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第十五章武装起义(3) 北伐军顺利进驻上海,卢鸿、石志杰忙碌着上海市特别临时政府的筹备工作, 金浩中在“暗杀团”的秘密据点照顾米雪莉,杨茂堂带着郑家业、崔大路去见叶 子辉,恰好遇到前来“领赏”的宋元昌。宋元 昌这才得知杨茂堂与郑家的关系,随即通过儿子宋维克准备在郑宅宴请叶子 辉。杨茂堂因姨母的去世而对郑家心存阴影,原本有意推脱另择他处,可翠萍对 此却很热心,他只得勉强答应。 当宋元昌看到叶子辉、杨茂堂走进客厅时,连忙起身相迎,随即又看到跟进 来的翠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持住,但一闪而过,热情地打着招呼,甚至主动请 杨茂堂介绍这位女士,杨茂堂则不动声色地为大 家作了介绍。正在和外甥宋文洋玩耍的郑家业看在眼里,不由得皱了皱眉。 郑家再次喧闹起来,郑德乾、宋元昌、叶子辉、杨茂堂在客厅里高谈阔论, 郑家业、宋维克、郑玉娇在角落旁听,二夫人对石志杰的事情还未解开心结,因 此留在客厅照顾茶水。石妈见二夫人虽然对自己 不冷不热,但毕竟没有暗示扫地出门,尤其得知儿子安然无恙,因此满心欢 喜地在厨房准备着饭食,崔大路打定主意要留在上海,所以小心翼翼地忙前忙后 并观察着,以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 郑德乾问道:“北伐军已经先后攻克武汉、南昌、南京、上海等江南重镇, 是否还有打算北上直取北京?” “岳父,如今国民政府已经宣布将北京改称北平了(1927年2 月21日)。” 宋维克提醒道。 “对对,应该是北平了。”郑德乾点头说道。 “郑老伯何出此言?北伐军的最终目标当然是统一中国。”叶子辉说道。 郑德乾说道:“可有消息说,蒋总司令意欲定都南京,而武汉方面却对此不 以为然,若两厢出现纷争继而相互掣肘,占据北平的张作霖岂不坐收渔利?” 叶子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郁,随即微笑着说道:“就在几天前,汪精卫先 生已经途经莫斯科回到上海,并与蒋总司令进行了会晤,此时应该已到武汉,想 必所有不值一提的分歧会迎刃而解。” 宋元昌趁机插话道:“我看到汪先生与陈独秀先生联合发表的《告两党同志 书》(1927年4 月5 日),想必国共关系也由此得以巩固了吧?” 叶子辉说道:“国共之间仅是主义之争而已,并不影响大局。况且,不论是 国民政府,还是北伐军中,均有共产党人身居要职,可谓是已然水乳交融了。” 宋元昌进而将自己的真实目的提出来:“就在前天,上海市特别临时政府派 人动员我加入一个什么委员会,还说搞金融的虞洽卿、陈光甫、搞实业的王晓籁、 搞商业的王汉良等已经出任政府委员。不过, 我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对政事一窍不通啊。叶贤侄,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叶子辉一愣,刚才只是在高谈阔论,可以神龙见首不见尾,此时却涉及到实 际问题——若说浅了,对方毕竟是杨茂堂和郑家业的亲戚;若说深了,以自己的 身份道出实情显然不妥。他一边客气回应着“岂 敢岂敢”,一边看向杨茂堂。 杨茂堂始终对宋元昌商人化的精明心存反感,不过人家毕竟为自己提供了许 多情报,再者看在姨父的面子上也应该有所暗示,随即说道:“子辉和我是军人, 对政事都不在行。不过,我倒觉得伯父更适合 从事商贸,不宜因闲杂事项分心。” 宋元昌是何等聪明,随即暂时打消了以政养商的想法,进而说道:“确实如 贤侄所说,近几年我也深感精力有些不支,原本就想把生意上的事全权交给犬子, 以颐养天年。怎奈犬子天生愚钝,今后还要仰 仗两位贤侄予以开导提携呀。” 宋维克和郑玉娇听到父亲又在发出贬损言辞,不由得沉下脸来。他们哪里知 道,此时宋元昌正在为他们作铺垫。数年后,正是依托叶子辉和杨茂堂的关系才 得以财源滚滚。 正在这时,老周进来通报称:有两名大兵来找叶先生。叶子辉一愣,连忙走 出客厅,直接在门厅拆开信函阅读。杨茂堂侧头看去,只见传令兵并未离开,显 然是要将信函带回去,也就是说,其内容甚至要 高于绝密级。叶子辉看完后,重新封好并盖上手章递还给传令兵,然后送到 院中。杨茂堂心领神会,随即跟了出去。叶子辉目送传令兵离去,眼角余光看到 杨茂堂已经来到身边,低声说道:“已经确定‘ 清党’并收缴工人纠察队的武器,后者由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的中华共 进会出面进行,需要有人对这帮乌合之众进行训练,上峰直接指派的名单中有你。” 杨茂堂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给我们多长时间?” 叶子辉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道:“怎么把情报都搞到我头上来了,呵呵。 我也不知道具体行动时间,估计就在近几天吧。” “现在就走吗?” “既然来了,先吃完饭再说。对了,暂时让郑家业和崔大路跟着我。” “想必卢鸿已经进入清党名单,你把家业留在身边合适吗?”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这样做的。” 杨茂堂也由此确定了两件事,一是叶子辉有意提携郑家业,二是卢鸿确实进 入清党名单,想必还有石志杰。 叶子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随即问道:“你不会对卢鸿心存恻隐之心吧?” “你难道没有吗?”杨茂堂巧妙地反问道。 叶子辉叹了口气:“当然,我们是保定军校的同学,又是黄埔军校的同事, 还一同上过战场。不过,毕竟军令如山倒。” 两人重新走进客厅,脸上随即挂出轻松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