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回乡 “驾!驾!呀呜呼!驾……!” 一队剽悍的人马飞奔在旷野上,大声的催驾着自己胯下的骏马狂奔,全部的 青黑色短打扮,前面几个人腰的两侧插两把驳壳枪,后面的人都背着长枪,腰间 各插一把驳壳枪。可能是长途奔波的缘故,所以每个人都感觉热敞开了棉衣,棉 衣内交叉挂着两条弹袋!马鞍右侧挂着马刀,奔跑中甩动着和马鞍上的金属装饰 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寒冷干燥的冬季,太阳懒散的斜挂在半空中!马队飞驰过的土路上尘土飞扬。 马和人喘出的热气凝结成一团团的雾气随即消散在空中。骑马在前的是两个看上 去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满面春风的又说又笑!剧烈的颠簸和长途奔波的劳累丝 毫不影响他们的情绪,其中一个年轻人使劲拍了一下马,好象还嫌马跑的不够快, 扭头向后面喊:“大哥!快到了吧?” 中间一个脸色稍黑三十岁摸样的男子高声喊道:“老五你慢点!再过几个村 看见河就到了,路过村的时候慢点别撞到人!” 那年轻人哈哈大笑,喘着气说道:“大哥我知道啦!这回家就是不一样,大 哥还知道骑马小心别撞着人,是不是怕遇见熟人面子上过不去啊?” 听得他如此说话,其他人顿时大笑了起来。那中年男子脸上挂着笑意喊: “混小子!等到了看我收拾你!咱们这是回家了,给我收敛点!” 一行十七人全然不顾奔波的劳苦,欢声笑语伴随着马蹄声给冬季的旷野增添 了一分生机。 双河村就坐落在两条河的中间,村南滏阳河,村北是氓牛河,滏阳河在双河 村东南角拐了弯向北流去,在村的东北角和氓牛河的水融会到一起,奔腾不息的 流向更远的地方。方圆几乎只有二十里的地方属于是水地,别的地方称之为旱地, 因为不种植水稻和莲藕的地方都没靠着两条河,上游水源不足,种植水稻莲藕类 的农作物不适合,下游河水变大,河道变宽变深,那个年代要想把水长期的灌溉 稻田也不容易。所以距离两条河近的十几个村子就成了当地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 寒冷的冬季对于庄稼人来说是完全休息的季节,大街上呜呜的北风刮的地上 干干净净,低矮破旧的民房在瑟瑟的寒风中象被冻结般零碎的散落在村落里!偶 尔街上走动的人都紧缩着脑袋想要把头缩到棉衣里抗寒。村东老汉胡忠的家里忽 然传来一阵吵杂声,紧接着破旧的门框“咣!”的一声被人踹开。从里面蛮横的 走出五个人,每人手里都拎着一小袋的东西。 走在最后的一人个子不高,尖嘴猴腮,一双小眼睛让人联想到可恶的老鼠。 只听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说:“娘的老杂碎!还他娘的挺聪明,这么点粮食还分开 藏起来,让老子废这么大劲!” 刚走两步,老汉胡忠跑出来拉住了他的衣角,抬起满是皱纹的老脸哀求着说 :“孙管事!给留下点粮食吧!今年收成实在是不行,您跟东家说说,明年过了 五月农忙我一次都给交了租子行不?” 被叫做孙管事的人不耐烦的抬脚把老汉踹倒,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还能 种地不?早点死了算了!” 院子西屋跑出一十七八岁年龄的女孩子,蓝白相间的布料做成的衣服不知道 都洗了多少次,颜色变的很淡,还有几处明显补过的针脚和小块的补丁!那女孩 儿上前哭着把老汉扶了起来,嘴里喊着“爷爷!”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孙管事小眼睛一亮,盯着那女孩看了好一会说道:“胡老头,这好几年了我 怎么就没见过你孙女都这么大了?你儿子不是早死了吗?嘿嘿!” 听孙管事这么一说,再看那双狡诈的眼睛,胡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妙,轻 轻的推了一下孙女说道:“春花,回屋去!”说完推了她一把。 春花好象明白什么似的看了看爷爷,起身迈步望着爷爷流着泪往院里退去。 “慢着!”孙管事大声的说道。春花站住脚,疑惑的看了看孙管事,又看了 看爷爷。 “胡老头,这点粮食交了租子今冬没吃的了吧?过了年还得忙到五月才能有 粮食,今年收成不好,这没吃的怎么行呢?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要不我帮帮你过 去这段日子?”孙管事忽然变了个人似的跟胡忠说起话来。 胡忠浑浊的老眼一亮急忙的说:“孙管事真是大好人,您帮帮我们爷俩吧!” 孙管事一摆手奸笑道:“好说好说,闺女这么大了也该找婆家了,不如让她 跟了我,一来她也享福了,你也不用再忙活着种地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该歇歇了。 怎么样?” 胡忠的身子颤了一下,强笑着说:“孙管事说笑了,春花还是个孩子呢!” “不小了,我看上了!就这么定了!”孙管事打断胡忠的话,继续说道: “春花现在就跟我走,明天我让人把聘礼送来,这点租子我给你留着吃,老爷那 里我替你交差了!”说完就伸手拉春花。 胡忠急忙的一伸手拦住了孙管事,春花趁机赶紧的跑了进去。孙管事脸色一 变沉声呵道:“怎么着?你还不愿意?” 胡忠面露难堪的看着孙管事说:“孙管事,您饶了我们吧!这事不能这么办 啊!我再去借点粮交租子!” 孙管事怒道:“娘的给脸不要脸了你!滚!”说完一把将老汉推倒在地,跟 着走了进去。随后听得春花哭着挣扎的声音,孙管事奸笑着说话的声音。 胡忠推开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就往里面跑,前脚还没进门就被人拉住摔倒 在地,只见孙管事硬把哭闹着的春花拖了出来。 胡忠疯了似的跳起来骂着“畜生!”然后跑向孙管事,但马上又被人拉倒在 地上,几个人围着他一顿拳脚,孙管事奸笑着说:“哎!别打了,怎么说也是我 的老丈人了呵呵!” 几个人哈哈大笑,胡忠被人踩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嘴里骂道:“你们不得好 死!不是人啊你们!” 孙管事把春花反背过来抓着她的小手让她挣脱不开,然后恼怒的喊:“娘的 还嘴硬!给我打!” 几个人又狠狠的踩了几脚上去。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几匹马从身边飞过,一 匹枣红色的大马在跟前紧紧的勒住了,马上那人大喝一声:“住手!”随即从马 上一跃而下,推开孙管事的几个人,伸手搀扶起胡忠激动的说:“胡叔,我回来 了,我是刚子!还记得我不?” 胡忠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熟悉的发黑的面孔,喃喃的说:“刚子?你是刚子?” 那人觉得不对,松开胡忠,转过身看着眼前孙管事几个人,一双眼睛扫过, 孙管事几个人都禁不住打了寒颤!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眼光似乎比冬日的寒风还冷。 那人恶狠狠的说道:“我是侯刚,你们是什么东西?” 此时一对人马都停在了胡忠的家门口,马上的人下来两个,其他人并没有下 来。 孙管事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已经怯了胆,不过想着自己的老爷,仰着脸壮着 胆说道:“你哪儿来的主?连我都不认识?我是黄岗地主……!” 话音未落,那自称叫做侯刚的人飞起一脚踢在了孙管事的面腮上,孙管事 “哎哟!”一声摔出两米多远。随从的人见状刚要动手,从马上唰刷跳下几个大 汉站在了他们面前,看着这些腰里手里全是家伙的大汉,他们几个立时站住不敢 动弹了! 侯刚上前一步一脚踏在孙管事的胸脯上,抽出一把枪顶在他的眉头上,恶狠 狠的说道:“狗日的东西,干什么的?” 孙管事哪儿见过这样的人,话没说两句就打上了,拔出枪顶着你再问话。立 时觉得裤裆里一热,孙管事急忙答道:“大爷手轻点,别走了火!我是来收地租 的,黄岗地主刘大新家的管事!您慢点,慢点!别生气!” 侯刚伸手打了孙管事两个耳刮子,呵道:“黄岗的来双河村收租子谁他妈定 的规矩?你家老爷是个什么东西?” 被侯刚打了俩耳刮子的孙管事清醒了不少,想到自己家老爷的势力,说道: “这地就是我们家老爷的,有什么不对你找我们家老爷去!跟我可没关系,我也 是给别人做工的!” 胡忠见要闹出人命,急忙上前拉了侯刚一把说:“刚子,让人家走,让人家 走!” 侯刚甩开胡忠的手说:“胡叔你只要一句话,我现在就宰了这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