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第八章中日恩怨(1) 第八章★中日恩怨 第八章中日恩怨 两个月后,广州革命政府启动东征讨剿陈炯明的行动,部分黄埔军校师生参 战,而黄埔三期生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入学培训,为了加强管理力量,卢鸿被抽 调回校。在去教练部报到的路上,他遇到了已是 军事教官的叶子辉。 “卢鸿,你怎么在这里?”叶子辉诧异地问道。 “我被调回来了。” “你可把我害苦了。” “怎么了?” “还记得广宁之战你让军功给我吗?一个月前我来报到时,蒋校长为此拷问 了我很长时间。” “怕你谎报军功吗?” “应该是吧,最后我只得如实招供,他当时就记下了你的名字。”叶子辉羡 慕地说道。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年后,卢鸿的名字被转誊到了黑名单中。 就在这时,孔令谦从校长办公室的方向兴冲冲地走过来,远远地打着招呼: “卢鸿?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被抽调回来了,刚被任命为学生队长。” “恭喜恭喜。对了,学生队长是什么官职?” “说白了就是由现役军人担任的大班长,主要负责日常管理工作,基本是由 选拔出的前两期黄埔生出任。” “既然是选拔出来的,必当是出类拔萃的喽。” 叶子辉插嘴问道:“谈得怎么样?” 孔令谦兴致勃勃地回道:“还可以吧,蒋校长就我刊登在报纸上的文章问了 些问题。他的话不多,不过颇有见地,最后还邀请我常来聊一聊。” “真没想到,蒋校长对你们文人的事情如此感兴趣,那天我只是随口提到你 而已。” “恐怕是想附庸风雅一下吧。” “也许吧。”叶子辉转而低声说道,“你们听说了吗?可能孙先生在京病危。” “真的?!”卢鸿和孔令谦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脸上是惊愕透着惶恐的表 情。 “据说政府里的一些头面人物开始蠢蠢欲动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过几天 咱们……”叶子辉做了个喝酒的动作,然后匆匆走了。 卢鸿这才知道叶子辉是在这里等候孔令谦的消息,便低声提醒道:“你事先 向组织汇报过吗?” “这只是普通的私人拜访而已,况且蒋校长是国民党中的左派,1923年还曾 作为孙逸仙代表团的团长赴苏联做过访问,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孔令谦说着, 有些底气不足起来。 上个月(1925年1 月11日—22日),中共“四大”对党的部分方针策略作了 重新调整,并指出:中国共产党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既要帮助国民党,又要同 他们的妥协性作斗争;在合作的基础上,要扩大左 派、反对右派、争取中派。然而,若落实到每个人的行动中,必要有一个领 会过程,因此卢鸿和孔令谦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地谈下去,只是互相打听了一些 人的近况,卢鸿这才知道杨茂堂一直在前线与陈 炯明部作战。 与本队学生见过面后,卢鸿来到门卫室,翻找到两封写有“卢潇”的信件, 从字迹上看,分别是石志杰和郑玉玲寄来的。他匆匆回到宿舍,先拆开郑玉玲的 信,主要内容是告知要来广州,但并未写明是她 自己决定要来还是被派遣而来。他睖睁片刻,又开始阅读第二封信,原来石 志杰正在上海参与组织罢工活动。 就在卢鸿读信的时候,上海日资纱厂4 万多工人已经正式罢工,紧接着是青 岛的日资纱厂……中日劳资双方的矛盾日益扩大,终于在1925年5 月15日,上海 外棉七厂工人顾正红被日本大班指使人枪杀,随后 酿出“五卅惨案”。关于这一事件的新闻必然传到了日本,包括正在那里留 学的郑家业。 刚到日本时,郑家业是住在中田惠子家。惠子的父母在中国上海开办纱厂, 因此她与祖父母住在一起。惠子的哥哥中田武夫是一名中学体育教师,平时住在 学校宿舍,不过会经常来看望祖父母,郑家业感 觉不方便,况且与惠子已经厮熟,便搬了出去,反正他的生活学习费用充盈, 除了父亲全力资助外,还因为曾和金浩中帮二姐夫宋维克烧了惠子父亲的纱厂仓 库,另收到的一个大红包。郑家业后来才知道 ,纱厂仓库里被烧的那些东西原来是中田武夫的,当时他就在中国,因为要 清理辛辛苦苦搜集来的样本,所以没有同船返回日本。 此时,郑家业已经是早稻田大学的一年级学生,中田武夫也不再板着教师面 孔,况且他已经对妹妹与郑家业的关系有所察觉,因此时常会相约到小酒馆里消 遣一番,便谈起在中国发生的民众反日情况。 “中国工人只是在争取合理的自身权益,是你们日本人太过分了,居然动用 了枪。”郑家业说道。 “首先,你不要扩大到‘日本人’,那只是部分低劣的日本商人的行为;其 次,想必他们是自感人身受到威胁才被迫出此下策。”中田武夫虽然已经有些微 醉,但说话依然像讲课似的条理分明。 郑家业一愣,本能地反驳道:“你说中国工人提出的要求过分吗?我看都是 最基本的要求嘛,如果你们日本人理智地答应了,势必不会出现你所说的‘自感 人身受到威胁’,也就不会出现目前如此严峻的 形势了。” “我再说一遍,那只是部分低劣的日本商人的行为。”中田武夫挺起胸严厉 地说道,继而引来对面酒客的目光。 郑家业连忙拉上隔扇,压低声音说道:“好,就按你说的,都是‘低劣的日 本商人’惹的祸,可他们的护照是哪个国家颁发的,难道是日本商人国?” 中田武夫愣了愣,随即“噗”地笑出声,说道:“你虽然是中国人,不过我 要借用一个中国词汇,你的护照上应该改为‘少爷羔子国’。” “八嘎。”郑家业用熟稔的语气骂道。 中田武夫并不介意,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吗?因为你对中国 不了解,所以刚才的辩驳就显得极为苍白。” 郑家业又是一愣,表情有些尴尬起来。 中田武夫则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到过的中国地区肯定比你多,见过身处最 恶劣生存环境中的农民和工人,包括我父亲在上海开办的纱厂,也就是说,我所 说的‘低劣的日本商人’也包括他。” 郑家业随即颇为敬重地看着对方,也更愿意听他说下去。 “事实上,此次中国发生的大规模抗议活动,并不仅是出于争取最低生存保 障的问题,而是自1840年以来积蓄的抵触情绪的总爆发。不幸的是,那些低劣且 愚蠢的日本商人做了导火索;庆幸的是,中国的 精英们还算清醒,所以提出的口号是‘反对帝国主义’。” “你们日本也属于帝国主义范畴。”郑家业笑着提醒道。 “不对,我们大日本帝国与那些西方帝国主义国家有着本质区别。”中田武 夫严肃地说道,“中日在历史上虽然有过恩怨,不过毕竟一衣带水,且有文化上 的相生相融,否则也不会冒着清廷的压力收留康 有为、梁启超以及孙文等流亡人士了。我的祖父曾经参加过中日黄海之战 (甲午战争),却对你的荒唐行径如此容忍,知道为什么吗?” 郑家业的脸一红,直接联想到自己与惠子的事情,便垂下视线没敢说话。 中田武夫继续说道:“他曾经与孙文及其他同盟会人士有过交往,包括你的 父亲。” 郑家业不由脱口而出:“他怎么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中田武夫乘兴说道:“其实,我祖父了解到你的身世后,便与你的父亲郑德 乾先生建立了通信联系,他们认为不能让你由此产生骄狂和懈怠,所以相约保持 缄默。如果不是因为喝多酒又说到了这里,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