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西征(32) 曾国藩发现前线战况很快就完全偏离了自己预设的轨道,自己精心设计的群 殴,变成了难堪的反群殴! 石达开见曾国藩兵分三处,便命令展开反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兵法的曾妖 头,粉碎他的第一轮全面进攻。 首先奉命反击的是林启容,曾国藩把陆师主力调到梅家洲后,他就抓住机会 率六千将士出城,把九江城外战斗力稍弱的副将王国才狠狠地揍了一顿,幸亏塔 齐布出手相救,这才保住一条小命。 随后展开反击的是罗大纲,就在林启荣展开反击的同时,他也率七千人对围 攻梅家洲的湘军进行反击,另在大姑塘有四千人协助反围剿。 湘军还真是能打,面对数路反击,仍然保持着良好的战斗纪律和战斗序列, 并没有败乱的迹象。 曾国藩此时已经在九江前线亲自督师达二十余天,战况却丝毫没有进展,湘 军损兵折将,处处受挫,长毛却越打越勇,越打越来劲。 不能再耗下去了! 曾国藩看到疲惫而焦躁的湘军将士,还有日渐困难的后勤补给,只想快点结 束战斗。 可是要想迅速结束战斗,又谈何容易!要打败长毛陆营是没指望了,水营虽 然不如湘军强大,可是有湖口要塞庇护,要想欺负一下也是十分艰难。 在石达开的严密布防下,九江、湖口、梅家洲,都不是好惹的主儿,都不是 软柿子,哪里才是突破口? 湘军水师将领对这个问题的意见并不统一。 彭玉麟认为九江打不下,主要是因为九江一直在通过彭泽水路获得粮草和弹 药补充,所以他主张杀进湖口,歼灭长毛水营,控制鄱阳湖,既可断了长毛的稳 定粮道,又可开辟自己的快捷粮道,如此一来,一举两得,不愁九江不破! 可是李孟群不这么看,他认为还是不要封锁湖口,让长毛水师出来,放到长 江来打比较稳妥,这样还可以确保江西腹地无忧。 下属意见不统一,需要老板来拍板。 前敌总司令曾国藩对待这个问题显得非常谨慎,他深知一着不慎全盘皆输的 道理。 石达开的肢解手术 曾国藩使完了他的三板斧,前线战况依然胶着,一时难分胜负。九江和湖口 前线的战事,开始进入白热化的决胜阶段。 打仗有时就像打拳,越是僵持不下的时候,往往也是最激烈最危险的阶段。 打过或者看过拳击比赛的朋友就知道,两个拳手,尤其是势均力敌的拳手之间的 对决,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之后,体能都被大量消耗,到了决胜阶段,双方都会 觉得使不上劲,也打不起精神。这个时候,谁还能冷静地保存体力,在保证自己 不露破绽的前提下,准确找到对方的破绽,将积蓄的力量给予对方致命一击,谁 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从前一阶段的较量来看,这场拳王争霸赛的前景似乎还并不是太明朗。 曾国藩明显是进攻型的选手,他一上来就一阵猛打,然后又是一通乱打,石 达开基本上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太多的还手之力。这一局,打得比较好看的是曾 国藩,打得不大好看的是石达开。 但是大家不要忘了,拳击场不是走秀的T 型台。在拳击场上,打得好看的, 未必就是笑到最后的赢家。 从双方记点得分来看,曾国藩并不占太多的优势。石达开还是稳稳地站在擂 台上,虽然挨了一些拳头,但并没有致命伤,顶多只是受些皮肉之苦。相反,曾 国藩看似凶悍,可是根本就没有击打到石达开的要害,其实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浪费了大量体力不说,还冷不防被石达开瞅准空当,展开零星反击,揍上两记黑 拳。 根据擂台赛的一般规律,打拳打到这个时候,离最后的胜负也就不远了。有 些擂台赛,打拳可以打成平手,不一定非得分出胜负,但是九江这一战,必须分 出胜负,曾国藩和石达开必须有一个要倒在台上,否则他们不会走下擂台。 对于战争来说,平局永远只是传说。政府军与反政府军不会有休战的一天,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对决! 擂台一旦到了决胜阶段,拳手的心态,往往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这个变化, 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谁先倒在对方的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