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第十一章玄妙知己(1) 第十一章★玄妙知己 第十一章玄妙知己 郑家业回到广州后,他先让崔大路回军校复命,自己直奔陆军医院。看到走 廊里站立着一群熟人,正要开口询问却被三姐扑过来紧紧抱住,而且被三姐的失 声痛哭搞得不知所措。 “家业,你还活着!”杨茂堂、叶子辉、卢迪、孔令谦、叶巧敏都围了过来。 郑家业这才明白过来,连忙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石志杰呢?”杨茂堂追问道。 “也没事,他说还有事情要办,就留在深圳了。”郑家业答道。郑玉玲一把 推开他,紧张地上下打量着。郑家业说道:“我没事,只是吃了几嘴土而已。卢 大哥怎么样?” “刚做完第二次手术,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杨茂堂说道。 此时,郑玉玲又失声哭起来,郑家业甚至开始怀疑,三姐是因自己平安归来 在喜极而泣,还是因为卢鸿徘徊在死亡边缘而焦虑,或者是兼而有之? 杨茂堂继续说道:“刚才周主任来看望他,并要求医院方面不惜一切代价进 行抢救。” “伤在哪里?” “右胸肺部,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别处呢?” “左脚踝扭伤,其他的是轻微擦划伤,是他们把他背下来的。” 郑家业顺着杨茂堂的手指看去,原来是包扎着绷带的李泽方和孟广达,连忙 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都是些小伤。”孟广达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们三个都没事?”李泽方诧异地问道。 “没事,连根汗毛都没伤到。” “看样子那个老家伙还真有些本事。” 郑家业只是“嘿嘿”一笑,没有顺着说下去。 到1926年3 月份,卢鸿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但身体仍然很虚弱。此时,省港 大罢工仍在继续,石志杰被留在深圳协助工作。不过,广东战事已经基本平定, 北伐的组织筹备正在紧锣密鼓之中。 此时,黄埔三期已经毕业,四期刚正式开学,五期在陆续报到。李泽方、孟 广达、穆忠孝考入黄埔四期,崔大路接替穆忠孝当上代理排长。本来卢鸿、杨茂 堂特别是叶子辉力劝郑家业进入四期学习,不过 他却坚持留在警卫排,因为既自由自在,又可以选择旁听所有课程,麻烦的 是被任命了个受约束的班长职务。崔大路却对现状很满意,也不再提回家娶媳妇 的事了,在郑家业的追问下,他才“嘿嘿”地笑 着说:“等过完官瘾再回去。”而且在发下军官服后,强拉着郑家业一起照 了合影。 卢鸿的病房俨然成为人们聚会的场所,郑玉玲几乎天天来,而且带着自己精 心煲的汤。对此,卢鸿已经能够坦然接受,不过却似乎总是在回避着什么。终于, 郑玉玲决定主动捅破这层窗纸,“我给你擦身 时,已经看到那个创口了。”她吞吞吐吐地说道。卢鸿瞬间涨红了脸,一时 不知该怎样应答。她继续说道,“我问过医生,已经知道……嗯,知道了。” 良久,卢鸿才说道:“在国外时,我们经常谈论到中国的未来,也就会时有 激烈的争论,为了明志,也是为不留羁绊,我和几名同志相约做了绝育手术。” 郑玉玲没有说话,只是舀一匙汤送到他的嘴边。 卢鸿将头扭到一边,“我并不后悔。”郑玉玲固执地将汤匙再次送到他的嘴 边,两人就这样默默地把汤喝完,然后默默地对视而坐,直到郑家业兴冲冲地闯 进来,见到三姐在这里,连忙把手中的纸包背到 身后。 “你怎么还是这样没头没脑的。”郑玉玲埋怨道,“手里拿的什么?” “是……崔大路配的草药。”郑家业不情愿地说道,因为三姐不相信中医, 更不相信崔大路的偏方,已经屡次阻拦过了。 “拿来。”郑玉玲见他踟蹰着不愿意给,又说道,“我去给医生看看,如果 没问题再说。” 郑家业这才递给她,说道:“这是崔大路特意进山采的。知道什么叫久病成 医吗?他就是用这个配方救了不少人的命。嘿嘿,卢迪已经熬过好几次了。” “卢迪也真是的,跟你一样总是做些没头没脑的事。”郑玉玲女主人般地埋 怨道,然后扯过纸包走了出去。 郑家业向三姐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对卢鸿说道:“卢大哥,你听说了吗?马 上要北伐了,第4 军正在集结呢。” “我也是刚听说的。” “李泽方和孟广达想退学去第4 军叶挺独立团,我也想去。” “噢,叶挺独立团是以铁甲车队为基础组建的,他们有理由回老部队,你呢, 恐怕不行吧。” “我知道独立团是以你们共产党为主,要不你去给我疏通一下?” “我可不想亲手把你送上战场。况且,我也不支持你继续留在军队。” “为什么?你不是曾建议我报考黄埔军校吗?” “最近,我在这病床上静静地想了些问题……哦,不说这些了。先说说你为 什么想上战场。” 郑家业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觉得,若想迅速且彻底解决当今中国乃至亚 洲问题,还是应该通过军事手段。” 卢鸿随即坐直身体,诧异地问道:“亚洲问题,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郑家业随后将他和中田武夫关于“王道与亚洲”的谈话大致叙述一遍,最后 说道:“可惜孙先生过早病逝,环视当今中国,我看鲜有人能够担当此任,除了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卢鸿颇感兴趣地问道:“你先说说看,是谁?” “我认为是蒋校长。”郑家业说完,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卢鸿。 卢鸿一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而问道:“家业,我有本书还在你那里吧?” “书?”郑家业仰头想了想,疑惑地问道,“什么书?” “在博文女校附近,你从巡捕手中抢回来的那本。” “噢,这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对了,我记得在陈炯明兵变后,咱们在上 海见过面,你怎么当时不要,现在我怎么给你呀。” “我当时也忘记了。”卢鸿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他当时仍在受到巡捕房 的通缉,不敢回家,也无法随身携带,而且又接到赶赴安源的指示,因此没有主 动索要。至于郑家业,他哪里会把一本书看得如 此重要,因此早已忘记了。 “你看过那本书吗?”卢鸿试探着问道。 “哪里来得及,当天父亲让我回乡下老家,在火车上遇到你和金浩中、石志 杰,后来方良材催我中途下车,然后就到广州了。” “那本书还在吗?” “应该还在吧。我把它藏进写字台抽屉的暗格里,只要写字台还在,它就在。 怎么很重要吗?” “你有机会回上海的话,可以读一读。” 这时,叶子辉走了进来,“哦,家业也在。”他笑着说道,眼睛却警觉地打 量着他们。 “我们聊了些在上海时的往事,居然转眼过去四五年时间了。”卢鸿感慨地 说道。郑家业乖巧地含笑点头,没有说话。卢鸿转而问道,“子辉,有事吗?” 叶子辉说道:“奉蒋校长之命前来看望你,顺便我也想和你聊一聊。” 郑家业虽然也想听,不过出于礼貌连忙起身,见叶子辉没有挽留的意思,只 得说道:“你们聊,我还有些事情要办。”然后,告辞走出病房。 卢鸿预感叶子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因此选择静静地等待。 “最近蒋校长正在筹备北伐事宜,能够在百忙之中命我来看望你,可见关心 关爱之意。”叶子辉打量一下对方的表情,继续说道,“自去年孙中山先生病逝 后,段祺瑞得以留任中华民国临时执政,虽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