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第十四章搏命女杀手(2) 旁,连忙说道:“这份情报太重要了,需要你们亲自送回去。现在快去休息, 天亮后就走。”郑家业、崔大路这才松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卧室。杨茂 堂关灯后,又仰靠进躺椅里,眼睛却努力地睁 着,他要守候到天亮,以免耽误第二天的行动。 当叶子辉认出面前的北方农民竟然是郑家业和崔大路时,便意识到肯定有重 要情报,连忙伸出手说道:“快给我。” 郑家业满脸痛苦地摆手示意稍等,运了运气,张开嘴,伸进手指勾住绑在牙 齿上的那根牙线,然后慢慢地往外拽,最终从食道里拽出一个小金属管,随即忍 不住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叶子辉疼爱地拍着他的背,顺手接过金属管,说道:“辛苦你们了。” 郑家业强忍住呕吐感,说道:“背面是卢鸿他们的联络信。” 叶子辉意味深长地一笑:“知道了,你们先吃饭再去休息。传令兵!” 两个多小时后,叶子辉来到熟睡中的郑家业身旁,迟疑一下,还是把他叫醒 了。 郑家业翻身起来,问道:“叶教官,有事吗?” 叶子辉为难地说道:“需要你们马上回去。”然后,将那个小金属管递到他 的面前。郑家业恶心地咧嘴笑笑,但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叶子辉试探着问道, “卢鸿和你表哥没吵架吧?” 郑家业迟疑一下,说道:“没有。” “是不是还有别人在场?” “嗯,你不认识。” 叶子辉笑了笑:“我和卢鸿应该算是朋友了。不过就我个人来看,他们有时 确实会感情用事。你说呢?”他故意将“他们”二字咬得很重。郑家业没有说话, 叶子辉看出那茫然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疑虑,便 意味深长地说道,“家业,北伐成功指日可待,不过这只是在重整河山,随 后急需休养生息以建设一个强盛的大中华。如何得以保障?就需要由一个领袖加 以督导与引领。谁能肩负起此任?我认为当今中 国非蒋校长莫属。也请你把这些话转述给你表哥,有机会的话,也可以转述 给卢鸿。当然,这不是命令,只是朋友间的梯己话而已。” 郑家业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仰头将那个小金属管吞进食道。 当杨茂堂看到郑家业和崔大路时,颇为惊讶地问道:“我不是让你们留在叶 子辉身边吗,怎么又回来了?” 郑家业没有答话,直接奔向洗漱间,崔大路苦笑道:“又带回任务了。”杨 茂堂连忙跟进去,当看到字条上的内容时,脸色猛然变得严峻起来。 “怎么了?”郑家业擦掉嘴角的水渍问道。 杨茂堂一边点燃纸条,一边说道:“有个叫冯阿满的人通敌,并且暗杀了咱 们两名情报人员,上峰命令务必尽快将其除掉。”不过,他隐去了如何对待共产 党起义的指令。 “这人很难找吗?” “那倒不是,而且这人我也认识,当年只是个小瘪三,如今居然混成了杜月 笙的亲信,因此会很棘手的。” “管他呢,先杀了再说。” “不是那么简单。在上海号称有‘三大亨’,即黄金荣、张啸林、杜月笙, 以前均与同盟会包括蒋校长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最近他们有意投靠北伐军,如 果咱们贸然行动的话,恐怕会被认为是在敲山震 虎,对于这些青帮人物来说,反而会起到副作用。” “上峰应该是对此有所考虑之后才作出的决定吧。” “来信上没有讲明。问题是,叶子辉是广东人,北伐军中的将领也多是南方 人,对上海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就怕是在考虑不周的情况下作出的决定。” “要不我再回去一趟?” “那样既耽误时间,而且路途上也很危险。” “既然杜月笙有意投靠北伐军,那就给他施加压力把人交出来。” “也不妥。目前北伐军虽然势如破竹,不过毕竟大局未定,杜月笙有可能脚 踏两只船不说,按照帮规也不会轻易把弟兄交出来的。在讨价还价之间,既耽误 时间,又容易走漏风声。” “那怎么办?” “这人肯定是要杀的,不过要事先考虑周全。”杨茂堂转而意味深长地说道, “家业,由于种种原因,长官的命令往往也会有缺陷,此时就需要执行者根据实 际情况予以弥补,若盲目执行命令,不仅会给 自己带来危险,也会因行动失误或失败而给长官带来麻烦,这是在黄埔军校 课堂上学不来的。” “现在各种办法都行不通,还怎么考虑周全?”郑家业无奈地用双手搓着脸,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杨茂堂怪异的笑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还有一条要牢记,当看似各种办法都行不通时,要多与同伴进行商量,最 终总会想出办法的。” 郑家业一愣,想起在去年封锁香港时,卢鸿竟然向崔大路不耻下问,也正是 因此才免遭全军覆没。他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你想到办法了?” 杨茂堂神秘地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杨茂堂曾经是青帮成员,虽然离开上海已有数年,不过此次回来很快就摸清 了目前的门路,对“张啸林善打,黄金荣贪财,杜月笙会做人”的说法更是熟稔。 他先通过方良材找到黄金荣,再由此向杜月笙 表明:有个人恩怨需要与冯阿满之间进行解决。方良材带回来的口信是:这 是家务事,先自行商议吧。 此时,杨茂堂挽着一个穿旗袍的妖冶女子来到见面地点。进门前,两名保镖 对杨茂堂进行搜身,并检查了那名女子的手包,然后引领他们来到一个雅间,巨 大的餐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对面端坐着的便是 冯阿满。 “茂堂,好久不见呀,你应该早来看望老兄才是。”冯阿满热情地说道,但 并没有起身相迎,因为他知道杨茂堂目前的身份,所以怕他前来寻仇,若不是杜 月笙点了头,他根本不会安排这次会面。 “阿满兄已今非昔比,我想拜望却一时摸不到庙门啊。”杨茂堂故意摆出一 副不满的样子,拉那名女子并肩坐下,与冯阿满隔桌相对。 “老弟说笑了。”冯阿满转而指着那名女子,“你说的就是她吗?” “对,这是我的表妹,前些时候在你的赌场里输了一笔钱。” “愿赌服输,古今常理,即便是她说场子里的人使诈,那也要捉贼先捉赃啊。” “问题是她提出验骰子时,竟然被看场子的人打了。” 冯阿满转向靠墙站立的四名保镖,问道:“会有这种事?” 那些保镖自然下意识地看向他,杨茂堂趁机用脚碰了那名女子一下,而女子 已经悄然将大腿内侧的手枪抽出来,平端在桌下。 冯阿满想尽快结束这件事,息事宁人地说道:“这样吧,茂堂你开个价。” “两万大洋,就算是医药费了。”杨茂堂毋庸置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