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城内吴王宫中,吴王夫差与众大臣在议事。 虞齐,作为吴王夫差的一个贴身卫士,也正雄纠纠地同九个伙伴一起分两列站 在夫差左右。 “诸位大臣已说了不少。寡人在几件事情上处置不当,大家有气。有气就放, 有话就说。”夫差从坐席上猛地站起来,强压怒气说:“但是大敌当前,容不得我 们自己慢慢去辨明是非,争论勾践为何变得如此强大,没有现实意义。他勾践不过 是一个卑鄙无耻、恩将仇报的小人,只配做我夫差的贱奴。不少人说当年伍子胥劝 阻过寡人,劝寡人不要赦免勾践君臣,劝寡人要时刻堤防他来报仇雪恨,说寡人不 该逼伍相国自刎。那寡人要问你们,当年你们干什么去了。你,伯嚭(读pi),你 说,是谁整天在寡人耳边告伍相国的黑状。” “罪臣该死。”太宰伯嚭伏地请罪。 “寡人错杀了伍相国,如果吴国真的被贱奴勾践打败,灭了国。寡人无面目在 九泉之下与伍子胥见面,你们也一样。”夫差不理睬下跪的伯嚭,继续说:“寡人 不是知错不改、文过饰非之人。虽然伍子胥有一个大儿子逃到楚国去了,但余下未 逃的也还大有人在,寡人并未亏待他们。卫士长伍文,你说,你伍家还有几人在我 身边当差?” “报告大王,单在吴王身边还有三名伍家子孙。”夫差右边一列为首的卫士长 伍文出列回答。 “报。”传令兵从宫殿门外跑进来单膝跪地报告军情:“报告大王,越军突然 停止攻城,退兵三十里,不知何意。” “勾践小儿,又在玩弄什么花招。再探。” “遵命。”传令兵退下。 “诸位大臣,”夫差继续刚才话题,夸夸其谈:“伍子胥虽是楚国人,逃到吴 国后一直受到先王和寡人的重用,是我吴国劳苦功高的大功臣。就说这一座姑苏城, 全掌伍相国主持筹划建造,固若金汤。勾践要强攻下来,也并非易事。我吴国只要 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勾践贱奴决不能得逞。诸位大臣还有什么要讲,但讲无妨。” “大王,”一名大夫出列上奏道:“,我吴人厚道,常中敌人奸计。而越人奸 滑,惯用离间之计,不可不防。勾践送给大王的美女西施、郑丹,虽是女流之辈, 在两国交战之际,难说不会趁机刺探我吴国军情。大王把她们放在身边,小臣总觉 不妥,望大王明察。” “望大王明察。”众大臣附合道。 “卫士长季彬,馆娃宫之事办得如何?”夫差问。姑苏城西郊姑苏台(今江苏 省苏州市西郊灵岩山)山上的馆娃宫是夫差为西施建造的安乐窝。 “报告大王,”左边为首的卫士长季彬出列报告。“已遵照大王命令,卫士长 周迅带一个船队连夜把西施、郑丹和一干越国侍女送到夫椒山(江苏省无锡市西郊 太湖中,秦汉后叫马迹山,现简称马山)夏宫软禁起来了。” “没有走漏消息吧。”夫差不安地问,不舍之情溢于言表。“诸位大臣,西施 一个弱女子,是否是勾践派来的间谍,这一仗打下来,寡人要认真查处。现在寡人 暂时将她们软禁,杜绝了她们交通敌人的机会。大家尽可以放心了。” “报。”混身血和泥水,盔甲不全的卫士长周迅喊着冲进殿堂。“报告大王, 大事不好。周迅无能,罪该万死。我带船队押送西施姑娘一干人等去夏宫。不料越 人早已派水军千余人埋伏在震泽贡湖一带。我船队自投罗网,几乎被他一网打尽。 我跳水夺得一条小船才与几个兵丁一起逃回报信。” “西施姑娘如何。” “大王恕罪,小人不敢说。” “恕你无罪。讲。” “姑娘们好像早知有人搭救,挥动红丝巾高呼:‘范将军,施姑娘在此。’越 国范蠡大夫一条快船直扑姑娘们的船,给抢走了。” 夫差羞愧满脸,用衣袖掩面跌坐于王座内,怒吼道:“范蠡、勾践,无耻小人。 如此喜弄寡人,寡人决不饶你。夫差呵夫差,尔枉然读了一世兵法,如此低级的阴 谋诡计都看不出来。你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说完后竟当着众大臣之 面号啕大哭。 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