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第十六章中国出路(1) 第十六章★中国出路 第十六章中国出路 当杨茂堂拿到训练计划后,即刻意识到:这次绝非像“中山舰事件”扣押一 批人礼送出境那样简单,继而对卢鸿和石志杰的命运更加担忧起来,毕竟他们一 个是卢迪的哥哥,一个是自己的表弟。随后几天 ,郑家业和崔大路一直跟随在叶子辉的身边,虽然只是充当马弁角色,不过 也敏感地意识到其中的问题,崔大路已经建议离开上海返回驻扎在武汉的部队, 郑家业则有些犹豫起来。 此时,叶子辉接到进行最后通牒的命令,随即带领郑家业和崔大路赶到上海 市特别临时政府,他将卢鸿从熙攘的工作人员中拉到一旁,顾不得寒暄低声说道 :“想必你已经知道目前的形势了。” 卢鸿冷着脸说道:“你们这是在不劳而获地窃取胜利果实。” “如果没有北伐军大兵压境,恐怕你们也就没有什么胜利果实而言了。” “北伐军并非姓蒋,那是国共合作的成果。” “合作的成果?哼,将士们在前线作战,你们却在背后搞农运,尤以湖南为 烈,致使军心动摇,你们这是在自毁成果。” “军心动摇?你问过农民出身的军官和士兵们的感受吗?” “我不想再和你争论这个问题,此事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北伐大业将毁于 一旦。此次,我是奉命前来会晤你的上级,通告你们必须交出武器并停止一切破 坏两党合作的行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问你,你是奉谁的命?蒋介石还是武汉国民政 府?据我所知,武汉国民政府目前并无此意。” 叶子辉一愣,转而动情地说道:“卢鸿,别人我可以不管,你可千万不要感 情用事。”进而将声音压到最低限度,“此次绝非‘中山舰’那么简单。” 卢鸿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凌晨(1927年4 月12日),一批臂佩白底黑“工”字袖标的人分别冲 到各工人纠察队驻地,以工人组织的名义强行收缴武器,双方随之发生冲突并发 展成激烈的战斗。旋即,国民革命军第26军的大队 人马赶到,以调解“工人内讧”为名,弹压工人纠察队。随后的几天内,粤、 桂、江、浙、皖、闽、川等地也全面实施“清党”,并对共产党人进行大肆捕杀。 与此同时,控制北京政府的奉系军阀也展开 搜捕行动,最终将李大钊等20名共产党人处以绞刑。 这天,杨茂堂匆匆找到叶子辉,叶子辉率先低声说道:“我正要找你呢,第 2 军可能有异动,上峰已经下令让你马上回去,以掌握相关动向。” 杨茂堂接过通行证,有些焦虑地说道:“听说,武汉国民政府已经宣布开除 蒋总司令的党籍及一切职务,并予以公开通缉(1927年4 月17日)。” 叶子辉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宁汉分裂已成事实,若仅是政事之争 还不足以虑,关键是在北伐军的原班人马中,只有第1 军和第7 军明确支持蒋总 司令,其他六个军或表示归顺武汉方面,或态度不 明朗,这也是派你返回第2 军的原因。” 杨茂堂首先想到的是郑家业和崔大路,他俩隶属由第4 军第10师扩编而成的 第11军,当时是被自己临时抽调来的,如果北伐军内发生火并,恐怕叶子辉也无 法翼护,至少不会再留他俩在指挥部门而被送上前 线,因此试探着说道:“是否也能够让郑家业他们归队?也算是在第11军中 安插一条眼线。” 叶子辉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道:“可以,我现在就去办理通行证。” 郑家业拿到通行证并没有先回家,而是领着崔大路直奔金浩中的秘密住址。 他刚要伸手敲门,门却自动开了,随即被金浩中拉了进去。 “我们不是来抓人的。”郑家业连忙解释道。 “知道,否则就不会是你们两个了。”金浩中笑道。 郑家业意识到他在随时观察四周的动静,便直接问道:“你有卢鸿和石志杰 的消息吗?” 金浩中示意噤声,然后引领他们向里面走去。郑家业这才发现里面的豪华摆 设全都消失了,在空荡荡的客厅拐角处,卢鸿和石志杰正在向他微笑。“家业, 你们怎么来了?”卢鸿问道。 “就是想通过金大哥打听你们的消息。”郑家业说道。 金浩中笑着说道:“你就没想到我已经被打死或被抓走了?” “你要是出事的话,恐怕也就不用打听卢大哥和……”郑家业停顿了一下, 因为不知该如何称呼石志杰,而石志杰显然还不知情,此时又不宜由自己挑明, 所以继续说道,“和石大哥的消息了。” 金浩中哈哈大笑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随后,打量着他们身 上的军服和身后的背包,“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郑家业将准备回武汉归队的事 说出来。金浩中欣喜地伸出手,说道,“你们肯 定有通行证,给我看看。” 郑家业随即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为难地说道:“上面明确开具的是两个人。” “少废话,你先拿出来。”金浩中甚至要动手翻包了。 郑家业连忙拿出来,说道,“那就让卢大哥他们先走,我和崔大路再想办法。” 金浩中仔细地看着那张通行证,说道:“你俩对第11军的编制情况比较熟, 所以必须一起走,否则就是有通行证也很容易被盘查露馅。我现在出去一下,你 们千万不要乱动。”说完,他匆匆走了。 留下的四人对视着,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卢鸿将郑家业拉到墙角靠坐在地 上,问道:“家业,那本书你看了吗?” 郑家业一愣,不好意思地说道:“回到上海后一直在忙,嗯,其实……是忘 了。我现在就回家去取。” “不行,”石志杰制止道,“你没听金浩中说不要乱动吗,而且这对咱们和 家里人都很危险。”郑家业的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异样感觉,虽然明知他说的“家 里人”是另一层含义。 卢鸿安慰性地搂了搂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不用去了,还有的是机会。” 天黑戒严之前,金浩中又匆匆地回来了,不仅拿出一张新通行证,还带来两 套军服。 郑家业四人辗转来到武汉,卢鸿和石志杰去第4 军救护队找卢迪,以便与党 组织接上关系,郑家业和崔大路前往第11军第10师留守处归队。 穆忠孝见到他们颇为惊讶地说道:“怎么回来了?我还要去上海找你们呢。” 郑家业一愣,以为他要奉命去上海,问道:“有事吗?” 穆忠孝已经通过秘密渠道得知他们在配合叶子辉执行任务,因此毫不避讳地 说道:“这里反对蒋校长,我当然要离开了。” 郑家业笑了笑,取出一封信递给他,低声说道:“这是叶教官让我转交给你 的,看后要烧掉。”其实,他只是在机械地转述叶子辉的话,穆忠孝却由此将其 视为他们秘密团体的成员,因此会意地一笑,然 后拆信快速阅读起来。 崔大路已经打定主意要到郑家讨饭吃,在路上也屡次鼓动郑家业待事态平息 后退役回家,此时又见穆忠孝有意离开武汉去上海,便热心地说道:“要不咱们 三个开小差吧。” “不行,”穆忠孝掏出火柴点燃信纸,“叶教官让我留在这里,你们也不能 走,嘿嘿。”显然,他已经把他们看做是心腹了。 卢鸿和石志杰经党组织安排,顺利加入由叶挺任师长的第11军第24师,并遇 到身为连长的孟广达。第11军的前身是第4 军第10师,而第4 军的前身是粤军第 1 师,卢鸿曾在该师出任招兵队副队长,因此对这支 军队并不陌生,加之有孟广达的辅佐,很快就适应了连党代表的工作,石志 杰则在孟广达手下任副排长。 卢鸿从妹妹卢迪那里得知郑玉玲也在武汉,并搞清楚她在国共合作初期便由 共青团员转入国民党,目前属于中立派但偏右,因此当卢迪提出聚会时,他有些 犹豫,但考虑到也邀请了郑家业,便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