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手初伸 1988年7月8日是张力刑满释放3周年的日子。按理说,他应记住这天, 但他却和狱中结交的付迪、常凯、李文生等人一起到东站附近的一家小饭馆里喝酒 并决定再次和政府“对着干”一把。 席间,张力对付迪几个人说:“咱哥们从大狱出来,一直没过上好日子,从今 天起咱们要好好干一场。”几个喽口罗附和着张力喝下了杯中的酒,这杯酒成了张 力又一次罪恶的开端。 一位审讯过张力的预审员在1999年张力落网后,曾与他多次长谈,他说, 张力犯罪的直接原因就是仇恨社会,法律在他犯罪后对他进行了制裁,可是他认为 这一切都是政府和他过不去,所以他要报复。 张力同其他罪犯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报复的手段不是暴力,而是盗窃,这也和 他的性格有很大关系。张力变态的金钱观是他犯罪的重要原因之一,凡是同他有过 矛盾的人他都要报复。张力的作案手法极其狡猾,具有高超的反侦查手段。 张力放下酒杯对付迪等人说:“从今天起,咱们的目的就是弄钱。”几个人详 细地策划了弄钱的方案:要从他们了解的人下手,先由付迪等人去踩道,然后张力 再带着人前去盗窃。 7月10日晚9点多,张力和付迪在北站外的一家小饺子馆里吃完饭后,张力 说:“大哥今天晚上带你开开眼。” 两人骑着自行车在北站一带溜达起来,由于正是夏天,街上乘凉的群众很多, 所以一直到晚上11点多,二人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直到凌晨1点多,街 上渐渐地没有人了,张力才对付迪说:“走吧。” 他们再次来到北站附近的一片老平房区,胡同又窄又长,张力让付迪在胡同口 等着,如果发现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就咳一声。张力的黑影一转眼就消失在胡同的深 处。 付迪心里很清楚,张力是“弄钱”去了,第一次出来干这样的事情,他心里也 是打着小鼓,不过他还是觉着:有张哥在,一切都没有问题。 付迪和张力是“发小”,不过,两人从来就没办过什么好事,不是抽烟喝酒, 就是打牌骂街。可是真轮到他跟着张力去撬门了,他的心里又发毛了。付迪只觉着 直从后脊梁里冒凉气。 就在付迪紧张得要命的时候,张力从黑胡同里出来了:“没有人看见咱们吧?” 付迪紧张得没有回答,张力给了他一脚:“看你这样。”好半天,付迪才缓过 神来,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人来。” 张力把一条恒大烟和一块手表递给了付迪,告诉他这是他今天晚上应得的一份, 付迪说:“张哥,你真神了,你是怎么把东西弄到手的?” “就你这胆子,告诉你你也学不会。”张力得意扬扬地跟付迪讲了他出狱后第 一次盗窃的经过。原来,张力在白天就来过这条胡同,用黑话讲叫“踩点儿”,看 好一切后,就可以“行动”了。 张力走进胡同,就开始四下里张望,由于是夏天,很多家睡觉时都敞着门。那 时,空调还是个新鲜东西,住平房的老百姓为了凉快,都敞着门睡觉,顶多在房门 里安个纱门,张力正是瞅准了这一点。他走到胡同尽头,发现一户居民的窗户上贴 着喜字,房门敞着,里面的一道纱门紧锁。张力先晃荡了两下纱门,里面没有动静, 而且传出了打鼾的声音,他知道这家的主人已经睡熟了,于是用随身携带的手术刀 片轻轻地将门上的纱绷子划开,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拔开插销,纱门一下子就开了。 张力猫着腰轻轻地走进了房间,这是一间只有10来平方米的小屋,房主夫妇 正在熟睡,靠床的椅子背上搭着男主人的裤子。张力将裤子拉到手边,把手伸进裤 兜,将裤兜里的二十几块钱和几张食堂的饭票放进自己的口袋,随后又蹭到靠床的 酒柜旁,将里面的一条恒大香烟拿走。镜台上,男主人的一块手表和抽屉里的二百 元人民币也落进了他的口袋。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张力沿原路返回,在胡同口见 到了“放哨”的付迪。 正当张力得意扬扬地同付迪讲着盗窃过程的时候,两道灯光从小马路的另一端 照了过来,正好照在两个人的身上,“谁?”二人大惊失色。 ——转载自冰雪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