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男儿 翠兰还坐在客厅里,春花懂事的拿了大衣给翠兰披在了身上,轻轻的说: “夫人放心吧!当家的不会有事的!都三更多天了,您早点歇息吧!” 翠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我睡不着,春花,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我得 等刚子回来,我不放心啊!呜呜……!” 说着话翠兰忍不住哭了起来,春花见夫人哭,急的也掉下泪来!焦急的说: “夫人!您别哭啊!哭坏了身子可不好……” 话没说完,只听得外面一阵马蹄声,然后是门被咣的一声推了开来。只见侯 刚一伙人焦急的踏步走了进来。 翠兰急忙的迎了上去说:“刚子,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着急?” 侯刚两眼通红,只是说:“没什么事情,天亮了你跟我一起去峰峰,死了几 个兄弟,还有……!” 侯刚说不出来了,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冷冷的说:“老五也死了!和几个 死了的弟兄一起下葬!收拾一下,天亮了和我一起去吧!” 翠兰愣了一愣,有点不信自己听到的话,哽咽着说:“小永怎么了?你说小 永他……!” 话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黑,身子马上软了下来,春花急忙扶住了她,喊了声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翠兰轻轻的出了口气,春花搀着她坐到了椅子上。翠兰睁开了眼睛看着冷漠 的侯刚,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刚子,咱不做当家的了!老五还小啊!你做哥哥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早 就不让你干这个了,你不听!你是不是还想把几个弟弟都害死啊?”翠兰大声的 哭骂着。 听着翠兰的哭骂,侯刚有点激动的说:“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死了,你收 拾一下,天亮了我带你去看看老五吧!” 说完转过身对着傻愣在一边的几个人说:“天亮了你们去看看附近几个村, 都有谁愿意跟咱们的,全部带上峰峰去!好了,天快亮了,都赶紧的睡会儿吧!” 翠兰还在抽泣着,侯刚拉起她往里屋走了!其他人也都叹着气走会各自的屋 子里休息了! 屋子里,侯刚低声的对翠兰说:“翠兰,别哭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不 做当家的做什么?就我现在不做响马,那些剿匪的官兵会放过我吗?这里跟聊城 不一样了!而且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不做了,我们的仇人会放过我吗? 唉!” 说着话侯刚叹起气来了!翠兰哽咽着说:“刚子!咱们回山东吧!那里没人 欺负我们,也没人管咱!回去吧!你不能让弟兄们都死在这里啊!” 侯刚有点发怒的说:“难道我死在这里的弟兄都白死了吗?我不走,绝对不 走!我要在这里站稳脚,我要让我死去的兄弟死的值!他们的死我要用我的名气 来让他们瞑目,他们死的值!” 听着侯刚有点激动的口气,翠兰轻轻的哭了起来,侯刚没有说话,转身躺在 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顺着他紧闭着的眼角流了出来! 孟天恩一伙人事情办的很轻松,当地这些人基本上都认识,而且本身对侯刚 的名字都听过,生活也不是很好,所以一听说跟侯刚,基本上都没犹豫就跟着他 们出来了! 与此同时,峰峰晃山的半山腰,前天晚上血战的空旷地带,侯刚默默的站在 寒风中,翠兰紧紧的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抽泣着。身后是侯铁、侯强、许冲、侯猛, 再往后是众多的兄弟们整齐的站在那里。几个光秃的新坟默默的凸起在一小片空 地上。白色的纸钱在风中肆意的飘舞着,呼呼的风声似乎也在哀号着诉说这些人 那曾经走过的岁月。 侯刚弯下腰点着了那些冥纸,嘴里轻轻的说:“老五!弟兄们!以后没钱花、 没衣服穿了就梦里告诉我一声,我都烧给你们!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弟兄们的地方 了!你们可以安息了!” 翠兰也弯下了腰哭泣着用树枝挑着那燃烧着的冥纸,侯刚缓缓的站了起来, 拔出手枪向天开了三枪,身后所有的人也都拔出枪来一起向天上打了三枪!几乎 是同时,侯刚和所有人都深深的对着死去的弟兄三鞠躬! 侯刚没有再说什么话,默默的往山下走去,翠兰紧紧的搂着侯刚的胳膊跟着 走。其他人也都默不做声跟在后面。 所有人都不知道现在说什么,他们就连自己想什么都不知道。在那样的年代 里,在那样的生活习惯中,造就出来的只有这种生活简单,兄弟死了之后心情沉 闷,过去那两天马上就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继续自己的生活。死亡——对 他们来说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陈敬生的家里,侯刚严肃的坐在屋子里,客厅的大门敞开着,屋子里坐着侯 铁等人,其他的弟兄都站在院子里。 “许冲!你带弟兄们把晃山的山洞好好的装修一下,最好弄的跟家一样!另 外半山腰那里也盖上一些房子,当作防御工事,晃山那里是我们最好的地界了!” 侯刚沉声命令着。 许冲站起来答应着说:“当家的!我这就去,您放心吧!” 说完许冲大步走到门外招呼了二十多个弟兄走了出去。 屋子里侯刚对着侯铁说:“老二!你在这里安排一下,把有用的东西都弄到 山上去,还有这里的家具什么的留下一部分,偶尔还是要住人的!我和彪子、老 三再回去一趟!十五之前都得搬到这里的!” 侯铁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大哥,你回去办事儿吧!这里有我和许冲, 弟兄们都在这儿呢,你放心吧!” 侯刚站起来说道:“记得把山上弄好,或许我们还要在山上生活下去,另外 给我在山洞的四周多盖点房子,咱们要把那里弄成家的样子。这次我回去了再去 弄点钱,弄点粮食。陈敬生的人有愿意跟咱们的,不要亏待他们,都当弟兄们对 待!我们先走了!孟虎等人还在家里等着呢!” 说完侯刚几个人往外走去,侯铁忽然好象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犹豫了一 下还是没说,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些其他的大哥会不高兴的。 双河村侯家大院里,大概有百十号的人站在院子里,袁彪站在人群的前面来 回的走着,腿上的伤让他走起来显得有点瘸,冷酷的双眼在每个人的脸上一一的 扫过。 “弟兄们,以后大家都跟了侯老爷了!不过你们也都知道,咱们走的是条玩 命的路,谁要是怕死的现在就可以回家去!别他娘的干仗的时候尿裤子,到时候 我袁彪先把孬种给宰咯!现在,我再给大家一次机会!谁要是跟侯爷的,就在碗 里滴上自己的血,然后把酒喝下去!谁要是怕的现在就走出去,绝对不拦着!” 袁彪说完一摆手,孟虎几个人在两张大桌子上摆上了碗,一一的倒上了酒, 然后一把尖刀插在了桌子上。于是人群中开始有人带头走到桌子前,拿刀划破自 己的手指,滴上几滴血然后把碗里的酒喝下去!孟虎几个人给倒着酒! 还是有几个人悄悄的走了出去袁彪冷笑着看着他们走出去,他没说什么。等 人都喝完了酒,袁彪走到桌子前面,使劲的咬破自己的指头滴血到碗里,一口气 喝了下去! 大碗一摔,瞪着一双眼睛说:“生死不怕,富贵险中求!枪杆子底下见真章, 都是大老爷们儿!给我硬气着点!老子我就是喜欢够豪的!” 众人一片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