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老爷和伯祥大爷也请这边坐。”阿妹机灵地招呼二人坐下。 每人面前放了一个食品盘,盘内有茶水和几样茶食糕点。 虞姝此时心中并不害怕,心想,反正来都来了,你们愿意说什么就说吧,我听 着就是了。抬头四下里瞧瞧,凉亭六角,相当宽敞,打扫得干干净净。连身下的席 子也选用了江东特制的花草席。只是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急于开口。坐 在大太太对面的李渊老爷几次用眼光示意大太太,大太太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喝着 茶水。李渊只得转眼示意伯祥。这些微妙的小动作,虞姝都看在眼里。果然伯祥首 先开口,说:“虞姝姑娘,天色已过中午,一定饿了吧?先吃些松糕、团子点点心。 这位就是李公子的父亲,听太太说你昨天来过,与太太见过面了。这就更好,一回 生、二回熟嘛。大家说话就可以随便一点了。 “你们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虞姝没好气地说。 “好,看来虞姑娘也是爽快人,李老爷和大太太听说你爷爷被官府抓了,也很 着急。让我去八方打听为什么要抓他。虽然,我陪李明公子到过府上,也见过你爷 爷。你爷爷要让你自己作主择婿婚嫁,不管姑娘心目中是否中意我家公子,我家公 子对姑娘却是一往情深。眼下你爷爷有难,李老爷和大太太很愿意能帮上一点忙。 求了清查衙门的陆大人才晓得为何要把你爷爷抓进来。其实,只是牵扯到祖先们百 多年前传下的一桩公案。你爷爷一定告诉过你,当初故吴国大王夫差兵败姑苏,临 死前,他把标有吴国国宝藏匿之地的秘图托付给了七个年轻的贴身卫士。其中就有 你虞家的一个祖先,后来越王勾践知道了这个秘密,就在全国通缉这七人,这七人 就隐姓埋名躲藏在民间,他们把秘图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我们知道现在已经传到 你爷爷的手里了。你爷爷体弱多病,又无儿子和孙子,这张秘图当然只能传给你了。 官府要的就是这张图。陆大人答应,只要你把秘图交出来,爷爷也就没事了,可以 立即回家。这件事本来与我无关,陆大人有好生之德,他听说我们有一面之交,就 让我帮着跟你谈谈。把这件案子就这样了结了,大家都太平。”伯祥一边说得头头 是道,一边察看着虞姝的反应。 “我没听爷爷说起过这件事,我没看见过什么秘图。”虞姝肯定地说。 “虞姑娘,你爷爷也说把秘图让你保存好,你怎能不知呢?是你忘了吧?”伯 祥问。 “爷爷给过我什么东西,我怎能忘了。就按你所说吴王把秘图托付给七个卫士。 怎么一定就肯定在我家呢?”虞姝反驳道。 “姑娘果然聪明,但你爷爷都已经承认有这一张秘图,你就是为了救你爷爷也 应该想法把它找出来。”伯祥说。 一旁李渊觉得谈话已陷入了死胡同,想要扭转气氛,就打断伯祥的话,说: “虞姑娘,吴王的宝贝在地下都藏了二、三百年了,放在地下不用也是浪费,找到 秘图,把吴王的藏宝取出来大家享用多好。陆大人说了,只要你把秘图献出来,包 管你子子孙孙享不完荣华富贵,到那时候我家李明怕也高攀不上小姐您了。我听陆 大人这么说了,为你一生的富贵着想,我才厚着这张老脸答应劝劝姑娘,而决没有 害你的意思呀。” “是呀,虞姑娘,”大太太见丈夫说了,自己也只好说几句,本来她不相信虞 姝家还会有这么大的一笔财富,所以一开始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卷进这种无聊之事。 后来虽然答应一起劝说虞姝,碍着儿子李明的面子,也不肯助纣为虐,帮着官府去 算计儿子喜爱的人。就用一种局外人的口吻说道:“官府那些人是六亲不认的呵, 胳膊哪能扭得过大腿呢。我和老爷来劝你,只是为了你少吃点苦头。你就把那张什 么图交给他们算了。何必舍掉性命去保护几百年前一个死人的财宝呢?我想想也不 值。” “太太,老爷,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有这张秘图。那么秘 密的事,都是大老爷们管的,怎能传给我一个小女子呢?况且我总觉得刚才伯大爷 说的事情听上去怪怪的。你们想想看,要是真有那张图的话,几百年了,经过了那 么多代人,中间就没出过一个贪财的,按图把宝贝挖出来分了?” 虽然,虞姝临时编造出一些话,却也说得入情入理,使本来对藏宝之说将信将 疑的李渊和大太太,也怀疑这情报是否确切。二人只是用眼去瞅伯祥,要他拿出话 来反驳虞姝。 “虞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机敏胆大,老汉我从心底佩服。然而,你也太 小看了官府。吴王藏宝图一出世,就在吴越地面上闹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到处 挖宝。到了春申君末年,七人小集团又想把图献给春申君,拥戴春申君复辟吴国, 并与楚国对抗,当时也有不少人知道,并不算秘密。而你爷爷也在其中,你家肯定 藏匿有秘图。他只有你一个后人,不传给你他还能传给哪一个。这秘图可是一宝呵, 它至少值半个吴国的大宗财富,你爷爷老了残废了,也许对财富不太感兴趣了,可 是你还年青呵,后面的路长得很哪。你献出宝图会给你带来多么大的好处呵,你好 好想想吧,那可是几辈子吃用不完的大财富呵。”伯祥说。 “你喜欢那些财宝,你去挖好了。我不知道藏宝图,我对那些没影的财宝也没 有兴趣。”虞姝很反感伯祥那垂涎三尺的丑态,就故意冷冷地讥讽他。 虞姝的讥讽,使得李渊和大太太也微感脸热,‘一丈水退掉八尺’,劝说虞姝 回心转意的劲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