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虞姝冷眼看着他们瞎忙,自顾自与小莲俩在院里说话。 书办观察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破绽。心想看来这第一招诈骗术算是没戏 了。自从在锡山上亲自找到那块神石以来,他自我感觉特好,觉得自己在同行中算 得上是个人物。昨天吴中县令陆大人在李渊、伯祥陪同下,设宴招待吴方和虞义, 软硬兼施,想让吴、虞二人在说说笑笑中透露出一些吴王藏宝的秘密,结果一无所 获。陆大人坚持不让过早摊牌,把事情弄僵,所以宴席在和平的气氛中结束。在一 旁担任招待的书办,自以为想出了一条妙计,提供给了陆丰,才演出了今天上午这 一出戏来。现在同样也一无所获,不免有些恼羞成怒,狠狠地对虞姝说:“虞姝, 你可想好了。早早地把你爷爷交给你保管的一幅图,一幅藏宝图交出来。不要敬酒 不吃、吃罚酒。要是让我搜出来了,你细皮嫩肉的就有得苦头吃啦。” “去年,大伙遵照始皇陛下的焚书法令,我家凡是有半个字的竹简、绢绸、羊 皮都交出去了。哪儿还会有图,更不要说有什么藏宝图了。你看我家这个穷模样, 是像有藏宝图的人家吗?你说是我爷爷说的,那好呵,你带我到爷爷那儿去,我才 不信爷爷老糊涂了,会把没有的事说成有。”虞姝一听藏宝图三字,心中更有了底 了,爷爷决不会把玉飞凤叫做藏宝图。 “奶奶的,你这小丫头有种,”那个要动手打人的衙役骂道:“不跟她多话, 把她带回衙门去,着着实实地拷问,看她说还是不说。” “怎么样?你交还是不交出来?你想让我带你去见你爷爷,门都没有。你要惹 我们生气,抓你回衙门,关起来严刑拷打,你才晓得我们的厉害。到那时你叫天天 不应,叫地地不应,你可不要后悔。到最后,吃够了皮肉之苦,你还是要把藏宝图 交出来,何苦呢?这不是你自己找罪受吗?”书办不厌其烦地‘开导’虞姝,希望 出现个奇迹。 虞姝则任凭你说破嘴,就是不理不睬。 直到近中午时分,书办等七、八个人终于没有了耐心。把小莲赶回家去,强令 虞姝跟他们回县衙去。实际上一行人去了白水荡李府。 虞姝并不清楚要带她到哪里去?奇怪的是居然这么多人真的没有打她,只是吓 唬一下而已。她当然无法晓得,为了让虞姝这个年轻幼稚的小姑娘就范,几个当官 的大男人想了几套计策。第一套就是书办的妙计诈骗,如果诈骗无效,就实行第二 条伯祥贡献的妙计利诱。要利诱当然不能过早地让虞姝受到皮肉之苦。 因为已经来过一次,当一行人往李府进发时,虞姝想,果然要到李府关爷爷的 地方去,不知能见到爷爷和吴方爷爷不? 但书办一行人不去西小院,却进了虞姝进过的大殿。进门时,守门的杨大爷见 一伙官府的人,中间还夹有一个本府家丁,推搡着一个姑娘进来。认得是昨天跟三 姨一起来,由李明亲自送出门的姑娘。摇着头在肚子里念一声:“作孽呵,天老爷, 怎么把这么一个小姑娘也抓来了。李家的人安顿了没有几年,又要生事了?” “杨大爷,您老在门上?”虞姝边被推着往前走,边点头打个招呼。 “姑娘,你走好。”杨大爷也点了下头说。 虞姝被书办带着走过小花厅,三个男人在厅门前背着双手站着,盯着她看。她 只认得其中一个便是到她家来提过亲事的伯祥。 “陆大人,虞姝姑娘请到。”书办上前一步禀报。 “这位就是虞姝姑娘?虞义老头福气真好,有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孙女。李老 爷,就请你和你的夫人开导开导她吧,伯祥跟虞姑娘是老朋友啦,也代我辛苦一下?” 陆丰装作很随和的样子说。 “是,陆大人,您忙您的。大人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亏待虞姝姑娘的。”伯祥 说。 这时阿妹丫头从小花厅内走出来,亲切地拉住虞姝的手,说:“虞姝姑娘,请 随我来。大太太在后花园池塘边凉亭等你呢。” 虞姝和阿妹丫头在前,李渊和伯祥在后,一行人绕过小花厅沿着一条小径走向 后花园。 当年春申宫有一个相当大的后花园,是闻名全国的。不能肯定是否是春申君开 了先河,把庄严肃穆的宫殿和舒畅优雅的花园结合在一起。但与各诸侯国的宫殿相 比较,白水荡行宫在布局等方面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凉亭在一个伸进池塘的小半岛上,四周高大的柳树成荫。水边还有平滑的巨石, 好坐着垂钓。满池荷叶和浮萍,二几朵粉红色荷花和十几只青色莲蓬星布在荷叶之 上。此起彼伏的秋蝉鸣叫声震耳欲聋。 大太太已在凉亭里面席地而坐。虽然大太太脸上装出一丝笑容,仍看得出她内 心并不很乐意,只淡淡地向虞姝点了下头,指着自己旁边的位子说:“虞姑娘来了, 坐我身边吧。” “太太好。”虞姝见过礼,就坐在大太太的下手位子上大太太对李渊和伯祥连 正眼都不看一下,也不招呼他俩坐,使二人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