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西征(40) 1856年1 月13日,攻占南昌府永丰县。 1856年2 月24日,攻占安义县。 1856年1 月14日,攻占袁州府萍乡县,不久攻占吉安府城。 …… 就列这么多吧,再列下去估计要看花眼了。概括起来说,从1855年11底翼王 出鄂入赣,到1856年4 月初攻占抚州,短短四个月时间,江西十四个府州,已经 丢失八府四十七县。石达开打下的瑞州、袁州、临江、吉安、九江、南康、抚州、 建昌八府之中,瑞州、临江是核心区,抚州、吉安是富裕区。清政府手中控制的, 只剩下北面残缺不全的南昌、饶州,东面的广信,南部的赣州、南安和宁都(州)。 面对不堪入目的残局,曾国藩感叹总结道:" 自鄂渚以南,达于梅岭,贼踪 绵亘数百里,众号数十万。" (《曾国藩年谱》) 石达开沉重打击并瓦解了清政府在江西的统治力量。有地主文人邹树荣作诗 称赞:" 传闻贼首称翼王,仁慈义勇头发长。所到之处迎壶浆,耕市不惊民如常。 " (《太平天国资料》)清政府方面的污蔑之词也从反面印证了这一点:" 村野 之民,有盛称贼之义气,其故在贼之小惠,遂以为德,而不以为仇。" (出处同 上) 连敌人和地主都忍不住捧场赞扬,可见石达开麾下的太平军魅力有多大! 曾国藩则为江西百姓的表现感到痛心疾首:" 所患江西民风柔弱,见各属并 陷,遂靡然以为天倾地坼,不复作反正之想,不待其迫胁以从,其甘心蓄发助贼, 希图充当军、师、旅帅,以讹索其乡人,掳掠郡县村镇以肥其私囊,是以每战动 盈数万人,我军为之震骇。" (《曾文正公全集·家书》) 当时在江西给曾国藩当参谋的左宗棠,也说出令人闻之胆寒的丧气话:" 江 西事恐不可为,以民心全变,大势已去也。" (左宗棠《答署鄂抚胡润之中丞》) 上述种种,归根到底,都在有意或无意间道出了一条千古不变的真理:得民 心者得天下! 石达开在江西的如入无人之境,让南昌的曾国藩寝食难安。江西就像已经成 了石达开砧板上的肉团,任其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远在南昌的曾国藩,只能干瞪眼、干着急,看着石达开连环重拳,将江西南 昌外围州府,一个一个,打翻在地,收入囊中,据为己有。 石达开的剑锋,始终在南昌外围舞动,并没有直取曾国藩。 曾国藩却依然能感受到翼王那强烈的剑气。石达开泰山压顶般的雄浑气场, 让他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石达开迟迟不去攻打南昌,的确让曾国藩一头雾水。凌迟比砍头更痛苦,是 因为等待死亡的过程太过漫长。对于曾国藩来说,看着江西府县一个个离他而去, 这比直接打下南昌,更加让他痛苦。 从太平天国的攻城史来看,自永安开始,就对大城市情有独钟,尤其是省城。 而南昌早在西征之初就被列入攻取日程表,可是翼王这次为什么一反常态,并不 急于攻取南昌? 湖南巡抚骆秉章倒也看出了一些门道,曾经对此做过归纳总结:" 石达开悍 而多诈。此次肆扰江西,不急犯省会,不直指南昌,而先旁收郡县,遍置伪官, 迫其士民,动其助逆,固粮屯兵,愈蔓愈广,其阴谋诡计,似落其枝叶,以撼其 根本。" (骆秉章:《援江官军西路获胜克复萍乡县城折》) 骆秉章的这段话,除了那么多污蔑之词不大让人待见外,其余均中要害—— 落其枝叶,撼其根本! 石达开先攻赣西瑞州、袁州、临江、吉安四府,再攻赣南抚州、建昌两府, 加上赣北九江、南康两府,以及饶州、南昌一部,太平军已经对南昌形成了战略 包围的态势! 南昌迟早是守不住的,石达开玩的其实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游戏。 兵者,诡道也! 有时候,最可怕的,并不是当头一棒,而是温柔一刀! 如果将青蛙丢进沸水,它可能条件反射一跳而出;如果将青蛙放进冷水,再 慢慢加温,青蛙则会在放松警惕性之后,慢慢地被煮死。 温水煮青蛙这个游戏,其精髓就在于麻痹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