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过了几天会稽郡殷通送来的巨型海船也通过了有关大臣的检验。大臣们见皇上 兴致如此之高,都建议皇上不妨从大江以北的沿海航线北上,善始善终走完当年越 人南迁的航程前往琅琊。羸政听说,大江北面开凿邗沟(苏北运河的一段)之前, 勾践也是绕道海上先把军队运到淮水,然后再向北进军的。所以他说了一个“可” 字,就把航线定了下来。 船队渡过大江,李渊等人监造的海船乘风破浪沿大江北岸的沙岸一路东进,渐 渐绕过大海沙渚,变成向北航行。船在东海中走了好几天,由于航船巨大,海面上 风平浪静,嬴政时常站在甲板上观望,船左只有一望无边的沙滩,平坦无奇,不但 看不到一星半点断崖峭壁,连树木都难得有一棵半棵,更听不到半点海浪击打海岸 岩石的轰鸣声。嬴政觉得此次航行路程虽远,但平淡乏味,缺少些刺激。久静思动, 想找件什么事情来活络活络筋骨。 终于挨到琅琊。八年前嬴政曾在此地派巫师徐市到海外寻找仙人和不死药,现 在徐市只身回到琅琊,怕秦始皇追问他为何至今未找到不死药,就编了套瞎话蒙骗 皇上,撒谎说不死药找到了,却被海上的大鲛鱼(鲸鱼)抢去了。嬴政虽不至于完 全相信此人的鬼话,没有得到不死药也无可奈何,就下令手下人准备捕捉大鲛鱼的 渔具,他要亲自射杀可恶的大鲛鱼,找回丢失的不死药。 船队从琅琊一路追到荣成,又绕过成山角追到之罘,终于看到大鲛鱼了。嬴政 和将士们奋勇杀鱼,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射中一条,受伤的大鲛鱼拼命挣扎,掀起巨 浪,巨浪落在船上把嬴政混身浇湿。嬴政逞能,坚持站在甲板上看着大鲛鱼因流血 过多而逐渐死去。他忘记自己毕竟是五十岁的老人了,哪能经得起穿着湿衣衫长久 地被海风吹拂。几天后,船到渤海西岸,南巡车马上岸西行,至平原津(今山东省 德州市平原县的一个渡口)嬴政已是高烧不退,神志不清。车队勉强继续西行,走 到原赵国的沙丘宫(今河北省邯郸市广宗县),这位咤吒风云、横扫华夏大地,消 灭六国、完成一统中华大业的千古一帝呜呼哀哉、乘龙西去了。那天是七月丙寅日。 出生于赵国邯郸的嬴政,走完了人生之路,终于回到他的“来处”去了。 羸政这位“真命天子”的“正气”终于没有压服江东孽龙的“妖气”。羸政最 后一次巡游以自己的死亡而告终。 嬴政死后,赵高、李斯、胡亥三人密谋,秘不发丧。但此地离开咸阳有一千六 百里路之遥,加上天气炎热,皇上的尸体发臭难以掩盖。他们就设法弄来一车鲍鱼, 经太阳一晒奇臭无比,比死皇帝的尸体更臭,这样才算勉强把皇上已归天的事实瞒 住了随行的其它人。死皇帝的车辇和臭鲍鱼一起日夜兼程向首都咸阳狂奔,这次高 速行军成为“车同轨”伟业的最佳范例。木制双轨“驰道”失传已久,史书上似乎 从没读到过为什么车要同轨,唯有后世的铁轨和轮距相同的列车却或许告诉了我们 点什么。 回到咸阳,李斯、赵高和胡亥狼狈为奸,先假传圣旨废掉太子扶苏并逼其自刎, 接着改立胡亥为太子,然后才为始皇陛下发丧,让胡亥继承帝位为秦二世。同时下 令加快骊山皇陵的最后工程进度,九月,把秦始皇入葬陵墓。十月,开始了秦二世 的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