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专诸庙没有被挖宝大军拆毁,陆丰和顾泽及时派兵丁包围了那一座矮山。但是 四乡闻讯前来挖宝的乡民首先遇到的阻力,却来自同样闻讯前来护庙的全无锡饮食 业的大师父们。双方棍棒对锄头,菜刀对石镐互不相让,专诸庙保了下来。而庙外 矮山上已被挖得千疮百孔。兵丁来到后才逐步停了下来。 这一件事让官府丢了脸。消息传到郡守府,把殷通气得大骂陆丰无能,并火速 命陆丰回姑苏详细汇报事情的始末。听罢汇报,又把陆丰狠狠地训了一顿。陆丰只 好默默听着,直等到殷通说得口干舌燥,才缓缓地回话:“殷大人,此事不能算败 在虞姝之手,也并非在下无能。” “此话怎讲?” “据我分析,三句诗句并非虞姝杜撰。她也编不像这套谎言。现在可以断定, 吴王藏宝决不是子虚乌有,其线索藏在金匮之中,金匮就在专诸庙一带,八成在那 座小山之上。由于最后一句诗句不明,增加了寻找的难度。然而这样也有好处,明 确了范围,就不怕别的人先得到金匮。我去看了一下,山不高,二、三十丈而已; 山下有专诸庙,庙中有一座石塔,都不大。周围民居稠密,需要开挖的范围不过方 圆三四十亩地。我们派兵丁把它包围起来,上面派下来的徭役任务先放几天,让服 役的壮丁每一批先挖十天小山。我想只要功夫深,这么一个弹丸之地,怎能挖不到 金匮呢?” “陆丰呵,陆丰。你是全江东官员中有名的能人,这一次怎么就迂腐到这般模 样。你说得对极了,只要每天挖山不止,终有一天可以把小山挖掉,金匮也就可以 到手了。可是我们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慢慢地挖吗?” “这是我们秦国的天下,要传至千秋万代,怎会没有时间慢慢挖呢?”陆丰已 听到一点风声,想套出殷通的话证实一下,就故意装傻问道。 “你这几天一直待在无锡,难怪有些事你不知道。大江那边大泽乡刁民造反了。 消息刚传到,听说是北上奉命戌边的队伍遇大雨,眼看误了日程。带队的屯长一个 叫陈胜,一个叫吴广,煽动众民工说;反正回家也是死,前去服役误了日程也是死, 要想活命不如举旗造反了吧。就这样就带领众人暴动了。陈胜自立为陈王,消息传 到四乡八县,饥民们纷纷响应,几天功夫起义军就扩充到几十万人。攻城略地节节 胜利。” “喔?竟有这等事。”陆丰说。证实了几天来听到的民间谣传。 “你说,眼见得天下要大乱了,还有时间让你慢慢去挖山不止吗?” “只要皇上立即派大军镇压,这一群乌合之众,不一定能成气候吧?”陆丰明 知民间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正如一堆乾柴遇火星就会成燎原之大火。但他不能在 这等大是大非面前硬充未卜先知,还是说几句让朝廷宽心的话为妙。 “成得了气候,还是成不了气候,不在于造反的乱民。而在于朝廷能否有效地 应对,在于朝廷内是否上下同心。可悲的是,先皇尸骨未寒,赵高和李斯就狼狈为 奸,废掉太子扶苏等十七个公子,立乳臭未干的最小的公子胡亥为帝。他年幼无知, 只知游山玩水,哪里有心思来处理好乱民之事。” 陆丰明白殷通至今还只挂着一个代理郡守的头衔,常流露出对上面的不满。陆 丰也就装着没有听见,也不接嘴,由着殷通一个人去说。 “反正,陆县令。找到金匮的事,你无论如何不能慢慢来,得给我想办法加快 步伐。周家和缪家两块玉,你们上天入地也要给我找到。说不定能指明埋藏金匮的 地点。” “是,我立刻再去无锡,并派出能员满世界去找周、缪两家的人。小山要不要 派人看守和挖掘?” “当然要派人,而且要多多地派人,把出徭役的壮丁先抽到无锡去给我挖。这 事交给顾泽去办。你对他说,这是我的死命令,出了问题唯他是问。你就只一门心 思给我寻找周、缪两家的残玉,找不出来也唯你是问。” “是,在下遵命。”陆丰连夜赶回无锡,连吴中县衙门和自己的家都没有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