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第七章铁甲出征(1) 第七章★铁甲出征 第七章铁甲出征 卢鸿虽然遭到北洋政府的通缉,而且国内工运已经转入低潮期,但凭着对信 念的执著仍然坚持穿梭于国内各地,坚韧地做着基层工会的恢复和发动工作。1924 年4 月他接受党的指示,报考黄埔军校并成为第 一期学员。 此时,国民党右派再次挑起事端,由张继、谢持等人以中央监察委员会名义 推出“弹劾共产党书”,虽遭孙中山批评后有所收敛,但国共间的裂隙已日渐显 现。而共产党内也存在分歧,有的支持彻底融合 ,有的强调独立性。卢鸿在报纸上频频看到孔令谦发表的文章,明显在支持 国共彻底融合。 1924年11月下旬,短暂但紧张的军校生活即将结束,卢鸿却被抽调到大元帅 大本营铁甲车队。十几天后,铁甲车队接到校党代表廖仲恺亲拟的大元帅令,准 备开赴粤西广宁剿办地主武装,以支持和保护那 里的农民协会。就在卢鸿整理行装准备登车时,叶子辉匆匆赶来了。 “卢鸿,你怎么在这里?”叶子辉惊讶地问道。 “刚从黄埔军校抽调过来。你怎么来了?” “孙先生北上进京(1924年11月13日),我留在大本营也没什么事情,就主 动要求随队行动。”其实,他没有完全说实话,因为这支铁甲车队是由周恩来提 议建立的,排以上军官全部是共产党员,虽然仅 有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不过装备异常精良,尤其是那列装甲车开出去,堪称 威风八面,常常引起广州市民驻足欢呼。由此颇受国民党右派的忌惮,而他便是 被派来随队监视。 “你报到了吗?” “已经报过了,待会儿我就上你的车厢。”叶子辉下意识地瞄了眼卢鸿的双 脚,不禁为这支铁甲车队的共产党力量感到惊叹和心悸。要知道,虽然铁甲车队 官兵均是头戴大檐帽、身着黄色斜纹布军服,不 过排以上军官则是足蹬黑色长筒马靴,而卢鸿仅穿的是布鞋。 “全体上车!”传令兵一边从车头跑向车尾,一边挥手喊道。 铁甲列车共有五节车厢,每节车厢两侧留有立姿和跪姿射击孔,中间即第三 节车厢上方配置旋转炮塔。此次行动仅有两个排80多人,因此可以较为宽松地铺 设地铺。卢鸿和叶子辉躺在地铺上畅所欲言,他 这才得知了郑家业、杨茂堂、孔令谦和卢迪的情况。 第二天,他们下车整队步行向广宁进发,急行军一天后才赶到目的地。作为 尖兵班,卢鸿、叶子辉等人在向导的带领下先期到达。只见在群山环抱之中,矗 立着一座四五层楼高的方形土楼,只有在三层以 上开有窗口,此时已被砖石封住,仅留下射击孔。楼顶围墙后面探出几个人 头,好像正与下面的乡农对骂,望见铁甲队员赶来,便迅速龟缩了回去。在土楼 外三四十米处,围着几百名手持土枪、梭镖、锄 头的乡农,他们看到铁甲队员后,随即振奋起来,更加起劲地仰脸向土楼内 叫阵。这种一边倒的阵势令卢鸿他们瞬间放松了神经,缓步走上前去,由叶子辉 用当地话询问谁是领头人。对方七嘴八舌地称: 抄小路去接铁甲队了,留下的农民自卫队长在土楼的背面,已经有人去叫了。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铁甲队员旋即卧倒 在地,乡农们却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原来是一名自卫队员兴奋地朝天鸣枪以壮 声威。紧接着,其他持有土枪的人似乎受到鼓舞 ,纷纷朝天扣动扳机,“砰砰”声接二连三响起,有的甚至射向了土楼。 卢鸿有些赧然地站起身,掸了掸军服上的土,扶正眼镜待准备看得仔细些, 突然看到有个东西被从土楼顶部抛出来,急速翻滚着还冒着白烟。“炸弹,卧倒!” 卢鸿大喊一声,随即将身边的两个乡民扑倒 在地,同时扭头观察预计落点附近的人员情况。还不待他看清楚,身下的乡 民却猛力将他推开。与此同时,叶子辉冲过来抓住他的肩膀,喝道:“快跑!” 卢鸿被生拉硬拽着奔跑起来,而且周围都是奔跑 着的人,甚至不顾身后连连响起的土枪声。也就跑出20多米,乡民们却不约 而同站住了,扭头看着狼狈匍匐后撤的铁甲队员,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有人甚 至跑回去拉起那些队员,一边给他们掸土,一边 说着什么。 其实整个过程仅有五六秒钟,爆炸扬起的烟尘甚至都没有散去。令卢鸿感到 心有余悸且诧异的是,他只看到一个土炸弹且只听到一次爆炸声,然而炸点却在 他刚才卧倒的地方,竟然与预计落点相距十几米 。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叶子辉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没有。”卢鸿说完,随即逐一查看自己的队员,除了有人因急速匍匐出现 擦划伤外,无一受伤,包括那些嬉笑着的乡民。 “班长,打他娘的吧!”一名队员恼怒地喊道,随即拉动枪栓。 “打吧!”其他队员也跟着拉动了枪栓。 显然,刚才事发突然,大家都没来得及上膛。 “安静,咱们不能擅自行动,要等后续部队上来。”卢鸿挥手说道,“全体 原地休息待命。”在叶子辉的讲解下,卢鸿才知道了,这种土枪的有效射程也就 二三十米,而土炸弹是用黑火药与铁砂混合后包 扎而成,有两个拳头大小,重量决定了它最多被抛出30多米,威力也就在七 八米范围之内。其可怕之处在于落地后的变向弹跳,而且要等导火绳燃尽,这样 就会形成延迟爆炸的效果。至于那些乡民,他们 看似莽撞且无序,其实对此心知肚明,而且恰到好处地站在危险范围边缘, 既可以充分挑衅对手,又能在必要时安全撤出。 “我听杨茂堂说,你们曾经炸过王揖堂,难道白炸了?”叶子辉笑着说道。 “咳,炸人和挨炸是两回事,况且我这才知道土枪只能打这么远,确实被唬 住了。”卢鸿自嘲道。 “我也仅是听说过这种战法,如果不是能够听懂他们在喊什么,恐怕也跟着 你一起卧倒了。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进入战场,以前都是跟在长官后 面用望远镜望望而已,嘿嘿。” “我虽然有过一次经历,不过说起来惭愧,当时是见人就追,挥刀就砍,还 险些伤了自己人。事后我也作过反思,结论是恐惧可以催生无畏。” “还颇具哲理性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