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一个月后,大江的京口渡口。 大江岸边,数千男女乡民在欢送子弟兵出征。陆丰、顾泽、季仁、李渊、伯祥、 顾会、伍季等人在欢送子弟兵的人丛中,向北去的船队挥手。 大江上,江东八千名子弟兵组成的江东义军,分乘百十条战船,浩浩荡荡向大 江以北开发,走向反抗暴秦政权的主战场。 项梁端坐在帅船的甲板上,项伯和项庄站立两旁。帅船上“楚”字旗和“项” 字旗在江风中猎猎声响。 “项伯,大战在即。随军用的《兵法》抄件发到所有的将军之手没有?让他们 那怕是临阵磨枪,也抓紧时间读读。” “少夫人请季仁带人抄刻《兵法》,他们几个把《兵法》正名为《孙子兵法》, 第一批书已经分发到众位将军手中,是抄录在羊皮上的,便于在军旅中携带。中军 帐中还有一套刻在竹简上的。顾泽和季仁还在让儒生们抄的抄,刻的刻,比几年前 抄录锡山神谶时还要热闹得多。” “告诉顾泽,可以允许民间出资刻录成书。我们不是嬴政,不搞焚书坑儒。我 们也不是夫差,把好书深藏宫中,不肯轻易示人。” “是,我立即派人通知他,听说延陵已有先生在教学生《孙子兵法》了。” “好,通令嘉奖延陵县长,延陵不愧为教化之乡的典范。” 帅船左右是钟离昧和余英的两条船,卫护着中军。船舱内,二位将军的案桌上 各有一卷羊皮半卷半开平铺着,卷首《孙子兵法一十三卷》八个大字清晰可见。 “桓“字旗下,桓楚的船队押后。在一条辎重运输船的尾部李明和顾浩使劲地 在喊着什么,向送行的父老乡亲挥手致意。 江水翻着巨浪,航行在最前端的先锋船队已经驶过江心,七条战船呈人字形排 开。正中头船上,“项”字旗和“先锋”旗迎风飘扬。项籍和虞姝腰佩宝剑肩并肩 地站在船头甲板上。在他们身后站着项骏和小莲。 江风把虞姝插在发际的兰花吹落江水。 “深秋了,江风有些寒意,小莲,到船舱内把你姐姐的披风拿来吧。”项籍说。 小莲取了披风给虞姝披在身上。 “我自己来。”虞姝执意自己系上披风的丝带。 “姐姐,你头上的兰花被风吹入江水中了,我再给你插上一朵吧?咱们还有一 托盘新鲜兰花呢。”小莲说。手中果然托着一盘兰花。 “江风大,江北的风更大。阿姝,要不你就佩戴这一朵兰花吧。”项籍说着, 递过一支兰花玉钗。 “好一支兰花玉钗,真好看。”虞姝说着让项籍给她把玉钗插在发结里。然后 转身接过小莲手中的托盘,走到船沿边,把盘中的兰花陆续抛入江中,她悠悠地说 ;“小竹楼院子里的兰花,只有等消灭了秦国大军,我们才会回来收拾它了。这些 兰花献给大江的龙王爷,让大江龙王爷保佑义军马到成功吧。” 小莲帮着姐姐一起向江中抛洒花朵。不知虞姝是不是想起了爷爷,眼泪也同兰 花一起落入江水中。 水中的花朵在波浪中起伏翻滚,顺着江水往东,向大海奔去,分明还带着淡淡 的清香。 虞姝发际的兰花玉钗却成为日后民间百姓对这一位完美无缺的古吴国传人的永 久牵挂。据传,几年后楚汉相争,项羽兵败垓下(现安徽省固城县垓下村),兰花 玉钗失落在江苏省江浦县南三十里兰花乡的一条塘垠上,她化为满塘兰花,直到今 天。又一说,兰花玉钗失落在相邻的安徽省和县的插花山上,也化作满山兰花。对 这些传说,我宁可都信以为真。 “报告少将军,江上起雾啦。”项骏说。 “传令擂鼓,先锋船队,一鼓作气,加速前进。” 低沉厚重的战鼓声追赶着波浪,越过江面,直上云天。 七条先锋战船如离弦之箭,乘风破浪,飞速前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