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项老弟,虞小姐。别来无恙。”陆丰笑迷迷地对吃惊非小的项籍和虞姝拱手 道。 “陆大人怎么有空在此闲耍。”项籍只得敷衍道。 “虞小姐,没有得到小姐允许,本官借宝舍坐一坐,想来小姐不会生气吧?” 陆丰见二人窘迫,正是他策划这次意外会面要达到的效果,自以为得计,心中沾沾 自喜。 “陆大人要到小竹楼坐一坐,小女子当然不敢说不。”虞姝心中有气,但语调 上还是说得不温不火。 “陆大人的手段确实比别人要高明得多。我看不用转弯抹角了,有话请讲当面。” 项籍看出陆丰已经猜想到前夜在这里发生的事。 “好,项老弟,虞小姐。我不会来为难二位,也希望你们也不要使我为难。前 夜你们的动作大了点,惊动了不少人,我也已无法为二位开脱。我想既然你们已经 接近要破解谜底了,不如亮出谜面来我们大家一起来猜,不知二位意下如何?”陆 丰说。 “既然陆大人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我们只有认输。阿姝,你看是否把谜面说给 陆大人和众位大人们听听?”项籍说。 “好吧,来者是客,岂能站着说话。各位大人请坐下来慢慢听。”虞姝边说, 边让陆丰和项籍坐下。其它人有的各自找地方坐下,还有些人就站在院子里围观。 这些人中有吴中县和无锡县衙门的书办、衙役,还有不少听说小竹楼出事了,赶来 看热闹的当地乡民,足足有二、三十人。陆丰本不愿意让这么多人听到,但不知虞 姝葫芦里卖什么药,怕过一忽儿虞姝改变了主意,不愿意说出玉飞凤上的诗句。陆 丰一向对自己的侦破手法充满自信,很不愿意动用严刑逼供那一类下三滥的手段。 “陆大人,反正要是真有吴王藏宝,也不是我虞姝一个人的,那本来就是吴地 百姓的祖传遗产,大家一起听听也没有什么。谁有本领把它找到,就找出来给江东 百姓做点好事。不过丑话我要说在前面,七块祖传残玉到今天只见到五块,还有周 家的和缪家的两块不见踪影。”虞姝侃侃而谈,说到还差两块时人群中一阵骚动, 不少人发出失望的叹息。 “但是,大家不要着急。”虞姝一个转折,又把大家的胃口吊起。 “前五块已能拼凑出大部分诗句?”陆丰问。 “陆大人确有先见之明。虽然差两块,巧在四句诗只少了最后一句,前三句已 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虞姝又停顿了片刻。 “那你先把前三句诗句说出来让大伙一起猜猜试试。”人群中有人急不可待地 嚷。 “好吧,我和项大哥都是外乡人,猜了一夜也没有猜出藏宝究竟在何处。今天 在场的大多是本乡本土人士,说不定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虞姑娘,求你快快说了吧。我们心里直痒痒,快憋不住啦。”人群中一个大 汉高声吼叫。 “大家听好了。玉飞凤上我猜测应有十六个字,每四个字为一句。头一句是: ‘句吴重宝’。” “好哇,果然有藏宝。”人群中一阵欢呼。 “第二句是:‘金匮盛图’。” “糟糕,还要找到金匮,找出图来看了,才找得到藏宝。”失望的人群纷纷议 论。 “第三句是:‘义厨镇守’。”虞姝终于说完,也把众人的胃口吊得高高的。 “义厨是谁?谁是义厨?”有人还在呆头呆脑地问。 “蠢猪,还不赶快回家拿上锄头去挖。”他的朋友回答。 人们开始呼朋喊友往外冲:“不要声张,回去拿上家伙,摇着船跟我走。” “老百姓都去了,我们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快回去叫人去挖金匮呵。” “谁挖得到金匮,谁发财。” “就是找不到藏宝,得一个金匮也值不少钱呢。” 人们这般大乱,出乎项籍和陆丰的意料之外,但却在虞姝的意料之中。只一眨 眼的功夫院子里只剩下虞姝、项籍、陆丰三人。 “这是怎么回子事?怎么都跑啦?”陆丰大吃一惊,问道。 “陆大人你要还不去弹压,怕这时候专诸庙和专诸塔都要被他们挖塌了。”虞 姝说。 “呵,”此时陆丰才明白。只因他一直在姑苏当官,对无锡的古迹不是很熟悉, 一时没有想到所谓“义厨”就是当年用鱼藏剑行刺吴王僚的专诸,他是天下厨师的 鼻祖,又是吴王阖闾的死党。由他来镇守藏有秘图的金匮,符合吴王夫差的思量。 他明白今天落入了虞姝小丫头的圈套,闯了大祸。但又找不到虞姝的半点不是。他 来的时候骑了一匹马,此时孤零零地站在大树旁,就立即解开缰绳,上马向县城疾 驰而去。 “后会有期。”陆丰的声音远远传来,毕竟陆丰是文人,在失态时仍未忘掉打 个招呼。 “阿姝,想不到你有这么一手。”项籍欣喜地说。 “也是我看围观的人多,才突然想起这个办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们听 说有发财的机会,不可能不立马行动。” “要是被他们挖到金匮,不是糟了。” “你没有听说过当年的故事。专诸庙一带当年早已被越人和吴地百姓挖过无数 次了。除了挖出不少黑白相间的玲珑石以外,何曾见挖到了藏有秘图的金匮?” “这么说诗中的金匮不在专诸庙那座小山上?” “是指那座小山周围,但没有第四句,人们决挖不到。第四句头二字‘铃外’ 就有讲究。过两天等平静下来,我们也到专诸庙去看看。这‘铃外’二字是指明方 向的。” “你没有说这两个字,也增加了他们盲目乱挖的难度。” “是的。陆丰只是怀疑周玉把周家的残玉也给了我,但他没有证据。我担心的 倒是,如果找不到缪兴的那一块,金匮和藏宝真的要永不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