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白天作案 大三儿见民警问他“胡同幽灵”的事情,面部表情极为难看,民警以为他突发 疾病了,赶紧问道:“大三儿,你哪不舒服?”“没,没有哪儿不舒服,我是说, 我和‘胡同幽灵’一点关系没有,我要有半句瞎话,天打雷劈。” “那你怎么逢人就讲,‘胡同幽灵’见你得拱手作揖,他的那点本事都是和你 学的呢?”民警紧接着问道。 “我那是吹牛,糊弄我门口那些人的。”大三儿竭力辩解。 “你都和谁说过这些话?” “警察叔叔,您就饶了我吧,我这个人就爱说个大话,所以没事就自己整出点 事来煽乎,具体跟谁说过我是忘了,反正挺多的,我那真是说大话,您要是查出我 和‘胡同幽灵’有关系,您把我毙了都行。” 警方根据大三儿的交代进行了仔细核实,查明大三儿同“灰褂子”案件果然没 有联系,又一条线索被掐断了。 这些天,负责01案件的专家们发现,01案件就像一场总也打不赢的球赛, 每次将球踢到前场,快要射门的时候,不是将球打偏,就是被对手反击回来。看来, 对手隐藏得很深,这场拼智力也拼体力的战争远远没有刚开始想像的那样简单。不 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喜欢和这样的对手打交道。负责01案件外围查证的 杨少同就是这样一个警察,他常和大家说的话就是:下棋要找高手。杨少同今年整 整50岁了,在刑侦处整整工作了30年,在这期间,他同各种各样的罪犯打过交 道,他说,能当刑警的必须得是能人,得具备运动员的体魄,数学家的思维,艺术 家的表演才华,社会学家的知识和思想家的逻辑,这几样少哪样都不行。在杨少同 经手的案子中,要么对手凶悍无比,要么对手老奸巨猾,在破案开始时面对茫茫的 线索,不知从哪里下手,等案件有了眉目并且将罪犯抓住的那一刻,那种成功之后 的喜悦可能就是世上最快乐的事情了。 8月30日,张力起了一个大早,他先骑着自行车到海河广场上转了一圈。他 之所以起得如此之早是因为他有个“约会”---李文生告诉他要他到东站那带转 转,那一带“有货”。 8点20分,李文生骑着一辆28大弯梁的红旗自行车来了,他们先在广场桥 附近张自忠路上的一家馄饨铺吃了早点,然后两人又穿过广场桥向东站后广场一带 奔去。 天津站原先叫做东站,东站的后广场一带叫郭庄子,那是一个平房夹杂着老式 楼房的老居民区,这里的居民都是普通老百姓,并且多数都在纺织行业和铁道运输 部门工作,每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所以上午8点一过,这片居民区格外的清 净,只有老人和孩子在家中休息。李文生和张力看上了这里的清净,9点20分, 他们来到这里的一幢老式居民单元楼,并上到了五楼。 在盗窃楼房的过程中,张力团伙一般选择顶层作案。选择顶层作案是张力提出 来的,他认为,顶层一般比较安全,因为在撬门的过程中,最忌讳有人从旁边经过, 而选择顶层则没有这个麻烦,他就可以有充裕的作案时间。 选择顶层作案也有一个弊病,就是在入室盗窃之后,逃跑的路线不好,毕竟他 要先从五楼下到一楼之后才可以逃走,这样会耽误一点时间,最大的担心是有人堵 在楼门口,弄不好就要“一锅全端”。不过,在80年代末,家庭的住宅电话和手 机还没有普及,一般居民发现自己被盗之后,都要到居委会去打公用电话,这样一 来也给张力的逃跑腾出了时间,在这点上张力也有充分的考虑。 这是一幢叫某某新村的工人宿舍楼,关于地形、楼房结构等都由李文生提前踩 过点,住在5楼的三户人家全是普通的双职工家庭,每天早上8点要准时到单位上 班,只有左手单元居住的张家中午会回来人,张家的孩子今年上初中3年级,每天 中午12点左右会回家吃饭,除此之外,要是等到这三家人回来,那得下午5点以 后了,所以他们有充分的作案时间。 上到五楼后,张力决定从中单元下手,如果顺利的话,一个上午将这三家全 “端”了。这三家房门都是普通的三层板包厢门,左手的那家房门上挂着一把铁将 军明挂锁。李文生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大小的硬塑料片,开始捅中单房门的碰锁。 张力一把将李文生拉住,狠狠地对他说:“找死了你?!”李文生莫名其妙地看着 张力,不知他要干什么。只见张力清了清嗓子,冲着中单的房门喊了声“大海!”, 随后又不紧不慢地敲了敲房门,不成想,房门竟然开了,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满 脸疑惑地看着门外的李文生和张力问道:“你们是干嘛的?”李文生一下子傻了。 ——转载自冰雪书屋——