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西征(34) 彭玉麟和萧捷三等人攻击梅家洲并不顺利,在罗大纲严密的防守下,湘军伤 亡惨重,却没能攻破梅家洲。 打不下梅家洲,也就意味着进攻鄱阳湖还是遭到两岸炮火的夹击。看着身边 不断倒下的战友,想着前两天在湖口伤亡的将士,有一个人开始无比愤怒。 这个人就是萧捷三,他彻底被罗大纲激怒了,于是放弃梅家洲,率领一百二 十几艘舢板、两千多名精锐水军,前去攻打湖口水卡,试图直接解决鄱阳湖的遗 留问题。 萧捷三发现湖口的布防,已经远远不如两天前那般密不透风。经过上次毁灭 性打击之后,湖口水卡还没来得及完全修复,只是用缆绳拦了河道,旁边停了一 些大船作为系缆之用。 萧捷三还是像上次一样,率领水师顶着两岸的炮火向水卡冲锋,虽说防御工 事质量有所下滑,但萧捷三还是费了不少力气,折损了不少兄弟,这才砍断竹缆, 冲进鄱阳湖。相似的一幕再次上演,停在水卡后面的太平军水营,再次被萧捷三 烧掉不少船只,四散逃窜。 按照上次进攻的程序,萧捷三这个时候应该见好就收,及时从水卡位置从鄱 阳湖回到长江,与水师大队一起回营。 可是萧捷三这次不愿意再机械地执行上次的攻击程序,他做出了一个让曾国 藩后来痛不欲生的决定。 萧捷三想起四个月来在九江和湖口所遭受的挫折,还有两天之前在水卡所遭 受的重大损失,以及今天再次折损的兄弟,气就不打一处来,恨得牙直痒痒。为 了解恨,他没有退出鄱阳湖,而是命令随他进湖的一百二十多条长龙和舢板继续 向前攻击,一口气打到四十里纵深处的姑塘。 萧捷三一路上见船就烧,见人就杀,发泄着积压在他心头的郁闷和烦躁,扬 言要荡平鄱阳湖,杀尽湖内长毛! 他的失败感积压得太深太深,以至于他在鄱阳湖内的疯狂追杀,一直进行到 第三天中午。 战果是丰硕的。三天两晚,萧捷三一共烧掉太平军船只数百艘,俘虏三十五 艘,缴获大炮七十多门。 沉醉不思归!享受完报复快感的萧捷三,一身轻松,怒气渐消,已经远离湖 口一百多里的他,终于想要回家了。 可是石达开告诉他,您既来之,则安之,您既然想在这儿玩,就玩个痛快吧, 甭回家了! 萧捷三在鄱阳湖待了三天两晚,这才得知九江水师大本营出了大事,于是赶 紧回到湖口,准备出卡回营。 可是萧捷三发现自己已经有家不能回,有营不能归。 湖口水卡,已经旧貌换新颜了:靠近湖口县城的东岸这边,是沉在江底的木 船,木船里面装满了砂石,上面堆起了沙土,筑成了沙坝,沙坝上排满了大炮, 到湖口西岸梅家洲这边,已经搭起了两座浮桥,上面布满了炮火,水路已经完全 被封锁,要想过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弃船登岸步行,可那与送死将不会有 什么区别。 这他妈谁关老子禁闭了!萧捷三再次彻底地郁闷而且愤怒了。 当然是石达开的杰作,除了他这位高明的外科医生,还有谁会做这种" 缺德 " 而且高难度的肢解手术? 比萧捷三更郁闷更愤怒的,是曾国藩。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萧捷三率部进入鄱阳湖后,曾国藩一直在等待他的归来。 曾国藩不知萧捷三已经南下四十里,仍在傻乎乎地望眼欲穿,终于盼到形似 舢板的小船向他驶来。 定睛一看,曾国藩傻眼了。 来的不是萧捷三的舢板,而是长毛的小划子快船! 石达开派小划子前来,当然不是前来送信,通知曾国藩水卡就要被他堵上, 萧都司暂时回不了家了。 确切地说,石达开是来送火的。趁着萧捷三深入鄱阳湖的机会,石达开果断 命令罗大纲率水营出击,出动小划子三十来只,火攻湖口江面上的快蟹和长龙。 小划子很灵活,就像幽灵一般在湘军水师里游走,一边穿梭,一边放火,不 久就把几艘湘军水师船点着了。 没了舢板护卫的快蟹和长龙,就像没了护卫舰的航空母舰,只有挨揍的份儿, 很快就有几艘被烧沉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