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上海滩开始收网 匆匆沪港间 香港,钢筋水泥的摩天大厦的世界,虽看不到桃红柳绿,但南国的风吹来,分 明是春的气息。而这时——早春二月(1949年),王葆真从上海来到香港。 从1948年1月,民革成立后,王葆真以军事特派员的身份回内地,今天重回香港 已整整一年。 这一年的变化,喜人又惊人。特别是岁尾年头喜讯接踵而来。 ——河南张轸,策反已经成熟,他决心靠拢人民,迎接解放。从1948年3月起, 张轸先后派人到上海来见王葆真谈了多次,王葆真以胜负已定的形势和中共政策解 除了张轸的顾虑,促进了张轸起义的决心。这样才使张轸在1948年12月,在河南发 出通电,逼蒋介石下台。至于张轸部队的起义,已是指日可待。 ——淮海前线,85军第110师的廖运周师长,1948年3月就派联系人马骥与王葆 真见面。这支部队的前身,原是冯玉祥西北军的第二师,是察哈尔抗日同盟军的基 本主力之一,有爱国的传统。王葆真做了很多工作,又介绍马骥去香港见李济深。 准海战役开始,这个军编入了黄维的12兵团系列。在黄维部队被围双堆集后,廖运 周借突围的机会已在11月27日起义。 ——南京的策反重要对象郭汝瑰,已经有了兵权,他掌管的72军正在筹建,就 要回四川去。将待机在西南起义。 王葆真带着这些喜讯,来向民革中央汇报。 他还给民革中央带来了一份厚礼——京沪暴动的设想。 南京,民革临工委成立后,组织暴动的设想已逐步形成具体的计划(当时他还 不知道南京已在2月6日制定暴动的六项计划)。 上海方面,配合南京暴动也在积极准备。 争取刘昌义起义,这是上海方面行动的首项。从上年11月16日刘昌义参加民革 地下组织后,他正在积极活动,改变副职(第一绥清区副令)没有兵权的状况。一 旦有了部队,他就能选择适当的时机起义。 上海临工委的委员李国珍,与他的弟弟李泽龙(民革成员),利用黄埔同学的 关系,正在策动吴淞的驻军起义。李泽龙是黄埔14期毕业,又毕业于陆大。这时他 担任国民党新兵委员会第一组上校组长(蒋经国是主任委员)。他对策反工作很有 把握。 民革成员崔恒敏,是上海市警察局驻卫警察总队总队长,他指挥着8000武装警 察。他已和南京的刘海亭约定,南京暴动的枪声一响,他在上海发动起义。 到香港的前几天,王葆真借上海海宁路“军之友社”举行宴会(这是国民党驻 军的俱乐部性质的机构,便于掩护)请了六个人,都是上海国民党军队中掌握实权 的高级军官。如王之师就是淞沪警备司令作战科科长,后又提升为作战处少将处长。 在触筹交错中,讨论了策反起义的工作,同时决定成立两个策反起义行动小组。王 之师担任第一行动组组长,冯永发担任第二行动组组长。宴会散后,王之师亲自驾 车送王葆真回寓所,在车上把汤恩伯《保卫大上海作战计划》和《京沪两地兵力部 署情况》交给王葆真,他转给了地下党。 王葆真带着这样的重要的使命,从上海来到香港。 他是一月底动身的。这时京沪两地的豪门显贵,富商巨贾,正纷纷逃向香港。 “央航”(中央航空公司)和“中航”(中国航空公司)的飞机票已如稀世珍宝。 他虽心如火燎,急于去香港。但没有飞机票,又缩地无术,好容易在英商太右轮船 公司的沪港航班买到二等舱的船票,只能作海上旅行。 如果不是重任在身,这几天的海上航行该算得赏心悦目。海上风平浪静,他站 在甲板上眺望远方,银鳞似的波浪无尽地绵延着,近处海鸥忽而冲天而下,忽而扶 摇直上,海面上又不时有不知名的鱼儿飞起……这颇有诗情画意,他想写诗,但在 这样的情况下,竟无法写出。 香港终于到了,他等不及送客的小艇,就乘了舢板上岸。远远看到墙上牵满藤 叶,窗前种着芭蕉的李济深的寓所,心情分外激动。 两位革命元老别后重逢,他们畅叙一年来的情况,商讨未来的革命大计,有多 少话要说。一周的重相晤,实在太短了。但上海的工作等着王葆真,他不能久留。 2月9日他踏上归程,乘港九铁路火车到广州,2月11日从广州直飞上海。 王葆真去香港之时,正是孟士衡急如星火从南京赶来,带着暴动计划要向他汇 报。这一逆向与背反,却延缓了国民党对孟士衡与上海地下民革成员撒网收捕的时 间。 猛士衡中了圈套 孟士衡在2月7日乘京沪快车到上海。 一个可怖的幽灵在悄悄盯梢。 他是南京首都卫戍总司令部的上校附员马志青,军统特务。 他本想一到上海就立即动手,但要在上海地界捕人,必须先到淞沪警备司令部 备案并得到同意。 军统头子、上海警察局长毛森听到这样一笔送上门的大利市,心想这怎能让南 京独得大功。他命令马志青:“你等等,我们要寻藤摸瓜,一网打尽,不准草率动 手!” 马志青怎敢违拗,淞沪警备司令部稽查处,上海军统站都派了人配合马志青盯 梢、跟踪。 孟士衡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身后的鬼蜮。善良的人们啊!这一疏忽,终于付出了 惨重的血的代价。在黎明到来之前,数十个革命同志被捕,三位烈士卧于血泊中。 王葆真在2月11日回上海。第二天,在湖南路261号寓所与孟士衡见面。 孟士衡汇报了南京大暴动的计划。王葆真对每一项计划的细节都详细询向,反 复考虑。他虽然表示了自己的疑虑,但为孟士衡的革命热情所感染,批准了计划。 室外是另一种景象。 短墙上,树丛中露着鬼睒眼的眼睛。大门远处有来回走动的人影。 然而,敌人张弓没有射箭。 他们发现了王葆真的特殊地位。毛森汇报汤恩伯:“王葆真是京沪暴动的最高 决策者。” 王葆真的处境已芨芨乎危哉!然而,这天两人平安地走出湖南路261号。 又平安过了一天。 从南京逃出的夏琫瑛到了上海。她与孟士衡联系上了,带来了南京可怕的消息。 “必须商量对策,要营救我们的同志。你明天下午2时半,到曲友城家里开会。” 孟士衡通知夏琫瑛。这曲友诚是上海民革的成员。 明天——2月13日,敌人动手了! 上午九时许,孟士衡在曲友城家里,与曲本人及他的妻子刘丽珍,还有一位从 外地刚来上海的民革成员余亚农,一共四个人,围桌而坐。分析、讨论京沪地区的 突发形势以及怎样营救南京被捕的同志。 门上有人敲门。 “丽珍,你去开门,这大概是你的佛友吧”。刘丽珍是信佛教的,曲友城所以 这样说。 她开了门,门外两个不速客。 一个人西装革履,夹着一个大的公文包。 另一个就是跟踪孟士衡的马志青,他全副戎装。 “你们找谁?”刘丽珍警惕地问。 “我是孟先生的朋友,我们是看孟先生的。”马志青一面回答,一面往里走。 刘丽珍已经无法通知里面的人。 “孟兄,总算找到你了。真不容易找,找了好多地方。” 一见孟士衡,马志青异乎寻常地热情。 孟士衡没有问他是怎样找到这里的,注意着那位西装革履的客人。 “嗳,孟兄,我忘记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李宗仁代总统的代表,他有紧急的事 要找你。” “是这样”。那人把夹着的公文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个很大的信封。 孟士衡从信封上看到“李宗仁代总统缄”几个字。 他恭敬地站着,双手捧着信,递到孟士衡手里。一边说:“在下是代总统身边 的高参。代总统要我请您赴京面谈。” “李宗仁要我去谈什么?”孟士衡感到奇怪,但他只是说: “请坐下谈吧” 这位高参慢条厮里地说:“现在的形势,孟先生想来知道,国军在战场上打了 败仗,江南芨芨可危,代总统为了保江南的半壁河山,也使人民免遭涂炭,准备重 开国共和谈,故请部分社会贤达与当今名流商讨和谈方略,孟先生也入选了。” “不会吧,我既非社会贤达,又非当今名流,是否弄错了。” “这怎么会错呢。孟兄您看信就知道了。”马志青插上来说。 孟士衡打开信,信上果然有“请赴京面谈商国是”之语,但不象李宗仁的亲笔。 “孟先生,这该相信了。”这位高参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金圆券:“这是10 万元,代总统给您的路费,请收起来。” “高参,我建议,在座的一起去吃俄国大菜,由小弟请客。 有话到餐馆再谈。”马志青说。 “好,孟先生,还有三位,一起走吧!”这位高参殷勤热情。 孟士衡点点头,说:“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要您破费……”他边站起来,同 意接受邀请。 “请!请!”马志青向余亚农等三人。 “我这几天肚子不好,谢谢!”余亚农说。 “她是信佛的,吃素。”曲友城指着妻子刘丽珍。“我呢,从来不吃西餐,我 们少陪了。” “也好,也好,孟兄,我们走吧。”马志青道。 孟士衡走后,这三人议论起来。 “会有这样的事!李宗仁请到老孟。”余亚农表示怀疑。 “也许会的。我听说,李宗仁与王葆真的关系不错。老孟是王先生的部下,这 就有可能了。我想王先生也一定被邀请了。”曲友城表示他的意见。 “不过,我感到奇怪,这两个人怎么会找到这里的。”刘丽珍困惑地说。 “我想,等老孟回来就知道了。如果他不回来,就准出事了。”曲友城说。 近12点,孟士衡回来了。 “马志青今天非常客气,点了好多菜。不过,还是那位高参回的东。”孟士衡 满面春风地说。 “马志青已把车票准备好。今天下午就动身。”孟士衡又说。 “这样急促。”刘丽珍道。 “我也这样说。这样吧,我们大家来凑凑,和李宗仁谈些什么内容?”孟士衡 又说。 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谈起来。 忽然,大门嘭地一声被撞开了。 七、八个手持驳壳枪与汤姆式自动枪的士兵冲进来。 “举起手来!不准动!”士兵大声喊着。 孟士衡问:“你们干什么?” “你是孟士衡吧。我们奉命逮捕你。”一个穿中山装的摇着驳壳枪说。 余亚农一看情况不好,把身子慢慢往后退。房小人多,无人注意他。他从口袋 里拿出一张小纸,放在嘴里嚼烂了,吞咽到肚子里。那张纸上有上海临工委员的地 址与联系电话的号码。 孟士衡被反绑起来上了铐子,外面开来一辆“飞行堡垒”,他被押上了车。 孟士衡带走了,留下的特务把曲友城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但没有抄到什么。 孟士衡在上海落入敌人的魔掌。 从南京跑出来的夏琫瑛也没有幸免。 同日下午2时半,夏琫瑛按孟士衡的通知,到曲友城家开会。 只见大门敞开,室内一片狼籍,衣服、书报、杂物抛撒一地。夏琫瑛惊呆了! 房里,刘丽珍全身颤抖着,嘴里不断念着:“大慈大悲救难观世音菩萨,逢凶 化吉,遇难呈祥。”一边对着供桌上的观世音磕头作揖。 夏琫瑛落入魔掌 坐在一张矮凳上的曲友城,正在发愣。夏琫瑛进来他竟不知道。 “曲先生,发生什么事啦,老孟呢?”夏琫瑛连声向。 曲友城这才看到夏琫瑛。他站起来,去把大门关上。抖抖索索地讲了事情的经 过。 “余亚农呢?” “他已经走了。” “你通知上海临工委没有?”夏琫瑛问。 “我怎能走出去,外面可能有狗。” “你赶快走!不要从大门出去。” 曲友城指着厨房的后门:“你从这里出去,通过邻居家,出门就是一条小弄堂。 夏琫瑛不及细向,安慰他们夫妇几句,慌忙地出了后门。 夏琫瑛逃离曲友城家,匆匆来到民革上海临工委联络员胡楚衡家里。 她把孟士衡被捕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回到她寄住的徐友擎女士家里。逃离 南京后她就住在这里。 14日平安无事。 15日白天也平安无事。 敌人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也许敌人没有侦到我的住处?她又疑虑又自我安 慰。 当然敌人并没有睡觉,敌人怎么会放过这位女革命者。 15日深夜2点。夏琫瑛与徐友擎刚上床不久。晚上他们谈得很久,谈家庭情况, 谈时局,没有固定的话题。每次两人见面,总有这样愉快的夜谈。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深夜里这声音是那么吓人。 “不好!恐怕是来抓我的。夏琫瑛一骨碌地坐起来。 “这怎么办?你躲起来,让我来应付。”徐友擎说。 “你这么窄的一点地方,躲到哪里去。你就去开门吧,要来的总要来。” 徐友擎还在迟疑。 “徐家姆妈,请开门,是查户口”。他是本弄堂的保长。 徐友擎开了门。进来的是全副武装的军警。两个拿着短枪的直冲进内室,其中 一个手里拿着夏琫瑛的照片。 “你是夏代表吧,陈大庆司令请你过去谈话。”这人对了照片已确定坐在床上 的就是夏琫瑛。 “深更半夜谈什么,明天谈吧。我又不会逃掉。”夏琫瑛轻蔑地说。 “你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一个拿短枪的跑过去拉坐在床上的夏琫瑛。 “住手!你们出去,让我穿衣服。” “哈,哈你这女人鬼得很,在南京就是这样给你溜掉的。 今天可不行,马上给我穿起来。” 夏琫瑛心想,今天是无法摆脱了。她穿好衣服,刚下床。 房外又进来二个人。四个人把她连推带架,推出大门。 弄堂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黑布窗帘拉得紧紧的。她被推了进去。她身 边一个特务,座后又是两个,都把枪对着她。 轿车开出弄堂,来到四川北路街口。车子停了下来,有几个人跑过来问:“抓 到了吗?” 她身边的特务拉开窗帘,说:“抓到了,快走!”轿车随即发动。 她从窗帘缝隙中看到,街口停着十几辆汽车。她心想:敌人抓我这个手无寸铁 的妇女,竟然这样兴师动众,如临大敌,可见他们的虚弱。她厌恶地吐了一口痰, 吐在绿丝绒的踏垫上。 当夜,夏琫瑛被关在上海警备司令部第20大队部。 铁窗外刚露出亮光,夏琫瑛被喊出囚室。 “陈司令请我谈话吗?好早啊!这位司令蛮不错呢。”夏琫瑛用嘲笑的口吻说。 “少啰嗦,这回是送你回南京。”还是昨天晚上坐在身边的那个特务。 2月16日上午,特务用飞机把夏琫瑛押送回南京。机上只有夏琫瑛一人,身旁左 右各站着两个持枪的特务。 比她早一天,孟士衡也同样是用专机送回南京。 她和她的战友们,未来的命运将是怎样呢? 枕头里的绝密件 上海,意外的平静。 地下民革联络员胡楚衡,把孟士衡被捕的消息告诉了民革临工委员吴荣。 夏琫瑛的被捕,也由她的好友徐友擎女士及时送出信息。 下一步将会是敌人收网,在上海大逮捕。 可是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敌人哪里会仁慈呢。这是更恶毒的阴谋,他们在暗中窥视民革的活动。他们要 侦得更多的线索,到时一网打尽。距夏琫瑛被捕一周后——2月22日。王葆真湖南路 261号他的寓所召开上海民革临工委常委会议。 面对敌人的大搜捕,临工委必须定出对策:打击敌人,保护同志。 会议预定中午12点钟集中。 到会的应该是五位常委,即:王葆真、梁佐华、林涤非、许卜五、吴荣。 时间已经到了,五位常委到了四个,独缺吴荣。 每次开常委会,吴荣都是准时的。这次怎么迟到呢? 时间秒秒分分地过去。每一个“滴答”声都牵动着大家的心。在敌人心脏里战 斗,每一分钟的后面将会产生了什么是无法预料的。 40年后,参加这次会议的梁佐华回忆说:“当时我们的心,焦急得象要跳出来。 莫非吴荣出事了!?” “后来,我偶然打开窗户看到门外远处的马路上有几个人影不停地晃动。我叫 葆真先生看了。他毕竟是一位有斗争经验的领导人,他立即作出决定:全部撤离。” “一会儿,王葆真从他的卧室里,拿了一个用报纸包裹的小枕头来,他双目如 炬,严肃地看着我,说:“我自参加民革,受命担任军事特派员后,对于个人的生 死早已置之度外,个人也无任何留恋与萦怀的东西。现在我要把这包东西托付足下, 愿足下也生死以之!” “这是什么宝贵的东西?”笔者问梁佐华先生。 “后来,我才知道这枕头里的东西,牵涉到一大批人的生命。宝贵极了。如果 落到敌人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记得王葆真先生当时还叮嘱我,如果情况危急, 可以毁件保人。” 王葆真吩咐梁佐华后,到会的四人,分三批撤离王的寓所。 首批转移的是王葆真本人。他手里拿了一个热水瓶象是到附近的老虎灶上去冲 开水,神态镇静地走出去。他终于安全地转移到山海关路安顺里友人徐锡钧家里。 第二批走的是梁佐华。梁佐华身材瘦小,那天又故意穿着一领半旧的蓝布长衫, 实在不起眼,象是个佣人,他夹着纸包,从容地走出门,还故意在路边的香烟店里 买了包香烟,见无人注意才匆匆离去。 最后走的是林涤非和许卜五。他们也同样顺利地走了出去。 事后知道,吴荣已在20日晚上被逮捕。敌人原认为,那天开会的不只是四个人, 所以未动手。他们撤离时,派人远远跟踪。只有对梁佐华确实漏了眼没有跟踪。 且说梁佐华离开湖南路261号,穿过多少马路,看看后面确实没有人钉梢,才回 到自己的家里。 到家后,他进了一个小房间,关好门窗,把带来的枕头打开一看,大吃一惊, 这里面是: 南京暴动的六项计划; 上海临工委16个委员的名单和各人的地址; 郭汝瑰送来的江防计划、江南作战计划等九种绝密的材料; 张轸送来的表示起义决心的信件; 刘昌义交来的起义计划; 第一策反起义行动组长王之师送交的策反对象名单。 梁佐华这时真正体会到王葆真的话的份量,与自己的责任的重大。他苦苦思索 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猛然想起,这房间的一块地板是活动的。他把这些材料重新包 装一下,放在里面,把地板仍钉好。 一天后——2月24日,王葆真不幸落入敌人之手被逮捕。 在上海被捕的还有:林涤非、许卜五、张克强、许志远、王履和、万行浩、樊 崧甫、沈士荣等10多人。上海临工委的16个委员,被捕者有一半计8人。 敌人还在报上扬言:“治安机关以尚有甚多阴谋分子潜在,正在严密追查中, 务期于短期内一网打尽。”(《中央日报》) 梁佐华记着王葆真的嘱咐,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毁件保人”。在这时,他立 即销毁全部文件,切断敌人追查的线索。 这一及时果断的行动,救了三位将军与其余多少人的生命! 一鸣扫校,雪儿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