“轰”“轰”接连两次巨大的爆炸声已经响起, 只见无数拳头大小的石头带着烟尘覆盖住两辆汽车。原来,当杨茂堂举起手臂时, 那名紧张过度的新兵以为攻击开始了,便拼尽 全力扯动手中的绳索,绳索的那端分别连着两捆手榴弹,手榴弹上斜靠着门 板,门板上堆满了拳头大小的石头。幸亏这名新兵提前下手,否则至少第一辆汽 车会驶出落石的覆盖区域。 还不待落石停止碰撞,八发子弹便奔向第一辆车,随即八个人冲了下去。卢 鸿拎着砍刀和手枪一马当先,杨茂堂持驳壳枪在左,五名新兵挥动刺刀在周围, 郑家业挺着步枪断后,准备随时补枪支援。 卢鸿是率先冲下去的,当然也是第一个钻入烟团中,尘土瞬间蒙住他的眼镜, 速度随之慢下来,等他跌跌撞撞地冲到公路上,还自以为在最前面,竟然挥动砍 刀拼命地左冲右杀,杨茂堂他们都灵巧地四散 避开,可怜几名晕头转向的敌兵瞬间命丧砍刀之下。幸亏他理智地想到周围 还有战友,所以没有挥枪射击。 杨茂堂解决完车厢上的士兵,抬头进行战场巡视,突然看见卢鸿正冲向那名 脖子围白毛巾的司机,司机转身就跑,两人开始围着汽车狂奔,杨茂堂扒着槽帮 低头喊道:“自己人!”然而,司机已经在车尾 处急停并抬腿侧踹出去,正踹在卢鸿的右手背上,砍刀随即反向脱手,蹭着 他的左臂飞了出去。几乎同时,远处的郑家业扣动了扳机,子弹撞起的槽帮木屑 飞溅到司机的脸上。司机连忙举起双手,大喊道 :“自己人!”然后掏出包扎带给卢鸿进行包扎。杨茂堂飞身跳下车,伸手 按压住卢鸿腋下的动脉。 卢鸿则连连向司机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的眼镜蒙了灰看不清楚, 险些出了大错,实在对不起。” 司机笑道:“我还得谢谢您刀下留人呢。”又转向奔过来的郑家业,“小兄 弟,我也要谢谢你枪法太孬呢。” 郑家业俯身捡起一只士兵遗落的草鞋用力扔向空中,稍稍停顿,抬手就是一 枪,只见草鞋在空中猛然折向,显然是受到子弹的冲击力。他撇了撇嘴说道: “要不是我表哥……杨副官喊那一句,你的脑袋早 就开花了。” 杨茂堂没有想到他的枪法提高如此之快,刚想赞许几句,突然听到车厢上传 来一声惊呼。郑家业持枪敏捷地攀上车厢,然后是杨茂堂和司机,3 人都被眼前 的一幕惊呆了,只见一口大木箱已经被打开,里面 是各式各样贴有名号封条的小木匣,在两只被打开的小木匣里,满满当当装 的都是金条、银圆和贵重首饰,显然这是南康附近的财主们准备转移到赣州的家 当。 “怎么了?”卢鸿在车下焦急地问道。 “都是金条和银圆!”郑家业兴奋地喊道。 杨茂堂猛地扣上木箱盖,大喊道:“跟我来,准备战斗!”随即翻身跳下车 厢,抄起一支步枪扔给司机,又说了声“卢鸿你留下”,便拉着司机沿公路向南 跑去。郑家业和5 名新兵懵懵懂懂尾随其后,卢鸿 以为杨茂堂看他有伤不让参加战斗,便不服气地跟了过去。 转过山弯,杨茂堂开始布置作战位置和任务,扭头看到卢鸿气喘吁吁地赶来, 便埋怨道:“你怎么来了?”不过事已至此,只得将他拉到一个隐蔽处趴好,然 后作了简单说明。原来,杨茂堂见有如此多的 金银,若背负翻山越岭的话,只能是一小部分,便咬牙决定打阻击,因为与 董团副他们对阵的敌兵极有可能向这边撤退。 卢鸿担心地问道:“雷振彪和董团副知道你的行动计划吗?” “不知道。”杨茂堂懊恼地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如果他们不追击怎么办?” “只能尽力迫使对方下到山沟绕过去。否则,咱们就往山沟下撤,想必他们 不会穷追不舍的。” “不行!护法军急需经费,那些金银已是革命财产,即便是献出生命也要保 住。”卢鸿一脸的悲壮,转而郑重地说道,“茂堂,家业,如果我遭遇不测而你 们能够回广州的话,请把我的遗物转交给我妹妹 。” “卢迪在广州?”杨茂堂惊讶地脱口而出。 郑家业不由一愣,他这才知道卢鸿和卢迪是兄妹而不是男女朋友。其实也难 怪,他在一个月前才知道这个人叫卢鸿,而“男女朋友”是之前屡次所见后形成 的定式。 卢鸿怅然说道:“她目前在广东女子师范学校读书,孔令谦知道确切地址和 联系方式。”原来,卢迪在逃脱巡捕的抓捕后,随即乘轮船去了广州。卢鸿因为 要做善后工作,所以迟至巡捕房展开布控后才撤 离,若是和卢迪一起走的话,就不会出现火车上那紧张的一幕了。 杨茂堂摆手说道:“别说这种丧气话了。估计那些退兵已经被打成惊弓之鸟, 只要咱们占据有利地形坚决阻击,即便是不能迫其绕道而行,董团副他们听到枪 声也会赶来增援的。”他虽然这样说,不过心 里却有些发虚,因为关键是能否在第一轮就镇住那些急于逃命的退兵,毕竟 这里只有他曾上过战场,至于那名司机,是否值得信任还不一定呢。 “来了!”郑家业低声喊道。 只见六七十名退兵正沿着公路蜂拥奔来。杨茂堂低声说道:“家业,你的枪 法好,先选择军官打。卢鸿,你注意看着那名司机。” 郑家业用望远镜选定一名军官,又将50米外的一棵小树作为参照物,定好表 尺、架好枪,然后呈射击姿势开始等待。退兵越来越近,郑家业努力想让自己平 静下来,可是大脑中的卢迪却总是挥之不去,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