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弄晚觉得自己真是因祸得福! 虽然跌伤了一条腿,暂时动弹不得,但霍东潜对她的态度却大大的转变,每 天一结束公事就回来陪她,让她无时无刻倘佯在无微不至的关怀之中,与新婚之 初有着天壤之别。 美中不足的是,为了不让她再出府发生什么意外,他派了个名叫香屏的丫鬟 跟着她,让她颇为不自在。除了这点以外,其余一切倒都还好,没甩卖可挑剔的 了。“不会再埋怨爹把你嫁了吧。”花劲磊挑挑眉,看见弄晚一副幸福小妇人的 模样,他也可以放心了。 从柳州回来之后,由无峻那里得知他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姊姊在赛马场摔伤 了腿,他简直无法置信身为少妇的她还如此不知轻重。“你那位将军姐夫的脸色 很难看,约莫是气炸了。”骆无峻如此轻描淡写的做了结论。 霍将军的严厉是全城出名的,新婚妻子不好好安份的待在家中,反而去赛马 场野,最后还被男人给送了回家。 是男人都忍不住这一点的!他不知道会怎么惩罚弄晚? 搞不好弄晚这时已经被关在柴房好几天了,没得吃也没得喝,饿得只剩皮包 骨;或者,她遭到霍将军府上下的唾弃,过着比下人还不如的日子…… 不放心之余,他今日特别带着花府农地出产的鲜甜水果来霍将军府探望弄晚, 准备好好训诫她一番,要她收敛收敛,顺便请他姊夫给他一个面子,把他姊姊从 柴房里放出来,他保证她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等等等。 没想到来到霍将军府之后,发现弄晚非但没有预期中的下场凄凉,还命下人 在花园摆设了简单的茶宴招待他,十足女主人的架式。 “你呢?倒是你,看起来有点心烦。” 弄晚细细端详胞弟,但见他英挺的眉宇之间,隐隐带着郁结。 “没什么啦……”花劲磊撇撇唇,终于烦躁地道出,“爹开始帮我作媒了。” “是吗?”弄晚眼睛一亮。 她的弟弟自小就长得帅气,长大后更加英俊挺拔,她一直以这样的弟弟为荣, 也常想像什么样的女子可以系住他这颗年轻飞扬的心。 “你在幸灾乐祸吗?”花劲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这是喜呀,怎么能算祸呢。”弄晚笑盈盈地问:“爹相中哪家千金呢?” 花劲磊慢条斯理地说:“慕容宰相家的小女儿,慕容晓穿。” 弄晚笑道:“我真是佩服爹,把我嫁进将军府还不满足,连宰相家的千金都 想高攀,我还以为他想找个公主媳妇儿呢。” “花弄晚,我警告你,我已经很烦了,你不要再火上加油……”他突地住了 口。 他们面前忽然有一名美貌惊人的少女走过,但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那遥自 走过的高傲神态,连孔雀也要甘拜下风。 花劲磊皱起眉头。“这是谁啊?” 能视将军夫人如不见,不简单! “见惯不怪,我早已经习惯了。”弄晚笑了笑,根本不以为意。“她是霍嬉 游,我的小姑。” 花劲磊挑高一道眉。“她一直对你这么没有礼貌?” “更正。”弄晚稀松平常地说:“她对任何人都是这副冷冰冰的德行。” “太过份了!我去教训她!”他就要起身。 “算啦!”她连忙拉住弟弟。“反正我知道她又不是针对我,她就是这么清 冷,平常没什么嗜好,老爱关在房里,唯一的兴趣就是去道观和女尼一起诵经, 总之,她很传奇啦。” “没有骗我?她真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不是针对你?”他不放心地确认。 弄晚感动的看着他,“好弟弟,我知道你护姊心切,不过不要忘了,为姊我 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任人欺负的。” “这倒是实话。”花磊劲哼了哼。“不过你要多注意姊夫,我听闻他在天香 楼有个红粉知己。” “我知道,何皎皎。”弄晚故作轻松的说,心里可觉得一点都不轻松。 自从与霍东潜感情越来越浓郁之后,她心里就一直搁着这道阴影,他有红粉 知己之事在她心中挥之不去,造成她无法真正对他交心的阻碍。 面对这种事情,哪个女人会不在乎呢? 所谓的红粉知己,难道真的只有谈谈心而已?青楼的姑娘何等娇媚,岂是她 可以比拟的,他会不心动吗? 她甚至怀疑过,他踉那位皎皎姑娘根本就关系匪浅,不要说疑心是女人的通 病,要叫她不疑心也难哪。 “你知道何皎皎?”花劲磊挑挑眉。“那么,你知道他今晚将在天香楼设宴 款待远道而来的故友吗?” 000 弄晚在梦中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一副厚实的身躯紧紧的搂抱住,她闻到一股淡 淡的酒气,一睁开眼,就看见丈夫扯着一抹懒洋洋的微笑看着她,四肢都缠在她 身上。 “吵醒你了。” 霍东潜忍不住吻吻她细致的脸颊,不料她却没好气的翻过去,令他十分错愕。 “怎么了?” 他又把她翻过来,脑中飞快的想了一下,自己应该没有得罪她才对。 早上他出门时还好好的,她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于大门口与他吻别,现在 却对他要理不理,这是怎么回事? “霍将军,夜已深沉,你何不干脆在天香楼过夜,何必回来抱着我这个残废 睡?小女子担当不起将军的厚爱。” 听见她嘲讽的语气,他不怒反笑。 “原来你在吃醋。” 其实他在天香楼设宴的理由很简单。 皎皎原是边塞人,她与他来自边关的那些老友都认识,不告诉弄晚是怕她误 会,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我没有。”她嘴硬地否认。 他把她拉进怀里,再度因住她的身子,深邃的眸子定定地锁牢她红唇微翘的 小脸。 “我虽然在天香楼设宴招待故人,但我绝对没有乱来。” 他知道外头的人都把他和皎皎的关系想的很暖昧,他行得正、坐得稳,向来 不理会那些谣言,也从来不澄清。 可是弄晚不一样。 弄晚是他的妻子,他不能不理她的感受,他必须给她安全感,他要她知道, 她的丈夫只忠于她一人。 其实过去在边塞也有不少女子对他表示过爱意,但他对她们都没有半点感觉, 直到皇上强硬地指婚,他以为他就要和素未谋面的妻子相对无言的过一生了。 没想到弄晚的一切都强烈的吸引着他,让他享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感受,这 和他征战时的荣耀是不能相比的,所以他不能让她心中存着芥蒂。 “我才不在乎。”弄晚撇了撇红唇。“男人都渴望有三妻四妾,你应当也不 会例外,是我不该对你抱有太大的期望。” “我绝不会有三妻四妾,我只要你一个。”少了刚硬,他唇边带着笑意,语 气温柔似水。“我可以马上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她嗤之以鼻。 忽然她又眼睛一亮,兴奋的想,难道他要带她去和何皎皎对质?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她从未去过青楼,不知道那是个怎样奢华冶艳的地方, 能有机会见识一下,也就不枉此生了。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笑着吻住她的唇,开始动手解她的衣裳。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她怀疑的看着自己的衣裳滑落到肩头,男女之事 这阵子在霍东潜的带领下,她已经不陌生了。 他的唇滑到了她耳边,亲密的耳语道:“小女人,如果我曾在天香楼乱来, 现在还可能对你这般热情吗?” 弄晚翻了个白眼。 哦,男人! 她就知道天下不会有那么好的事,她还妄想去天香楼见识一下呢,原来他所 谓的证明就是发泄他自己的欲望,真是高估他了! QOO 虽然霍东潜一再保证他与何皎皎没有任何关系,弄晚还是十分好奇自己丈夫 的红粉知己是怎么样的女子。 于是,她腿伤好了之后立刻做了一件事—— 乔装到天香楼去会何皎皎! “公子贵姓啊?瞧瞧您生得俊的,真是贵气哟!”老鸨一见她衣饰华丽又出 手阔绰,连忙开出了最好的房间给他。 “我姓花,慕皎皎姑娘之名而来,今天一定要见她一面,这些元宝是打赏给 下人的,嬷嬷收下吧。” 看见那一袋沉甸甸的金元宝,老鸨兴奋的直颤抖。“老身这就去准备!马上 去准备!” 没一会工夫,几名丫环陆续端来酒菜,精致的菜色显示出是特别下过功夫的, 也说明对娇客的重视。 弄晚反剪双手,一派潇洒悠哉的在房里走动,一双盈满趣味的大眼这里看看、 那里瞧瞧,兴味浓厚地打量着各式陈设。 嗯,珠帘绣额,布置得富丽堂皇,典雅而高贵,不愧为京城娼门教坊之冠! 难怪适才她到达大门口之时,看到的是一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景象了。 就在她打量房间之际,房门被推开了。 弄晚立即回过身去,与来人四目相接,第一眼,她就相信了何皎皎与她夫君 之间的清白。 蛾眉淡扫的何皎皎,并不如她想像中媚艳,反而有股出尘淡雅的灵秀之气, 很难让人相信她会是天香楼艳帜远播的名妓。 “奴身皎皎,见过花公子。”何皎皎优柔的福了福,她抬起眉眼,看着眼前 的少年君。 一身银白色的装东显得华贵万分,一张俊美中带着笑意的玉面,即使不言不 语也格外惹人好感,那双流盼生光的眼睛更是叫人不由自主的会着迷。 她也算阅人无数,京城哪来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呢? 她忽地发现,这位贵公子怎地没有——没有喉结呢? 她心念一转…… “闻名不如见面,皎皎姑娘花容月貌,果然名不虚传。”弄晚模仿平日所见 的那些公子哥儿,有模有样地赞美一番。 “过奖了。”皎皎绽出一丝笑意。“您是霍夫人吧?” 弄晚一怔,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被人揭穿,顿时有点尴尬。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皎皎笑了笑。“在风尘中打滚多年,皎皎自认还有点识人的能耐,再说霍夫 人是京城花府的千金,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哦——”弄晚拉长了声音,何皎皎的冰雪聪明与优雅自在,相形之下,她 就显得笨拙了。 “霍夫人请坐。”皎皎亲自斟酒,心无芥蒂的微笑问道:“今天霍夫人纤尊 降贵的前来见皎皎,是为了皎皎与霍将军之间暧昧的流言吧。” “何姑娘,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实我很后悔来这一趟,看到你的第一眼,我 就知道你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种女子。” 弄晚一古脑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感觉舒服多了。 “我相信霍夫人的话。”皎皎微笑说道:“我与霍将军相识于边关。五年前, 我遇到了一位殷实的商人,心想可以改善家中拮据的情况,所以便随着他来到京 城,成为他的小妾,谁知道我夫君遭逢生意失败的变故,禁不住刺激而投河自尽, 大夫人带走一切府里还值钱的东西,可是不愿我留在她身边多养一口人,身无分 文又无亲无故的我,只好流落风尘。” 说完,皎皎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些年来,我不敢让家乡的双亲知道我不幸的遭遇,只能托霍将军替我照 顾他们,每当霍将军回京时,他们也会托霍将军带些家乡东西或书信给我,才会 让大家误以为我和霍将军来往频繁。” “原来如此。” 弄晚听得入神,她不知道何皎皎还有这样一段坎坷的遭遇。 一个女人丧失已经够可怜的了,还要在风尘之中讨生活,这何等的悲哀? “其实霍将军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子呢?”何皎皎看着弄晚,毫不避讳的 说:“将军他在边关之时从不碰军妓,来天香楼更是除了与皎皎畅谈故乡风情, 喝几杯小酒之外就告辞了,霍将军未成亲前,皎皎几番挽留,总是留不住他的人。” 她不言讳曾对霍东潜动心,已经二十岁的她,没多少好时光可以在青楼打滚 了,找个好归宿是她目前唯一的心愿。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霍东潜真的只将她当成可以谈心的红粉知己看待, 半点越矩都没有。 时间一久,她也就灭了心中的希望,真心的把霍东潜当成知己了。 对于皎皎的一番表白,弄晚虽然诧异,但却对她一点反感都没有,能这么毫 不保留的告诉她,可见心中是坦荡荡的。 “能结识皎皎姑娘,弄晚这趟总算没有白来。”弄晚欣喜的说,对于能多认 识一个新朋友,她觉得很兴奋。 近来她的交友运很不错,先是结识了古玉通郭天龙,现在又结识了青楼奇女 子何皎皎,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何皎皎苦笑地道:“霍夫人是名门千金,皎皎身在风尘,高攀不起。” 她从没想过要和一位门名千金做朋方,不是她轻贱自己,而是她们——根本 是两个世界的人哪。 “不要这么说,人无贵贱之分,我真的很想交你这个朋友,除非你嫌弃我就 另当别论,如果不嫌弃,以后就不要叫我什么霍夫人了,叫我弄晚吧,反正我们 差不了几岁,我也叫你的名字,如何呢,皎皎?” 弄晚说得认真,最后还漾开一抹浅笑等着她回答,皎皎则一脸受宠若惊的看 着她,不知所措。 她一直以为门名千金都自视甚高,也一定非常瞧不起她们这些堕落于娼门之 中,靠男人度日的女子,没想到花弄晚会这样坦率可爱。 “皎皎姑娘,您的信。”一名样貌机灵的丫环拿了封信进来,看了弄晚一眼。 压低了声音,不安地道:“是您盼了许久,从边关来的信,所以奴婢就先拿来给 您了,姑娘的贵客不会见怪吧?” “不会。你做的很好!”皎皎连忙吩咐丫环,“快去替我请欧阳先生来看信! 要是他没空的话,就我加双倍的钱给他,要他无论如何都先抽空来我这儿……” 弄晚走过去,轻松的抽拿走胶较丰中的信纸,微微笑道:“何必这么麻烦? 我来替你看信吧。” 看她着急的模样,这一定是封很重要的信。 何皎皎一怔,“你识字?” 她是半路出家的艺妓,在边关因家境困苦,根本没机会上学堂,直到进了天 香楼才开始学些基本的才艺,毫无基础的她,习字对她来说简直是毕生最痛苦的 事。 弄晚自我嘲解的笑了笑。“我与你恰恰相反,琴棋画都一窍不通,只有认字 难不倒我。” “真好。”何皎皎艳羡地道:“我们这里的姑娘没有一个识字的,嬷嬷情愿 绞尽脑汁的逼大家学些新曲儿和新舞来讨好客人,就是不肯请老师来教我们认字, 大概是怕我们识了宇,就不愿待在青楼里了。” 弄晚异想天开地亮起了双眸。“你们想习字吗?我可以教你们!” 近来她的日子正好过得有点乏味,如果能到天香楼来教这些姑娘们识字,未 尝不是美事一椿哪。 何皎皎瞪大了眼睛,不敢苟同她的提议。 她说的是真的还假的?她可是将军夫人哪! 000 弄晚神不知鬼不觉的开始在天香楼里教姑娘们识字,她开班授课,分文不取, 阵仗越来越大,连隔壁巷怡春院的姑娘们也跑来习字。 成就感让她忘了该好好掩饰可疑的行迹,三天两头就在将军府失踪也日渐引 起霍东潜的注意。 “你又上哪里去了?”霍东潜在花园里拦截到行色匆匆的小妻子,她带着一 只包袱,神态有点疲惫,但双眸却显得益加清亮有神。 “找……我回家看我爹!”弄晚没想到该在校兵场的夫君会出现在府邸里, 连忙找了个理由搪塞。 为了怕引人注意,她不好着女装进出天香楼,于是每回都是带了男装出府去 换,才会包袱这么大一个。 “只是回去走走,何必带个这么大的包袱?”他继续逼问,一点放松的意思 都没有。 “哈——这个嘛……这是一、两套新衣裳啦,是我爹新买给我的!” 为了怕他继续追问会露出马脚,弄晚随即夸张的打了个大呵欠。“哦,我累 了,我要先回房睡一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了,就这样。” 霍东潜狐疑的盯着前方那个三步并作两步跳离开的娇小身影,他觉得不对劲。 非常、非常不对劲! 花府距离将军府不过三条街,再说她出人有轿子接送,回一趟娘家有这么累 吗? 000 弄晚的教书生涯过得不亦乐乎,只除了随时要担心会霍东潜抓包之外,一切 都还算顺利。 倒是近几日皎皎的心事重重令她颇为挂心,课也上得心不在焉,甚至今天没 有来习字,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皎皎!”弄晚趁教字告一段落的休息时间,跑到何皎皎的闺房找她。 房里,何皎皎静静的坐在窗前冥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相当苦恼。 “你怎么了?怎么连课也不来上了呢?”弄晚趋前端详着她。“是不是有什 么烦恼的事,不妨说给我听听。” “我告诉你,你可别笑我。”何皎皎咬着下唇,俏脸微微泛红。“有个人想 ……想为我赎身。” 弄晚瞪大了明眸,“真的吗?这太好了!”她忍不住兴奋的抱住了何皎皎, 替她感到高兴。 “可是我还在考虑。” 弄晚扬起眉。“考虑什么?” 她不明白,风尘里的女子不都盼望有良人可以带她们离开火坑吗?为何皎皎 反而如此迟疑? 何皎皎忐忑地道:“或许是上一回的幸福走得太急了,我怕抓不住属于我的 幸福。” “你不去尝试,怎么知道抓不抓得住呢?”弄晚急切的说。 何皎皎拢拢眉头。“可是……” “别可是了。”弄晚鼓励的看着她。“如果你觉得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那就勇敢的再冒险一次吧!” “弄晚,你真的觉得我可以……” 话没说完,一阵纷沓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回廊一片骚动。 须臾之间门被撞开了,一群带刀官差闯进来,阵仗之大,令弄晚与何皎皎面 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大事。 “天香楼上下等人听好!”一名像头头的官差中气十足的开口。“夜闯皇宫 内院的钦犯就窝藏在这里,来人啊,统统带回衙门审问,一个都不许留!” OOO “霍将军,那些鲁莽的僚属们不知这位气韵非凡的姑娘正是霍将军您的夫人, 多所得罪之处,请霍将军看在本府的薄面上网开一面。” 深夜的县衙大门口,县令亲自相送,一再表达无尽的歉意。 弄晚的身份曝光后,那些官差们对于在妓院抓到第一护城将军夫人都惊惶不 已,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死定了。 风尉轩不疾不徐的还以礼数。“吴县令千万不要这么说,一切都是误会,霍 将军明白的,万万不会怪罪任何人。” 风尉轩得体的应答着,霍东潜则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该说话的时候都由 他代为发言。 弄晚心虚地低头,无言的上了轿子,一路都在琢磨着该怎么向霍东潜解释她 出现在天香楼的原因。 可是她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比较合理的理由,除非和盘托出,否则今天肯定连 玉皇大帝也救不了她了。 “夫人,将军府到了。”轿夫恭敬地为她掀开轿帘。 弄晚踏出轿子,忐忑不安的跟在丈夫后头,刻意与他保持五步之遥,避免被 他浓厚的杀气给扫到。 原以为自己会被三堂会审,弄晚已经作好心理准备了,而且发誓绝不和霍东 潜顶嘴,谁叫这件事怎么想都是她比较理亏。 一路上接收下人们同情的眼光,弄晚硬着头皮跟着霍东潜进了房间,她深吸 了一口气,一再努力调适情绪,迎接即将到来的痛批。 没想到进了房间,霍东潜一句话也不说,脱了外衣,上床。盖被、闭眼动作 一气呵成。 弄晚一愣。 看着他异于常理的举动,她没有逃过一劫的感觉,反而心底更加不安。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