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中国神话传说(42) ⑨《晋书? 李特载记》:“廪君复乘土船下及夷城,夷城石岸曲,泉水亦曲, 望如穴状。叹曰:‘我新从穴中出,今又入此,奈何!’岸即为崩,广三丈余, 而阶陛相乘。廪君登之。岸上有平石,方一丈,长五尺。廪君休其上,投策计算, 皆着石焉。因立城其旁而居之。其后种类遂繁。” 第六章 关于伏羲、廪君等的神话传说讲得不少了,回过头来再讲一讲女娲。 最初女娲这名字的出现,只是在《楚辞? 天问》里,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 题,大意说:女娲的身体,是谁做成的呢?这问题的确很奇,看它的意思似乎说 女娲做成了别人的身体,她的身体又是谁做成的呢?替《楚辞》作注解的王逸根 据别的传说把女娲的形貌解释了一下,说她是人的头,蛇的身子①,这和武梁祠 画像里所画的是一样的,可惜却没有说明她的性别②。我们只得又去把最早编的 第一部中国字典翻翻,在“娲”字的下面才见到了这样的解释:娲,是古时候的 神圣女,化育万物的人③。这才确定了她是一个女性的天神。 这个天神,神通非常广大,她毕生的功业,都表现在创造人类和补天两件事 上。现在先讲她创造人类的故事。 当天地开辟了以后,虽然大地上已经有了山川草木,甚或也有了鸟兽虫鱼, 可是没有人类,世间仍旧荒凉而且寂寞。行走在一片荒寂的土地上的大神女娲, 她的心里感觉非常孤独,她觉得在这天地之间,应当添一点什么东西进去,让它 生气蓬勃起来才好。 她想了一想,就在一处水池旁边蹲下身子来,掘了池边地上的黄泥,渗合了 水,仿照水里自己的形貌,揉团成第一个娃娃样的小东西。刚一放到地面上,说 也奇怪,这小东西就活了起来,呱呱地叫着,欢喜地跳着了。她给他起了个名字 叫做“人”。人的身体虽然渺小,但因为是神亲手创造的,和飞的鸟、爬的兽都 不相同,看来似乎就有管领宇宙的气概。女娲对于她这优美的创造品是相当满意 的,便又继续用手揉团渗和了水的黄泥,造成许多男男女女的人。赤裸的人们都 围绕着女娲跳跃、欢呼,然后或单独或成群地走散了。 心里面充满了惊讶和安慰的女娲,继续着她的工作,于是随时有活生生的人 从她手里降到地面,随时听得到周围人们笑叫的声音,她再也不感觉寂寞和孤独 了,因为世间已经有了她所创造的儿女。 她想让这些灵敏的小生物充满在大地上,但是大地毕竟太大了,她工作了许 久,还没有达到她的志愿,而她却已经弄得疲倦不堪了。最后,她只得拿了一条 绳子——想来就是顺手从山崖壁上拉下的一条藤吧④,伸入泥潭里,搅混了浑黄 的泥浆,向地面上一挥,泥点溅落的地方,居然也还是成了呱呱地叫着、欢喜地 跳着的一些小小的人。这方法果然省事得多,藤条一挥,就有好些活的人出现, 大地上不久就布满了人类的踪迹⑤。 大地上既然已经有了人类,女娲的工作似乎可以终止了。但是她又考虑着, 怎样才能使他们继续生存下去呢?人类是要死亡的,死亡一批又再造一批么?太 麻烦了。于是她就把男人们和女人们配合起来,叫他们自己去创造后代,担负婴 儿的养育责任,人类的种子就这样绵延下来,并且一天比一天增多了⑥。 女娲因为替人类建立了婚姻制度,使男女们互相配合,做了人类最早的媒人, 所以后世的人把女娲奉为高禖,高禖就是神媒,也就是婚姻之神的意思⑦。人们 祭祀这位婚姻之神,典礼非常隆重,在郊野筑了坛,建立了神庙,用“太牢”的 礼节(就是猪、牛、羊三牲齐备)来奉献她⑧。每年到了春二月,就在神庙附近 举行盛会,会合国中的青年男女,让他们欢游作乐。只要双方都玩得情投意合了, 就可以不必举行什么仪式,自由地去结婚;把星月交辉的天空做帐子,把青草如 茵的大地做床榻,任何人也不能干涉他们这种行动⑨。这大概就叫做“天作之合”。 盛会期间,还有祀神的美妙音乐、舞蹈,让男女们可以尽情地欢乐⑩。至于那些 结了婚却没有儿女的,也纷纷来到神庙,求神赐给他们儿女,于是这婚姻之神又 兼了送子娘娘的职务{11}。各国祀高禖的地方不同,或在山林,例如宋国的桑林 ;或在水泽,例如楚国的云梦:总之是风景优美的地方{12}。在神坛上面,照例 总要竖上一块石头,人们对于这块石头,非常尊敬。它的含义我们还不十分明白, 大约是原始时代人类崇拜生殖机能的一种风俗的遗留吧{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